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事,南琼丹望着云落的目光突然静止了,须臾,她出声,“将军府显赫,四公子又是嫡子,臣女只是庶女,不敢奢望能嫁给四公子。”
她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不这么想,前世她也是庶女,还不是一样嫁入后宫,成了贵妃。
嫁给云慕寒,让她唯一犹豫的点是,云慕寒是云落的四哥,要是真成了云落的嫂子,以后还怎么向云落报仇?
不光南琼丹这么想,云落也是这么想的,她冷眼冷眼,“你不敢奢望是最好,倘若日后动了这样的心思,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完,云落深深的看了眼南琼丹,转身朝王府走去。
南琼丹望着云落的背影,脸上露出轻蔑和不屑,转身走进身后的巷子。
巷口停着回南府的马车。
这边,云落一路走回了王府。
王府的侍卫本是要拦,可在看清云落的脸后,连忙单膝跪下行礼。
云落踏步走进王府。
护卫起身后,没敢耽搁,直接去门房牵了马去禀告江凌衍。
云落在纠结了一瞬后,还是选择回了后院。
天色已黑,走了这么多路,脚背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只能沿着墙边慢慢的走。
正走着,迎面走来的两个小丫鬟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锦书姐太惨了,听说被打的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皮。”
“她也怨不得谁,谁让当初她非要选去伺候王妃呢,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妃身后有将军府撑腰,她又没有,王爷恼王妃,又不能真的打王妃,就只能从身边的丫鬟下手了。”
“幸好我当初没跟着去,不然现在肯定死定了。”
云落脚步放缓,慢慢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那两个小丫鬟的背影。
锦书被江凌衍用刑了?
就在这时,等在门口的青衣小丫鬟在看到云落后,连忙提步走了过来,“王妃,您还好吗?”
云落闻声,抬眸望过来,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是那日锦书被柳侧妃为难时来报信的小丫鬟。
她出声,“过来扶我一下。”
知念连忙走过去,扶着她从暗处走出来。
“你叫什么?”云落问道。
“知念,知道的知,念书的念。”知念回道。
云落“嗯”了一声,被她扶着走到后院门口后,又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今日王妃打伤丫鬟出府,王爷发了好大的火,锦书姐担心王妃,便让奴婢过来等王妃。”知念本是在外院负责洒扫的丫鬟,因和锦书住在一个屋,关系近了些,所以才帮她过来看看。
云落明知故问,“锦书呢?她怎么不自己过来?”
知念如实回,“昨晚,王爷让顾爷彻夜对锦书姐用了刑,回屋后,锦书姐就发了高烧,身上也有伤口溃烂,奴婢照顾了她一天,可烧反反复复,还是退不下去。”
云落皱起眉,瞬间明白了江凌衍对锦书用刑的目的。
说到底还是怀疑自己在外面有人,怕是锦书说了实话也会被认为是包庇她。
“知念,你带我去看看她。”
知念瞧着她身上的血渍,提醒,“王妃,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你的衣服上……”
云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过去,发现衣服上已被大片的血渍晕染,看起来很是恐怖。
“王妃,您是受伤了吗?”知念担忧的问道。
云落摇头,“这是别人的血,知念,帮我去提些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是。”
知念应完,转身去提热水,云落则是迈步走进了后院。
伺候云落沐浴后,知念提着油灯和药膏走过来,给云落脚上上药。
看到她脚背上的针孔,知念霍然抬起头,“王妃,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对您施针刑?”
想到秦妈妈,云落冷笑了下,“已经死了的人,没必要再提了。”
死了?知念愣住,想到她身上的血渍,似是不敢相信一样。
“您、您杀人了吗?”
云落抬眸看过去,在看到知念脸上的震惊后,脸色丝毫未变的摇了头,“不是。”
她并不是不敢承认,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知念像是凭空出现的,应该防一下。
听到不是她杀的,知念在心里松了口气,继续给她上药。
上完药,她出声劝道,“王妃,现在天色已晚,你脚又刚上过药,不如先歇下,等明日再去看锦书姐吧?”
“奴婢估摸着,她现在应该喝完药也睡下了。”
云落本是想现在去的,可知念的话也不无道理,若锦书睡下了,自己这一去她还得起身相迎。
“嗯,你灭了灯就退下吧。”
说完,她直接在床上躺了下来。
知念替她盖好被子,灭了屋里的灯,转身出去了。
云落躺进被窝后,才感觉到了筋疲力尽,她几乎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房门被推开,江凌衍从外面走了进来,俊脸上带着急色。
今日,他在得知云落当街被山匪掳走后,没有进宫向陛下请命就直接带兵上了山。
他剿灭了山寨,却没找到云落的踪迹,那山寨大当家临死前说两个时辰前把人送去了醉香楼。
他又马不停蹄的带兵下山,直奔醉香楼。
谁知,大军刚进城,就听到醉香楼死人的消息。
那一刻,江凌衍头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种情绪,带兵从城门口到醉香楼这一段路上,他经历了前所未有过的忐忑和恐惧。
他刚下令围住醉香楼,王府门口的护卫便来通报,说云落已经回了府。
顾不得查看现场,他直接骑马回了府,直奔后院。
如今看着安然躺在床上熟睡的云落,他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带着失而复得的心情,他朝床边走了过去。
然后,他刚走到床边,云落突然翻了个身,面朝向他,在睡梦中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大掌。
江凌衍垂眸,看向被她抓住的手掌,手指微蜷了下,回握住了她细软的手。
再次抬眸去看云落,他用余光瞥见了云落用纱布包扎着的脚上。
冷眉不悦的蹙起。
她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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