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
云墨忍不住轻咳两声,对这两个字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明月殇倒是没有因她的冷淡而生气,依旧温和而笑。
“在下只是想调查清楚事情真相。自从小妹被送去了东越,母后便日日寝食难安。如今传来小妹的死讯,母后更是急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便让在下无论如何要调查出小妹的死亡真相。所以,还请两位随同在下走一趟。”
凤君华这次不生气了,挑眉看着他。
“看起来你今天是不将我们带走就不甘心了?”
明月殇依旧微笑自若,“太子妃错了,在下只是想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而已。”
“你想要怎么调查?”凤君华冷而不写的看着他,“人都死了,你还能查出她是因什么而死?反正她是死在东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到时候即便本宫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不是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太子妃这般抗拒在下调查,难不成是心虚?”
明月殇面不改色,依旧扮演一个为妹妹之死讨还公道的好哥哥角色。
凤君华很想大笑,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虚伪得可以,比他父皇更甚。
云墨却忽然上前一步,笑道:“既然明太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我们再推辞,岂不是不够坦荡?虽然这里是南陵,但在下相信明太子是个明事理之人,断然不会强加罪名于拙荆。如此…”他握着凤君华的手,笑意款款而温柔。
“咱们便是去一趟皇宫又如何?正好,我也想确定一些事情。”
凤君华蹙了蹙眉,他又想做什么?不过…
她眼神闪了闪,勾唇一笑。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又不是什么豺狼虎穴,去就去。”
明月殇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云墨,温和的点点头。
“多谢云太子理解,在下已经备好了栾轿,请两位上轿。”
凤君华抬头看过去,山下宫人侍卫站了一排,中间围绕着一顶华丽的轿子,一看就是皇室之人才能乘坐的栾轿。
两人对视一眼,坦荡的跟着下山去了。上车的时候云墨忽然一把将凤君华打横抱起来,换来她一声惊呼,旁侧明月殇目光微转,抿唇不语。
“你做什么?”
凤君华嗔了云墨一眼,云墨只是轻笑,然后抱着她跳上了车。车帘落下,轿子被抬了起来。
“快放我下来。”
凤君华红着脸,都上车了还让她坐在他腿上。忽然听到咔的细微声响起,好像是什么被关闭的声音。她纤眉微扬,想起方才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她裙裾垂下,他的手好像在车辕处碰了碰。
她凑近他耳边,“这轿子有问题?”
靠得太近,她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耳边颈侧,他呼吸微乱,暧昧的低笑。
“没问题。”
“那你刚才…”
“只是检查了下而已。”说话间他的薄唇已经印上了她耳后,还故意舔了舔她的耳垂,换来她压抑不住的低吟。想起外面还有人,便偏过了头。
“别闹。”
他无辜的眨眨眼,“我可没闹,是你诱惑我的。”
凤君华瞪着他,明明是他随时随地发情,倒赖到她身上来了。
“别打岔,你怀疑明月殇会在这轿子上动手脚?”
云墨依旧抱着她,边在她耳侧脖子轻吻边道:“要是我一个人呢我倒是不担心,关键我怕他会借此机会把你给扣住,那我多冤?”
凤君华哭笑不得,“谁敢在你面前劫人?再说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会担心他扣住我?况且我就那么好欺负么?”
“我是不会让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但必要的防备还是不能落下的。”
他声音已经微微低哑,一只手掀开了她的衣襟,道:“你不了解男人,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得到,不计一切。这次咱们好不容易来了南陵,他要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动手,以后大抵就没什么机会了,我不得不小心。”
凤君华忍着他在她身上挑逗起的*,推开他的头,双手捧着他的脸,娇喘吁吁的瞪着他。
“别忘了,你也是男人。”
他轻笑这拿开她的手,索性直接将她按倒在榻上。
“所以我才千方百计的想得到你。”
“你倒是诚实。”凤君华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而后左肩一凉,却是被他剥掉了衣衫,借着温热的唇印了上来。她又是一阵娇喘,小声道:“别闹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他们会懂得什么叫做非礼勿听。”
狐狸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吃豆腐的机会的,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当然,他不会告诉怀中的小女人,这轿子设计得很是独特。轿身起码加了三层以上的钢板,大抵是怕他们会逃跑。车辕上套着铃铛,只要钢板碎裂,立即就会触动机关,到时候他们就会被重重包围。
既然不能力敌,何必浪费精力与时间?
不过这钢板还有个好处,就是隔音效果非常好。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外面的人都听不见。
开玩笑,他可没兴趣让其他男人听他的女人娇媚的声音。
某人就是个醋缸,吃起醋来无人可敌。
胸前的衣服已经被他完全褪了下去,她迷迷糊糊想着,之前赶路两人都要疗伤,他顶多就是抱她轻吻她,倒是没有其他的动作。如今这般孟浪,想来是忍得久了。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真是不假。连他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润如玉雍容华贵又道貌岸然的君子,却不想在床榻上才是真正的禽兽。每次激情过后他是神清气爽了,可就苦了她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了。每次她抱怨的时候,他就用那种带着几分轻佻玩味儿而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没办法,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难道还期待我心如止水?再说了,这可是你欠我的。”
欠他?欠个鬼!她被送去异世又不是自愿的,再说了,就算那时候她没被送走,谁能保证她十五岁就一定得嫁给他?
她很想咬牙切齿的反驳过去,但每次一对上他幽幽而叹息隐约几分幽怨的眸子,她立即就心软了,缴械投降了。
罢了,随他吧。别以为他不说她就不知道,这轿子铁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不然就凭他的小心眼儿,能在这里要她才怪。
她闭上眼睛,索性十分温顺的迎合他。他有些讶异,不过更多的却是欣悦,双手很快的将她剥得干干净净,熟悉的吻一点点落下,给久别多日空虚的身体带来一阵阵颤栗,她忍不住起了低低喘息,他却更紧的拥着她。
早厚厚轿帘后,封闭华丽的轿子内,无人想象正上演着如何香艳*的一幕。
热情如火的男子覆在娇媚如花的女子身上,两人衣衫散乱发丝交缠,灼热的呼吸碰撞相融,如彼时紧贴的肌肤。
她难耐的低吟,云鬓散乱峨眉如春,娇艳如桃贝咬红唇。
他面如红霞半闭眸子,呼吸炽热而情难自抑。
这是一条十分宽敞的官道,车马浩浩荡荡的往前走,人人面色肃穆,不敢有丝毫大意,自然也不会去注意那加了特别防备的轿子。
然而就在前面一顶轿子内的明月殇,此时却微微蹙了蹙眉。似想到什么,又似不大确定。闭上了眼睛,凝神细细探索。不过须臾,他立即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如染了风云狂暴,黑暗刹那席卷如流。
他下意识伸手想掀开车帘,然而刚一动手又僵住了。
同一时刻,后面轿子内,云墨忽然伸手捂住了凤君华的唇。
她睁着迷离的眸子看着他,满是不解和疑惑。
他笑了声,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然后不紧不慢的坐起来,顺便将她身上刚才被他扯乱的衣衫一件不落的穿好,再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埋首在她脖间,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
明月殇伸出的手僵住,然后慢慢紧握成拳,最后缓缓的落下,浑身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的靠在了车璧上,神色微微有些失神。
……
凤君华面色还有些*过后的红晕,靠在云墨怀里,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
“大约这个地方你不大适应,罢了,今天晚上…”
察觉到他又要说些十分暧昧的话,她脸色通红,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许胡说。”
他眼神里笑意如流光,拉下她的手,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
“青鸾。”他喜欢欢爱过后这样抱着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他喜欢时时刻刻感受到她在他怀里的温度,他喜欢那般幸福萦绕心间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心里总有些患得患失。即便她现在就在他怀里,即便他们时时相拥缠绵,即便她现在是他的妻,即便她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他还是不放心。尤其是见不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一生自持,一生警醒,无论他所求所要都毫无意外的握在手心,唯有她是个例外。
有些感情来得太突然太凶猛,连他自己都无措而惶然,然而他向来不逃避。既然心里有了她,那么就要得到。
可心中终是存在不安,她就像一阵风,随时随地都会飞离他身边,即便他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抓住她。
这种感觉很强烈,好似已经印刻灵魂很多年。亦或者,那样的场景曾真实的发生过,以至于在心间上留下了烙印,便是轮回转世千百年也无法抹去。
越是如此,便越是要紧紧抓住不放。
人的一生太过漫长虚无,寂寞而孤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伴余生之人,他怎能就此放弃?
那个女人…
她说的那些话。
他眯了眯眼,神情有些灰暗莫测。
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凤君华抬头看着他。
“子归,你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来,对上她询问的眸子,微微一笑。
“没事。”
她蹙眉,明摆着不信。
“你在想洛水兮。”
“嗯?谁?”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凤君华抿着唇,整个的贴在他身上。
“我说洛水兮,玉晶宫圣女,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道:“我还真不知道。”
凤君华瞪着他,仿佛在看怪物一样,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相信你才怪!’
他无奈,双手搂着她的腰,道:“我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玉晶宫的圣女,据说除了宫主和贴身婢女以外,连八大长老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叫什么很重要?”
凤君华呆了一呆,好像他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话一出口他就察觉这个问题实在是愚蠢,玉晶宫的事儿隐秘至极,以她当年和玉无垠的关系,会知道圣女的名字也不奇怪。不过以她的性格,当初知道玉无垠有个未婚妻,定然十分气恼才是,怎么还会去关心那个女人叫什么?
察觉到他的疑惑,凤君华抿了抿唇,颇有且不好意思的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再说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又喜欢争强好胜,所以…”
当年知道玉无垠有个未婚妻时候,她的确很生气,甚至为了这事儿足足有三个月都不理他,还告诉娘绝对不要嫁给他。当真是把他给逼急了,夜晚翻窗进她的屋子,好言好语的哄她对她指天发誓除了她绝对不娶第二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他以自己的魂灵起誓,若是有违誓言,必定承受天火之劫,死无葬身之地。
她吓得立即捂住他的嘴,知道玉晶宫虽然住着一群神棍,但那些个什么神灵誓言的还真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于是她信了他的话,但心里总归还是不舒服。缠着他问那个女人叫什么,是不是长得很漂亮之类的颇为幼稚的问题。
最初他一脸茫然的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打从圣女被神石验证后我就见了她一面,连鼻子眼睛都没分清楚,哪里记得清她长什么模样?”
她瞪着他,“她不是你的未婚妻?”
他十分不屑,“又不是我认定的,我干嘛要关心这么多?”
她瞠目结舌,冲口就问。
“那你认定的是谁?”
然后他就用那种十分温柔缠绵的眼神望着她,“除了你,还有谁?”
她红透了脸,别过头不理他,心里却甜滋滋的。
……
记忆划过脑海,她微微的有些恍惚起来。
彼时玉无垠宠她,把她当宝,对她百依百顺,有问必答。终究还是介怀那个圣女,于是她缠着他下次回去一定得问清楚人家叫什么名字,还得记清楚人家长什么模样。
记得当时他十分郁闷,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记住其他女人的容貌名字以及所有,她倒是特别。
当时她年幼,思想比较单纯,也管不了那么多,纯粹对那个女人感到好奇而已。
玉无垠向来宠她,抵不住她的执拗,只得答应。
就这样,她知道了圣女的名字。当说起洛水兮的容貌,玉无垠却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过一个丑丫头罢了,理她做什么?这世上,当然是我的绯儿最美。”
其实她知道,玉晶宫向来出美人,便是普通的婢女容貌也堪比皇宫里的妃子。玉无垠眼界高,况且一颗心挂在她身上。其他女人即便美若天仙,在他眼里也不过一张可观的皮囊罢了,还不足以引得她侧目。
“不过我很奇怪,洛水兮好像非常恨你,为什么?”
云墨皱着眉,笑道:“你在怀疑什么?”
凤君华歪头想了想,“我总觉得,她很了解你。这种了解不在于天下盛传你那些什么功绩或者性格武功之类的,而是…”她仔细想了想,才道:“是一个在你身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对你的一切言行举止都十分了解的人。一个女人能将你从里到外都看得如此透彻,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她喜欢你。第二,她恨你巴不得你赶快死。玉晶宫圣女终生不能出玉晶宫,所以前面一种可能不成立。那么就只剩下后面一种可能,她恨你。”
“嗯。”云墨十分赞同她的说法,“不过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让她恨不得我死的事。”
凤君华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我?”
云墨挑眉看着她,半晌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玉晶宫覆灭是你间接导致的,那是她的家,你让她家破人亡了,她恨你是应该的。你又是我的妻子,所以她迁怒我也是正常的。”
“也不对啊。”
凤君华坐起来,“我觉得她恨你比恨我多哎。”
云墨不说话,他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青鸾。”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了,“她只剩下灵魂都能在尘世间游荡,只需要找到合适的躯体俯身便能存活。就像颜诺,还有你娘,不也是借尸还魂么?也就是说,有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凤君华眼睛一亮,道:“她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洛水兮,而是其他灵魂俯身?而她本身对你有着十分深沉的仇恨,所以好不容易脱离了桎梏来找你报仇来了?”
“目前看来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但是…”他一只手把玩着她一缕发丝,“当初玉无垠都要靠神石才能摧毁她的神灵,也就是说她本身在玉晶宫根基稳固,元力深厚,不可小觑。而这样的人,必然是在玉晶宫住了很多年。也就是说,如果是灵魂附身,那么至少也是十几年前了。”
凤君华点点头,“师兄对我说过,圣女好像和我一年出生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应该才几岁。”她一手支撑着下巴,“奇怪,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对师兄有杀心?”
难道是因为知道玉无垠变心?
当然,这话她很聪明的不在云墨面前提起。不然这个醋缸估计又不高兴了。
云墨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笑了笑。
“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他目色沉了沉,道:“我的意思是,十多年前玉晶宫有神石镇守,一切属于尘世间的鬼魂都逃不过神石的灵力而魂飞魄散。也就是说,就算是借尸还魂,那也必须是玉晶宫的人才能附身在属于宫中之人身上。而圣女体魄特殊,并不是任何魂灵都能附身其上并存活的。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眼神再次变得凝重。
“能附身在经过神石验证并认定的圣女之身的人,必定和她有一样的体魄一样的神识一样能被神石认可并能修炼历代圣女才能修炼的功法极其元力。”
凤君华一听就笑了,“那这么说起来不就是只有她自己了么?”话一说完她立即就顿住了,神情微微变了变,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和呆滞。
“怎么…可能?”
“怎么了?”
云墨还在认真思索,当然,任他再聪明心思再是百变玲珑,短时间内也想不到重生上去。但本就在异世呆了十几年并且听过重重关于重生穿越小说的凤君华,却是在经过他的分析后脑海里立即就闪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然而这两个字划过脑海的时候,她又觉得那根本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重生呢?一人重生岂非时间轮回,所有人都跟着重生了?只是没了记忆而已。
等等…
时间倒回。
从科学上的说法,穿越也是因为时间倒回才会产生的现象。
她面色凝重了起来。
“子归,我想…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云墨看着她,“你说。”
凤君华张了张口发现这事儿不知该怎么开口,她自己现在都还有些茫然迷糊。其实她本人因性格冷淡,也没什么浪漫娱乐细胞。况且那些年天天执行任务杀人,哪里有时间去看什么小说?
不过组织里有些姐妹比较喜欢看言情小说,便是小莺以前也不时在她耳边唠叨那些小说里的男主多么男神多么强大女主又是多么倾国倾城之类的。以及炮灰女主被闺蜜和男友联手背叛死后冤魂不甘重生n年前,然后开始了疯狂的报复再收获美满爱情如何如何。
可现在谁能告诉她?洛水兮成了重生里的女主?然后带着前世的记忆来报仇。似乎,好像,云墨就是洛水兮报复的对象,而她是不是就是上辈子和云墨联手逼死洛水兮的女配?
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她得疯。
这种事情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告诉云墨,他会相信并接受?
好吧,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是比较奇幻,穿越灵魂附身什么的已经屡见不鲜。可如果真的他们已经轮回一世,这辈子只是别人重生的配角。也就是说,洛水兮知道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了解他们所有人。比如今日,她知道云墨手中握有惊魂书。
“青鸾?”见她半天不说话,他不由得开口唤她。
她回过神来,“啊?什么?”
云墨皱着眉头,“你刚才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她咬牙,“子归。”
犹豫了半晌,她决定还是换一种方式。“你相信时间可以倒流吗?就比如,前世今生。比如说…”
她刚要解释,他却淡淡的打断了她。
“我明白了。”
她愕然看着他,“你明白了?明白了什么?”
云墨微微一笑,眼神有些高深莫测,喃喃自语道:“时光倒流么?并非不可能。”
凤君华又瞪着他,“你…”
他却已经笑得和煦而温柔,将她揽入怀中,忽然道:“前世今生,以前我就在想,上辈子我一定认识你。不然为什么我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似曾相识想要得到你呢?”
她呐呐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敢情他以为她说了那么多就为了证明他们俩前世有一段宿缘?
她该哭还是该笑?
“子归,其实我是想说…”
“你什么都不必说。”云墨紧紧的抱着她,“我都懂。”
这下子凤君华真的有些抓狂了,她很想说。殿下,你真的懂我在说什么吗?
还是你在自作聪明的曲解我的意思?
好吧,她知道这个人智商高,谁要是否认他的聪明才智,那就是看不起他,到时候他定会好好的惩罚她。
惩罚的方式嘛,就是将她压在床上狠狠的要她,直到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为止。
“别把我想得那么笨。”
好像已经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神情有些灰暗莫测。
“这世上有神魂离身有巫蛊之术有颠倒乾坤的上古阵法,有可开时空可逆转时间年轮的高人,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我连你跨越时空多次穿越两个时代这种诡异的事情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是足以让我惊讶的?”
她摸了摸被他刮过的鼻子,闷闷道:“我不过穿越两次而已,哪有很多次?”
“那你还想穿几次?”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就因为你的穿越,整整十二年,我找了你十二年。”他默了默,又将她深深的抱紧,在她耳边呢喃低语。
“还好你回来了,还好只是十二年,还好我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你。”
他又控制不住的去吻她,在她唇齿流连,想要用这种方式感受到她的温度感受到她真实的呆在他怀里。
“子归…”
“青鸾。”唇齿相缠,他轻声而霸道的说:“不许离开我,永远。”
她被他灼热呼吸烫得有些发热,本就刚历经欢爱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住这般亲昵的触碰挑逗,她面色很快就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答应我。”他轻咬她的耳垂脖子,不依不饶的说着。
她轻吟一声,气喘吁吁的点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子归。”
他似乎松了口气,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她不懂,他又多害怕失去她。她说的那些话他都明白,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正如他所说,就连她穿越时空这种事他都不觉得奇怪,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不可置信的?
上辈子么?
上辈子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交集?谁启动了时间的年轮?一场重生,他们都没了记忆,谁在这场角逐里担任了怎样的角色?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无论前世他们有着怎样的纠葛和结局。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或许就是因为前世记忆太深刻,所以今生才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
轿子落下,外面有人恭敬道:“云太子,太子妃,已经到了。”
云墨拉过凤君华的手,轿帘从外面被人自两边掀开,轿身微微倾斜,两人走了出来。
明月殇也刚刚下轿,回过头来,一眼看见凤君华虽然衣衫整洁发丝整齐,然而面颊微红眼神妩媚,流荡着醉人的波光涟漪,而那一点红唇更似沾惹朝露的玫瑰,娇艳而动人,一看就是刚承雨露媚态还未散去。
她本就生得倾国绝色的容颜,此刻又因欢爱而淡漠柔化了面部线条,更是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身边那些侍卫在她出来的时候便屏住了呼吸,随即很只觉的低下头,呼吸却微微有些不稳。
明月殇眼神微暗,放在身后的手指一根根卷曲成拳,而后又笑得如沐春风。
“委屈二位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太子妃可有不适?”
凤君华的神情还算淡定,“无妨,反正脚不沾地,本宫没有任何不适。”她忽然闭上了嘴巴,因为就在她话音未落,她清晰的听见云墨在她耳边传音道:“没有不适就好,不然累着了你晚上我可就不敢碰你了。”
瞧瞧这人说的是什么话?
大庭广众的,居然…
本来想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随即想到这话只有她一人听得见,她再这般作态不是令人怀疑么?不禁又瞪了他一眼,他肯定是故意的。知道她对这种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害羞,所以故意要逗她。其实就算他不说她多少也能猜测出几分他的心思,不就是想让明月殇对她彻底死心么?
明月殇已经不想再这里看他们夫妻打情骂俏,这番场景,或许在他们私下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然而于他而言,亲眼看见,依旧会让他心痛如绞。
他知道,那是一种名为嫉妒和愤怒的情绪在翻搅着他的心。
他也知道,他在她眼里不过只是一个外人,他没资格嫉妒,也没资格愤怒。只是情之所钟,如何能做到坦然潇洒?
……
没有进宫,而是来到了驿馆。颜诺带着伤亲自将明月清给送了回来,没多久以后又离开了。
看着明月清的尸体,凤君华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不是已经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么?为什么尸身还未腐烂?”
明月殇蹲下来,在明月清的喉咙处点了一下,只见原本毫无声息的明月清忽然张开唇,一颗珠子飞了出来。
“凝魄。”
凝魄也是罕见的宝贝,可以人死后半年内尸身不腐。
凤君华嘴角噙起淡淡讽刺,“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从她的尸体上看出她是因什么而死?”
明月殇摇摇头,“昔日小妹对太子妃不敬,今日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应该。如今看见小妹的遗体,太子妃可出气了?”
凤君华眼神似猝了冰,冷冷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得让我背上一个咄咄逼人的罪名吗?明月殇,你果然够无耻。”
身后侍卫纷纷面色不虞,明月殇却毫不在意她的辱骂。
“太子妃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让从前的事有一个了断而已。”他微微一笑,“二位暂时就住在这里吧,等在下将事情调查清楚以后自然会给两位一个合理的交代。”
他抱了抱拳,然后转身离去,身后有人用白布将明月清的尸身盖住,云墨眼神一闪,指尖光芒微微溢出,在白布盖上明月清脸的时候,射入了她的眉心,立即没入皮肤,然后就被白色的布完全掩盖抬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凤君华才看向云墨。刚才他的小动作别人没看见,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看了一眼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映射在门纸上。
看来明月殇是下定决心要困住他们了。
凤君华拉着云墨走进了内室,低声问:“你刚刚做了什么?担心明月清没有死?”
云墨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发丝,道:“有些事情,眼睛看见的未必是真实的,总要亲自验证才行。明皇为了培养明月清,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如今她就这么死了,我自然得亲自检查才行。”
“那你检查出什么?是炸死还是…”
“她真的死了。”
云墨回答得漫不经心,然而眼神却有些深邃,似隐匿了九重楼阁,弯弯曲曲虚虚实实看不见真面目也摸索不到尽头。
凤君华挑眉,倒也不是十分惊讶。
“真的死了?那明月殇还那么大张旗鼓的将她运回来做什么?”
“好歹是皇室嫡出公主,宁安侯府已经被灭门,她死后没了葬身之地,只能葬在皇陵之中…”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有些怪异起来,却是没再说话。
“怎么了?”
云墨摇摇头,扶着她躺在床上。
“你先休息休息,我得出去办点事。”
她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他回头对她微笑,眼神如洒了春光曼妙,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你不想被一辈子困在这里吧,我的夫人?”
她嘴角微扬,“就知道你有办法离开。”
云墨给她盖上被子,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瞥了眼外面,勾唇道:“这么多人盯着,想必你也睡不着。等一会儿,我让他们离开。”
“明月殇的人,会听你的?”
他不语,起身走了出去。不知道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就听到脚步声离去,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回来了,也就两句话的功夫,外面那些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人全都走了。
她十分惊异,明月殇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他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刚才那个人明显是去向明月殇请示的,那么快明月殇急撤销了人马。
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了,她才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口,火儿跳了出来。她摸了摸它的头,脸上扬起温和的笑意。
“吐出来。”
火儿蹲在桌子上,下腹收缩,然后猛的一张口吐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凤君华接在掌心,又走到青玉案旁,揭了灯罩,抽出一张白纸将手中褐色的药丸包裹成圆筒,然后点燃。火光在她眼中开始慢慢燃烧,很快就烧到了最中央包裹药丸的地方。接着,奇迹出现了。只见原本淡白色的烟雾慢慢转为灰色,而后是黑色,最后变得透明,飘散在空气中。
白纸燃尽,一丝黑色的气线透过窗缝飘了出去。
昨晚这一切,她才若无其事的将灯罩重新盖上,抱着火儿往床边走。
“这事儿你做得很好,记得不许告诉任何人。”
火儿连连点头,目光发亮。
这个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云墨。自从发现某个狐狸太子在跟它争主人的宠,它就把云墨给恨上了,凡是和云墨作对的事儿,它都欣然向往。
凤君华摸了摸它的头,哪里看不出它的心思?她笑了笑,眼神却有些感叹。
她躺了下来,却睡不着。
屋内点了香,她不大喜欢,挥了挥手,香炉熄灭,那种幽幽缠绵的味道不多时便歇了下去。
她半闭着眼睛,计算着时间。
刚才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此刻应该是戌时了。
云墨还没有回来。
她皱了皱眉,他到底做什么去了?
忽然听见窗扉传来铎铎的轻响,她神情一震,立即起身下床来到窗边。
“人都走了,不用担心。”
外面那人气息重了几分,似乎放下了心。凤君华打开窗户,窗外立着一个人。仔细的说,应该是一团黑影,一团看不清也辨不清样貌的影子。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的身影便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更是分辨不清。
“要动手吗?”
那人声音很低,似乎刻意的掩饰原本的音色。
凤君华抿了抿唇,“不用。”
“那您发信号…”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有些冷。
“我若不通知你来,他是不是就私自行动了?”
那人低着头,好半晌才道:“主上也是担心您。明月殇一直没有对您死心,再加上此次明月清死在你们手上,柳皇后十分震怒,给明月殇施了压,让他必须给自己的女儿报仇。主上说,虽然相信你们的能力,不会被困于此。但这里好歹不是东越,若明月殇真下定决心要扣住您,只怕…”
顿了顿,又低低道:“前两次您来南陵,也只匆匆和主上联系了一次,上次你们离开,主上很是担心…”
“我知道。”
凤君华负手而立,眼神比夜色更深沉,而后叹息一声。
“你告诉他,该怎么做我有分寸,让他且宽心。”默了默,又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手。”
那人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是。”
凤君华看着隐没黑暗中的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扶额再次轻叹。
“阿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不赞成我以身犯险,但是我更不愿因这一时之困便暴露了隐藏十多年的你们。”
阿奇浑身一震。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里是明月殇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眼线。靠你们我的确可以安全走出去,但你们却再也走不出去。还有…”
她目光遥远而荒凉,又隐匿着深沉而久远的重重锋芒。
“阿昭。”
------题外话------
我知道这两天更得少了点,实在很抱歉,哎,这几天身体不大舒服,等缓几天,再多更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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