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寒晨絮絮叨叨的跟她说回去后被胡院骂了,为了不让他再往外跑,威胁说要给他的鼻子上一大块石膏。
“他知道我要面子,给我扮丑了我就不会故意往外跑。”金寒晨的语气满是无语,“但是他也不想想,还不如把这些省下来留给需要的人,我的伤口都快好了。”
“你还是少跑一些,胡院是为你好。”小鱼儿有些嗔怪的说道。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都不想挂电话。
她为了不打扰周筱默,就站在阳台上。夜晚风凉,她离开家时匆忙没带换洗的衣物,于是穿的单薄,站的久了,风一吹,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金寒晨愣了下,问她:“你在外面?”
“没,里面。”小鱼儿赶紧否认,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大晚上的你不回家在外面干什么?”金寒晨可不是好糊弄的,病房里,他本来翘着双腿闲闲的躺在沙发上。此刻因为小鱼儿猛地坐起来,十分不爽的质问道。
小鱼儿正绞尽脑汁想怎么编个谎话糊弄过去,不料周筱默家住二楼,楼下就是草丛。此时一只猫十分及时的从杂草里窜出来,顺带着发出一声十分凄厉的吼叫声:“瞄!”
真是振聋发聩。
响彻云霄。
金寒晨在对面听的清清楚楚。
二人一阵尴尬的沉默。
小鱼儿想打人,这猫发情能不能去其他地方?偏要守在这儿叫春,这里又没有公猫!
“我没听错的话……”金寒晨在那边缓缓道,“你那边是有,小孩?”
闻言小鱼儿松了口气,猫叫春时候的声音跟婴儿的啼哭声还真有些相似,况且隔着手机,他听的不大真切。
不管听成什么都好,小鱼儿真的不想在半夜里跟她的暧昧对象讨论动物交配的问题。
所以她赶紧顺着金寒晨疑惑的声音道:“没错!隔壁家新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哭声比较,嗯,响亮!”
“哦……”
金寒晨也不知道信没信。
小鱼儿看看时间,他们已经聊了二十分钟。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聊的话题!他们却硬生生的在这儿讲了二十分钟的闲话!
要是之前有个人告诉她有一天她会像个傻子一样在凉风里站半天只为说这种没营养的话,她是万万不会信的。
可现在……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我要挂断了,”她轻声说,“金寒晨,记得你答应我的,近期不能来找我。”
“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金寒晨直到现在还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毕竟恋爱中的人都喜欢这一套。
但是小鱼儿正色的否认了:“我是说真的,而且你要是控制得住自己,等我们再见面,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
金寒晨瞬间两眼放光。
之前只有他送那些女人礼物的份,什么时候别人也给他送过礼物?
几乎是顷刻间,他便期待了起来。
“透露一下,会送哪方面的?”
“保密。”小鱼儿忍着笑。她还不知道会送什么,这只不过是不愿让金寒晨来见她的借口而已。
“了解。”
金寒晨被吊足了胃口,但他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这种神秘刺激的新鲜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金父推门进来时,瞄见的就是儿子傻乎乎的笑容。那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认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金寒晨脸上的表情,近来他做的竟然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所以他冷哼了一声。
金寒晨收起手机,用余光瞥他一眼,没理他。
金父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视线锁定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打破了沉默。
“胡院说,你几乎没怎么在病房里待?”
从他开口那一刻,金寒晨就知道父子俩又要久违的谈心了。而且看他这坐姿,很可能还是长篇大论的节奏。
但现在这个节鼓点,他一点也不想跟老头开诚布公的聊天。
他很希望房间里还跟他进来之前一样,安安静静。
金父搓了搓手。这是事情有些脱离他掌控时他习惯性的动作,如果他现在还在办公室,一定会坐在办公桌后面,端端正正将胳膊摆在桌子上,两手张开,十分交叉。
他有些焦躁,还有些无力感在上涌。
这感觉在那天金寒晨离开后演变的越来越激烈。
因此他主动来到病房,来先一步低头,希望金寒晨能坦诚的、如实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你那天突然出现在公司,还私自在保安的脸上涂了字迹。那个痕迹很难消除,你知道吗,直到现在他脸上还有,而且所有人都试了自己的办法,无能为力。”
听他说起这些,金寒晨这才慢慢把视线放在老头身上。
皱了下眉,他拿不准自己该不该表现得内疚点:“我给他留下痕迹是为了惩罚他,否则他不会意识到有错。作为保安,他必须时刻警醒!而不是我随时可以切断他的喉咙时,他还在呼呼大睡。”
“这正是我要说的点!”
看他愿意交流,金父突然激动起来。
他说:“你从来都不考虑后果。即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没考虑过变数,比如那痕迹很可能一辈子留在他脸上,很可能他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而且你忽略了一点;”
“他的年龄,他的身份并不只是公司的员工,他还可能是一位父亲,一位丈夫。你惩罚他,如果他回家要怎么办?难道他要跟所有人解释这件事?”
“是他的错。”金寒晨冷冷的强调这一点。
在金寒晨看来,老头现在有点无理取闹了。
他问:“那你告诉我,有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
他并不是没听懂,老头这是在拿这件事影射他跟小鱼儿。在讽刺他办事不考虑后果,以及给其他人带来的伤害。
他冷笑着反问:“那如果是你的话,你是不是就要直接开除那保安?不去管他背后是不是有一个家庭,或者他的儿子和女儿在同龄人面前因为穷抬不起头来?”
“我会给他一个处分,如果他不再犯,我还会继续聘用他。”金父冷静地说。
他没理会金寒晨的挑衅。
这几天他在处理金寒晨做出的这件事时,一直有人在发出不满的声音,甚至有人对金寒晨的身份提出质疑。
金氏公司毋庸置疑是最优秀的上市公司,因此要领导这样的企业,他们需要一个合格的有可能力的领头人。
但是很显然的,金寒晨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条件。
“他还很意气用事,虽然我承认金副总在几次公司的事务上表现得十分出色,但作为一个如此重要的角色,他掌握着公司的命脉,这个位置不允许他出错,也不允许他不考虑后果。”
这是几位他看重的公司元老级人物对金寒晨的判断。
很显然,他们看到的问题,在金寒晨身上是存在的。但金父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觉得金寒晨比他更有手段,也更狠决。
换句话说,他的儿子完全可以是天生的决策者。他果断,冷漠,少有仁慈心。
这些在平常人身上是负面的评价,但在一个领导者身上,却是近乎完美的因素。
今天金父跟金寒晨的这番谈话,他是故意的。他在试图激起金寒晨的反骨,用自己治理公司的手段去刺痛他,去挑战他,让他感到不舒服,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果然,在金父说出自己的对策后,金寒晨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改?人类的本性如此,怎么改?你这么做,只会给他一个讯息,那就是不管他做错什么,都会得到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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