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歌说:“舍身为他人奉献不被尊敬,觉得理所应当享受的人,不过在他们能力范围内收取点利息,有什么问题吗?”
赤厌晨感觉额头凉凉的,看宫九歌画的认真也没去打断,无声叹了口气。
“你集中派发物资的方式是多劳多得,但是有上了年岁的人,有人没有后人赡养,生产力局限,这些人,难道要他们饿死不成?”
宫九歌挑眉:“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要知道,那些人可不乐意拿他们的东西去养没用的人。”
赤厌晨从容一笑:“没想法。”
宫九歌“噗嗤”一声笑了。
赤厌晨说:“可把人不闻不问扔在哪里也不是个事儿!”
宫九歌理智分析:“于情而言,他们没有后代子嗣赡养,于礼而言,他们没对建城做出任何贡献,眼下是拮据期,内忧外患的,整不来面面俱到那一套。”
吴春那件事一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风平浪静,但是结合宫九歌知道的从他口中透露的消息,由衷感觉风雨欲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存在着另一股势力,在那之前一直将他们当做容器圈养,吴春是接头人,接头人没了,接下来,他们会面临什么呢!
赫小琢听着爹娘议论大事,默默描着自己的字帖。
宫九歌余光看了一眼,纠正了两处笔法。
赫小琢写了好一会儿手都酸了,她鼓着腮帮子说:“爹爹今天的也没写。”
风水轮流转,宫九歌也是没想过还有教某人认字的一天。部落里的人不识字,宫九歌知道这点后便设了公众学堂,人们每天都腾出时间来去学个几刻钟,当然,这其中是不包括赤厌晨的,他可是有私教的人。
宫九歌揉揉她的头发,说:“琢琢提醒我了。”
接着她抽出几张粗糙的白纸放在桌面上,动手研了磨,对赤厌晨道:“写几张,就当琢琢接下来几天的作业了。”
赤厌晨如今自然已经不用她教了,但还是有每日练字的习惯,以前他也是跟着赫琢临摹宫九歌的字帖,但是被宫九歌本人发现后强令制止了。
宫九歌:开什么玩笑,他来临摹我的不是误人子弟么。
赫小琢本来是想拉个人和她一起写,谁料自己作业量看着又多了,当下就趴桌上不肯动弹。
“啊啊,不行不行,别的孩子都没有作业的!”
宫九歌苦口婆心说:“娘亲在你这个时候琴棋书画都安排上了,比写字帖不知道苦多少倍,瞧瞧你现在多幸福。”
赤厌晨听着稀奇:“真的?”
宫九歌眼神一闪,对上一大一小两双眼睛,脸不红地点头。不过是把真.枪实.弹换成了琴棋书画而已,其实也差不多,宫九歌这么想着。
赫小琢脆生生地问:“琴棋是什么吖?”
“琴是乐器,棋是乐趣,”宫九歌说,“改天有空,娘亲做一把出来给你。”
赫小琢刚要点头,冷不丁地想起来宫九歌那句“在你这个时候琴棋书画”,心里咯噔一声,做出来了是不是她也要学?可她只是好奇但并不想学啊!
宫九歌如何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用哄骗的语气道:“怎么,琢琢不想知道乐器是什么吗?你想想全城只有你会,拿到那些小朋友面前多体面呀。”
被看穿小心思的赫小琢红着脸:“才没有呢!”
宫九歌刚想起来:“哟,确实得做一把,娘亲的母族有一术法名唤‘七绝音杀’,便是专用音律制敌。”
“哇啊!”小家伙眼睛发光,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娘亲的母族是什么样子的?”小家伙兴趣来了便要多问几句。
宫九歌想了想,说:“是个很大的宅子,里面有很多人。”说来好笑,这是她对宫家主宅的第一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
宫九歌能认出忘书宗每个弟子的脸,叫的来城主府上每个下人的名儿,偏偏对宫族,这个名义上的娘家百般陌生,开始她不曾注意这一点,直到赫小琢问出来。
当然赫小琢也听不懂那些婉转风情的漂亮形容,光是大和人多这一点便够她想象了。
“是有多大吖?”
宫九歌回忆后方才作对比:“嗯……差不多,有两个‘缥缈’这么大吧。”
这话一出,就连赤厌晨都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赫小琢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追问:“那人多是有多少呢?”
宫九歌:“走几步就能看到好几个人。”
赫小琢难以想象:“在这里都没那么多人呢,他们都是什么人呀,和住在‘缥缈’里的大家一样吗?”
不,不一样,他们只是下人,“缥缈”里的人……
宫九歌舌尖抵着上颚,顿了顿解释道:“他们负责工作,然后主人家出钱养他们。”
“唔偶,那不就是一样的吗!”
宫九歌难得被小家伙说懵了:“嗯?”
赫小琢一本正经地解释:“呆在‘缥缈’里的人,不也都是娘亲你们出力保护,他们劳作的吗?是一样的啊!”
童言无忌,赫小琢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模式出奇的相像。
宫九歌倒是因着这话想到了什么,不经意间抬眸,和赤厌晨的视线相撞。
宫九歌:“我觉得琢琢说的有道理。”
说完她看着赤厌晨,若是以往,对方绝对会顺势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二人达成共识。
不料这次,赤厌晨却迟迟没有开口,宫九歌等了一会儿还见他不在状态,问他:“你在想什么?”
赤厌晨说:“在想——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宫九歌:“职业啃老。”
“嗯?”赤厌晨没听清楚。
宫九歌轻咳一声,自嘲说:“没什么,都是祖上留下来的资本,我除了拿来霍霍之外一事无成。”
一事无成这四个字的分量不可谓不重,一句话将自己踩进泥里。
赤厌晨怔愣。
宫九歌也并非有感而发,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她由衷认为自己身上若有什么地方能称得上有价值,也就只有她的运气了。去到新世界,落脚点便是尹族,一族之长对她关怀备至,哪怕是她开始觉着活着没啥意思,有想过多少给这些“家人”留些东西,至少把威胁除掉,哪怕是到了撕破脸的境地,偏偏她又好运地遇到了赫无双。
若说找回了夙壹和幕柒是她的意外之喜,那么真正把她留住的,便是赫无双了。
宫九歌说:“因为小琢的外公外婆,也就是我的父母,开始并不在族内,所以我每次回去,也就是找个地方住住而已。”
赫小琢光是听这些便十分满足,闹着要看琴,这件事便被一笔带过了。
宫九歌在图纸上写写画画,将琴的制作方式标注了出来,安排人手去做了。赫小琢心满意足,抱着字帖回房间了。
宫九歌留下来批注桌上的信笺,信笺来自各方,其中包括城外驻守法阵的人,建设城内的人,以及法阵学徒,学堂先生等等大小人物。宫九歌沾湿手中的兽毫笔,在粗糙的纸上一一留言。
发丝从她身侧滑下来,如流水般蜿蜒在白纸上,赤厌晨在旁伸手将头发替她拨到耳后。
宫九歌:“想问我什么?”这人心不在焉的模样简直不要更明显。
赤厌晨手一顿,接着坦然收回,他摇头,道了句“没什么”。他只是想起来宫九歌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的家族,有着这样辉煌的身世,那当初配得上她,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又该有多强大!
宫九歌听他说“没事”,更不放心了,这人不会又胡思乱想去了吧?脑补这茬子事还带遗留几百年的?那这么不把对法阵的天赋一起留过去!
“对了,”宫九歌说,“我突然想起来件事儿,听说城外的护卫队里,又发现个法阵造诣高的?”
赤厌晨成功被她的话题带了过去:“说是法阵造诣有点名不副实。”
“怎么说?”
赤厌晨:“很奇怪的一个人,之前有人误闯出法阵范围,差点被外面的鬼灵活活撕了,就是这人救下来的。”
宫九歌从中听出几分违和。
“救的方法不同寻常?”
赤厌晨点头:“与其说不同寻常,我倒是觉得奇怪,那人用的法阵我从未见过不说,还无法感应聚灵阵的存在。”
使用聚灵阵是宫九歌的特殊手法,好比朝渺喜好外物灵石,夙壹惯用自身念力,都是个人习惯,没有哪个正宗一说。
赤厌晨接着道:“不过听你先前对你那个叫小树的学生说的,‘个性不同’,我想着没准是他自己参透琢磨出来的门路,看着新奇。”
宫九歌能理解他的想法。
“不说法阵,就是光能应付鬼灵这点就不寻常,等明天我和你去看看。”
赤厌晨看着外面的天色暗下来,帮她收拾桌上批注过的纸。
“今天就别熬了。”
二人的寝居依旧是一间房,这么些年过来了,无论外面传的多么浪漫绝美,火辣隐秘,甚至潸然泪下,感天动地,作为主角的二人却在一张床上楚河汉界,多年以来不越雷池……越到一半被逼停下的那种,比如像今夜这样,皎月看着都比往常饱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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