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柳绍岩望着丽华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内行人听出了伶人声线中的颤音，虽然丽华表现得极不明显，也很快平静，但柳绍岩还看出来，丽华对薇薇需要很多钱这件事有种非常特别的排斥，和对杀害蓝宝动机的隐瞒不一类。
不只这件事，所有有关于薇薇的事情，丽华都不愿得很详细。
然而又仿佛丽华并非害怕触及，而顾忌。仿佛她出这些事情来的话便会伤害到谁，但从她并不害怕这点来看，她会伤害的人很有可能不自己。
“叫薇薇去自尽的人你，”柳绍岩道，“教她去蓝管事自尽的梁上上吊的，也你？”
丽华皱了皱眉头，道：“不错，那样做的话，不才能直接证明薇薇才杀蓝宝的真凶不么？”
柳绍岩点一点头，“教薇薇在送给小央的午饭里搀迷药的人也你？”
“不。”丽华撇嘴深深叹了口气，“那她自己做的。那种事我没必要教她，而且，如果都我安排好了叫她去做，岂不太不真实？反而要她自己真情流露才好。”
“比如在临死前将自己半生积蓄都交给了你？”柳绍岩道，“这样的真情流露？”丽华不答，柳绍岩又道：“那么薇薇回到自己住处，把凳子劈成柴，把丝绸衣裳撕烂塞住门缝，做了一人份的午餐，在里面掺上迷药，送去给小央，都薇薇自己的意思了？”
丽华道：“不错。”
“就，”柳绍岩道，“将这些从头梳理起来便，丽华管事发现蓝管事有不利于‘醉风’的行为，于连同薇薇一起将蓝管事密谋杀害，并伪装成因爱不成蓝管事饮恨自尽，并因为也要除掉薇薇而故意留下薇薇脚印等证据，再假意叫薇薇避难，三日后找到薇薇，成功威胁她自己走去蓝管事遇害地点自尽，薇薇于回到自己房里做了午饭，掺上麻药，端去给小央吃，趁小央昏迷之时，脱下鞋底有海棠花样的绣鞋，在蓝管事遇害的房梁上上吊自尽，我的对吧？”
丽华不答，也不否认。
柳绍岩道：“那么关于丽华管事的不在场证明？那日在大殿上，风管事亲口替薇薇证明，当时薇薇和绛管事、风管事、还有丽华管事一起在绛管事的精园聊天，绛管事也承认，但只不记得什么时候，后来绣衣房的人来找，丽华管事便回去处理事务，我没有记错吧？”
丽华道：“没有。”
于柳绍岩笑了起来，“绣衣房的人来找，便暗号，对吧？丽华管事从精园离开以后，有没有立刻回去绣衣房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丽华管事的菲园虽离蓝宝管园不近，但绣衣房的园子却离管园很近，对不对？只要独自在屋里处理事务的时候从窗子潜出，就完全能够在有不在场证明的情况下杀了蓝宝，当然，薇薇找个借口去饮园也不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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