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游天下

“这鼎……”
我忍不住囔囔了句，自鼎上的黝黑去掉，整个大鼎的气息彻底改头换面，简直比龙纹仙剑还要更充斥龙威之力，这感觉，就像一个乞丐突然摇身一变成真龙天子似的，让人瞠目结舌。
“阿弥陀佛，此乃九州鼎。”
‘有来有去’和尚双手合十，走到我面前，似是接下来便没有他的事了，对我解释道：“华夏龙脉起于夏朝，若要选择释放龙脉的引子，自然以夏朝象征王权的九州之鼎为最佳。”
“九、九州鼎？！”哥们我顿时就愣了。
相传九州鼎是夏朝禹之子启时铸造的。分别以九只刻楼精美、古朴典雅、气势庄重的青铜大鼎，体现了王权的集中和至高无上，九鼎象征九州，以一鼎象征一州，鼎上所刻图形亦反映该州山川名胜之状。
由于夏朝乃中华第一朝代，几千年来，九州鼎一直被人们视为华夏传世之国宝，哪怕说是天下第一的王权象征也不为过。
然而可惜的是，尽管有关九鼎的资料不绝于历代史册，但在二千多年前，它就早已不知隐身何处了。
如今，这两位地仙却突然说自己手中的大鼎乃是九州鼎？
“真是九州鼎？你可别蒙我读书少，我可没听过九鼎里面哪个鼎上刻着整张秦岭龙脉的，秦岭应该是能贯穿好几个鼎的山川吧？一个鼎怎么可能刻全。”
我神色诧异，夏朝可是华夏历史上传说中的朝代，与神话模糊不清，离炎黄传说很近，甚至都无人有足够的史实证明夏朝真的存在，无论是大禹还是九州鼎，都是近乎古神话传说的东西，据当今足有五千年遥远了。
“自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有来有去’和尚又念了声佛号，若有所思，指着那大鼎对我道：“这九州鼎其实一直都在秦皇墓最外围供奉，当初秦始皇得了九州鼎，为了建不朽陵墓，干脆用九鼎凝成了一鼎，刻上了秦岭龙脉图……其实此鼎现在称为九州鼎已是不合适，倒是该更名为秦鼎了。”
“卧槽？九鼎凝一鼎？又跟秦始皇有关？”
我听着听着感觉有些懵，也是有些佩服那秦始皇，咋就这么牛逼的呢？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把九州鼎这等神物给熔铸成了一鼎，还专门搞成了秦岭龙脉的鼎……简直让人没话说了，这帝王当得果真任性。
照这么一算，还真没差，据史书考证九州鼎失踪了两千多年，而秦朝恰好也就是两千多年前建立的，如果不算模糊的零头，想来就是秦始皇截下来这些九州鼎，秘密乾造成秦鼎后运入陵墓，以聚龙脉。
两千多年后的今天，这秦鼎被俩地仙给弄到手了，恰好用来破他的秦墓龙脉，真是成也鼎败也鼎。
“不对啊，这鼎是你们什么时候弄到的？你们该不会早就来过秦皇墓吧？”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这俩地仙早就想到要用九州鼎破龙脉，那么肯定得先收九州鼎咯，总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拿，就跑来秦皇墓，然后瞅见正巧有个九州鼎才用的吧？未免太牵强了，堂堂俩地仙，不可能把计划搞得这么不靠谱。
“这九州鼎，是逍遥子给我等的。”
‘有来有去’和尚抬头望向大坑外的蔚蓝天空，似是望向那天外遨游的逍遥子：“破开龙脉之事，也是逍遥子曾与我等相商，原本还以为祂也会参与，可谁料，他竟真证得了长生神仙。”
“原来如此，又是那老家伙搞的鬼啊。”
我虽然嘴上不留情面，但心底却暗中松了口气，既然是逍遥子那家伙曾布下的局，那么安全性总比两位地仙有点保障，倒也不是我有多高估逍遥子的实力，而是一种长久以来建立的基础信任。
又或者说，是因为我被逍遥子坑的次数多了，都感觉无所谓了？
我望着流光异彩的九州秦鼎，双目失焦，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来：“和尚，你说这龙脉释放后，究竟是好是坏？”
和尚言：“哦？施主所谓好坏，关乎何事？”
“自然是善恶是非，以及影响。”
我脱口而出，若有所思：“龙脉释放，虽然对修行界有莫大的好处，但对阳间众生不一定是好事，如此干预，既会扰乱天地秩序，也可能造成千千万万的人于龙脉动荡而死……你身为一个和尚，就没想过吗？”
“事已至此，施主说这些有何意？”‘有来有去’和尚微微一笑，反问道：“那施主又是为何，要来帮贫僧破这秦皇墓阵法的呢？”
“额。”我怔了下神，仔细一想，感觉自己这番话确实有点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嫌疑，分明自己也是破龙脉的帮手之一，却在最后关头质问别人知不知道释放龙脉的是非善恶。
“也是，我多言了。”
我微微欠身表示歉意，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哥们我自己身为当事人都没弄清，干嘛要去质问别人？就因为人家是和尚？没必要。
“施主其实问的没错。”
‘有来有去’和尚转着手中另一串佛珠，淡淡道：“贫僧与道长此举确实是有违天地之道，甚至会造就生灵涂炭，但有得必有失，释放龙脉是必须的，末法时代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切罪责皆由贫僧一己担之。”
说到最后，和尚闭上了双眼，略微苦涩的皱了下眉头，也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
我突然有些后悔问这句话了，闲的没事嘴皮子哆嗦什么？偏生刺激人家和尚一下……
正当我想着怎么给和尚说一下释放龙脉的弊大于利，落魄道士那边就有动静了，只听轰的一声，流光溢彩的小鼎缩成了半个巴掌大小，迷你无比，却绽放着七彩之光，像个霓虹灯似的在落魄道士掌中转个不停。
最让我在意的倒不是这小鼎，而是小鼎后面传来轰响的石门，这原本设下了玉皇阵的石门，此刻已被小鼎中弥漫的烟雾所缠绕缩崩，石块散落的同时，原本包裹着石门的烟雾却仍保持着原本的形状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