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考虑考虑。”云落说着起身,“知念,回去吧。”
“小姐慢走。”老郑带着几个学徒把云落送到药堂门口。
云落走到门口刚要迈出门槛,便看到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咚’的一声摔倒在药堂的门口。
经过的路人惊呼,“这咋在药房门口晕倒了啊?!”
知念护着云落往后退了一步,回头叫人,“也不知哪里来的讹人的,找人抬走。”
老郑应声叫了两个学徒上前,被云落拦住。
她走上前蹲到两人身旁查看,呼吸还在,只是细若游丝般,脉搏跳动不稳,再看了两位的脸色面瘦肌黄,她几乎能断定这两人是因为饥饿过度,才会晕倒。
至于其他的疾病,应该是陈年旧疾,一直得不到治疗。
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把人抬进去。”云落起身说道。
“小姐。”知念上前拦了一下,“我看这两个人的面相,应该活不了太久了,如果两人死在药堂,那这药堂可就开不起来了。”
知念的担忧不无道理,还没开张就死人,以后也不会有人敢来看病了。
但云落在盯了老人半晌后,还是开口说道,“抬进去,我能救活他们。”
附近几户商户和百姓都是认得这两位老人的,听她这样说,也各种议论开来。
“这两个人早几天就在这附近了吧?”
“可不是吗,说是身上的银钱用光了,去了几家药堂都被赶出来了。”一个人叹息的说。
“这个新开的药堂要是真的能治好,这两个也没钱付吧?”
几个人议论着,慢慢围到药堂门口,想看看云落到底要如何做。
云落叫人把两位老人放在药堂大堂的榻上,她净了手,才拿起知念放好的针灸包,打开后取了银针,开始施针。
才下了几针,两位老人就慢慢苏醒过来了。
只是神智还不是很清明,认不得现在的情况。
“这新开的医馆真厉害,那位姑娘年纪轻轻,医术挺高明的!”旁边卖绸缎的婆子说道。
“唉,那有什么用,一会估计老两口又会被赶出去。”
“病好治,可穷病难治啊!”
有几人说完就走了,还有几个人想看看老两口会不会被赶出来,留下来了。
云落取下银针,开始把脉,又看了舌苔的情况。
她起身坐到桌子前,刷刷几下,行云流水般写好了两张药方,递过去给学徒,“按照方子上的药材,抓好后去后院煎熬,这个有甘草的是老先生的,另一位是老太太的,可记住了?”
“小姐,记住了。”学徒双手接过药方去了柜台处抓药。
就这会的工夫,两位老人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境况,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不治了。”
说着就要翻身下床,云落示意老郑把人按住。
“我们真的不治了,我们……没钱。”老先生的眼角湿了,觉得无地自容。
云落轻声道,“无碍,老先生,我这药堂尚未开张,今日便算是义诊了。”
“啊?”老太太下意识问道,“不要钱?”
“对,不收你们的钱。”云落拿起银针,“等过会再开几服药给你们,喝完就没事了。”
两人不过是些小病,只是一直不治,垒在一起才会这么严重,药钱其实费不了几个的。
“多谢大善人,您好心,肯定会长命百岁。”老先生躺好后,嘴里还是不住的说吉祥话。
云落只是笑了下,侧头吩咐知念,“去后面准备些好消化的饭菜送过来。两位许久不曾进餐,尽量做得软烂些。”
知念领命去了后面,约莫一炷香左右,饭菜就做好端了过来。
老人又是连声感谢,才忙不迭的把饭吃了,他们已经饿了两三日了。
等两人吃完饭,学徒端了熬好的药,又给两位喝下。
云落坐到榻前说道,“你们躺好,我再行一次针。”
两人依言躺下,云落尽心为两人医治,行完针才算彻底能歇息了。
“可以了,接下来两天,你们便在药堂住着吧,等身上大好了再离开也不迟。”云落没有细问两人为何会流落至此,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她目前能做的也就是把他们的病治好而已,往后的路,还是他们自己的。
云落起身去旁边净手,看到外头天色见黑,之前围观的人也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
知念走到她身边问道,“小姐是在外面用膳,还是回府里?”
云落怕母亲挂念,想了下,说道,“回府里吧,估计娘亲已经准备好了。”
知念回身说道,“马车去前门等着吧。”
“不用了,这里离将军府也没多远,走着回去吧。”云落说道。
“好。”知念收拾好银针,跟在她后面出了药堂。
两人前脚刚走,江凌衍就带着顾堂到了药堂。
“你确定王妃在药堂?”江凌衍侧身问顾堂,脚下却不停顿。
顾堂回答道,“属下问清楚了,说王妃在药堂给两位老人治病,尚未离开。”
“你家小姐呢?”江凌衍几步踏进药堂,问老郑。
老郑 看了下眼前的人气度不凡,下意识说,“小姐带着丫鬟刚走了。”
江凌衍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转身出去,往将军府的方向追去。顾堂赶紧转身跟上。
这边云落才走出去没多远,本来站在她旁边的知念,忽然拉住她的胳膊,闪身去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这里有些幽暗,一眼看过去,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了?”云落有些诧异。
知念边观察主街上的情况,边小声回答,“我刚才看到王爷了。想着您不想见他,我们不如在这里等上一会?”
云落想了下,摇头,“光等着不是办法,江凌衍若是知道我没回去,一定会在将军府门口等着我。”
“那不如去新宅子?”知念提议,“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
云落还是摇头,“他知道那个地方,找过去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思索片刻,得了一个好办法,“你去找个孩子,给点银子打发他去府里后门,跟娘亲说我晚上不回去了。”
“那小姐要去何处?”知念问道。
“去客栈。”
知念便转身去办事了。
云落估摸着江凌衍和顾堂已经走远了,此时知念也安排好回来了。
两人便起身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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