爱在长夜无尽时

舒恬接到厉函的电话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开车朝医院赶，还好没有碰上车辆高峰期，半个小时就开到了。
她按下电梯，按照厉函说的地址找到了病房。
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孩子，敲门都忘了，直接推门走进去。
目光落在病床上，一大一小，小的半躺着输水眼睛红红的，大的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耐心的陪着，眼眶也红了一圈。
舒恬心头‘咯噔’一下，几步走到跟前，呼吸之中还带着喘，由此可见她一路有多么着急。
男人侧脸沉着，深邃的五官被病床白sè床单映的更加白皙，后颈发梢修剪得整齐干净，一双幽深的黑眸随着她进来落在她脸上，“来了。”
舒啸见到她立刻笑开，声音洪亮的喊了声，“妈妈！”
舒恬满腔火气当着孩子的面发作不出来，只能攥着手忍着，随口应了一声便弯腰去看孩子，“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小娃对上她关切又焦虑的视线，知道自己做错事缩了缩脖子，“令叔叔说我吃多了，消化不良。”
“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吃饭不能着急，细嚼慢咽，不要吃太多零食，你胃口本身就不好，现在不听话挨针了吧！”一连两天没见到孩子，舒恬又气又急，忍不住呵斥。
舒啸撅了噘嘴，“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
看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舒恬就是想教育也说不出口了，她沉沉吐出一口气，算了，孩子都病了，再说这些也没用。
厉函怕她把火气冲着孩子撒，扫了她一眼，声音淡漠，“你有气别冲孩子去，他吃坏肚子也是我照顾不周。”
他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把舒恬心头的火给点着了。
她突然笑了下，瞪着这张英俊又气人的脸，“你还知道？一声不吭的把孩子弄走，怎么，这个习惯也是厉家遗传？”
男人无话可说，这事他就是故意让她心里不爽的，所以她抱怨两句也是应该。
舒恬见他沉默不语，火气有增无减，“说话啊，当着孩子的面装什么好人，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两天不到的时间就闹到医院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能照顾好他？”
“……”老男人默默听着，无力辩驳。
舒恬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一个男人睫毛生的比女人还长翘，落在眼睑处看着无辜，可他的真面目只有她知道。
可恶，专治，霸道，条条都被他占了去！
“厉函，你不要以为照顾孩子就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你没有经验，也没照顾过啸啸一天，你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深浅，这次还好是消化不良，万一有什么其他的情况，你付得起责任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负责……”
“妈妈。”一直躺在床上没说话的舒啸，突然开口打断她。
舒恬愣了一下，以为他有什么事，连忙问，“怎么了？”
小娃偷偷看了一眼病床旁边的男人，而后低了低头，声音很小却足够让人清楚的听见，“你别说叔叔了，是我自己吃多了，而且叔叔对我很好，带我去吃了好吃的，看了电影。”
他的维护厉函没想到，舒恬更是想不到。
老男人心里那叫一个感动，看来自己刚才那些话没白说，孩子现在对他已经比前两天好太多。
舒恬有些错愕，愣了半分钟才缓过神来，继而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大一小，她了解舒啸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觉得这个人好，他是不是这样说的，只是听到这些话，当妈的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儿，这才几天……
厉函看着女人隐忍不发的面容，也知道快到了她忍耐的临界点，将孩子的手放进被子里，高大的身躯站起来，罩住头顶一片光线，“我们出去谈。”
舒恬正有此意，她看了一眼点滴瓶，还有很多，一时半会打不完，低头嘱咐小娃，“你乖乖睡觉，妈妈就在门口，有事就喊人，知道吗？”
舒啸乖乖点头，“知道了。”
厉函侧目看了一眼替孩子细心掖被角的女人，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白皙的颈子，低头的时候一缕黑发散落在颈间，透出女人特有的柔美。
当了妈妈之后，她比之前更有女人味，也更温柔了，这种温柔不需要刻意表现，也不需要言语，只是她站在这里便能吸引人的视线。
舒恬起身，男人飞快移开视线，先一步抬步走出病房。
她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几步之遥就是楼道的安全通道，厉函转身走进去，舒恬不喜欢这种黑暗狭小的空间，但想喊他已经来不及了。
没办法，只好咬牙跟过去。
楼梯口拐角，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昏暗的灯光交织着‘安全出口’四个大字的绿sè光线，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舒恬站在他对面，眼底隐隐火光并未全熄，等了很久没等到他说话，便主动咬牙开口，“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厉函看着眼前这张光滑的巴掌脸，她没留刘海，全部都梳起来，也正好让他能够完全欣赏。
额头小巧饱满，顺下来的弧度跟鼻子形成最完美的比例，鼻头秀气，chún形弧度恰到好处，下巴圆润让她看起来清纯又感性。
她很美，就连此时生气的样子都那么鲜活动人。
舒恬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幅怒气滔天的样子，他还有心情欣赏，只是说了一通完全没得到回应，气的肝都在疼，“厉函，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那双好看的杏眸瞪着他，男人回神，狭长的眸浅浅扎了一下，忽然俯身在离她脸不到一圈的距离时吐出一口呛人的烟雾。
舒恬没有防备，平时也不抽烟，因为他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吸了口凉气，正好把他吐出的烟也一并吸了进去，立刻呛得咳嗽起来，眼睛都咳红了，她抬手愠怒的挥散面前的白雾，还没等说话，手腕忽然被捉住。
“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