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皇后显然比骄阳公主要聪明的多,她知道此刻争辩非但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只会越闹越令君卿睿难堪罢了……何况,真要追究到底,也是天香公主的画有些不妥,却偏就叫盛旖滟给利用了。
而天香公主是天乾的贵客,作画时也没有恶意,为这点小事,根本就不能怪责她。只要盛旖滟一口咬定了那诗就是单纯的描述画中意境,谁都拿她没办法。
可今日难道就让盛旖滟如此平白地羞辱了睿儿吗?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啊!顾皇后的双手紧紧握了起来,心里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
一阵阵切切的笑声中,旖滟盈盈福了福身,无比认真地道:“字不好,诸位见笑了。”
言罢,她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缓缓退回了位置,跪坐了下去。
旖滟都退下了,面色难看的高雪莹咬了咬牙,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在众人或奚落,或嘲弄的眼神下满脸羞愤地退回了席面。
隆帝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君卿睿说什么都是他的儿子,当众被如此羞辱,他这个做父亲的也颜面无存。可他却也知道,此事说来并怪不得旖滟,无论是旖滟和君卿睿的婚事,还是今日君卿睿的率先发难,算来算去都是他的儿子对不住人家,而非旖滟得理不饶人。
暗自叹了一声,隆帝干笑两声挥手令宫女将画作收下去,冲皇后道:“皇后不是准备了很多精彩歌舞吗,朕和诸卿还等着看呢。”
顾皇后忙挥手,登时乐声大起,一群舞女穿花过柳地进了大殿,优美的舞曲响起来,可众人的心思却分明没在上头,君卿睿不堪各种目光,拂袖离席,可此刻谁又会在意他的感受呢。
旖滟坐下,凤帝修便给她端上了一杯清茶,道:“我倒不知滟滟竟还有如此才思。滟滟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叫人惊喜。”
“哈哈,秃驴王爷?过不了多久,君卿睿便要以此名号扬名八国了。滟儿妹妹不说,我怎都没瞧出来,那顶帽子当真画的太好了!”楚青依忍不住又拍着桌子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见上头君明珠被皇后喝坐下后分明还欲言又止想闹事,楚青依又叹起气来,道,“这骄阳公主真是越看越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能描述她的愚蠢了。”
凤帝修听他这般说扬眉一笑,挑了一粒葡萄丢进口中,甜汁四溢,这才悠然地道:“是啊,幸亏楚世子当年跑地快,不然这会儿便是两头猪的夫君了。”
楚青依闻言想到当年隆帝给他和君明珠赐婚一事直惊地笑容一僵,面色大变,瞬间戾气大起,恨声道:“狄休,小爷跟你有仇是怎么滴?你要是嫉妒小爷长的比你俊逸好看就直说!”
旖滟这边热闹,殿中更是热闹,似为了掩饰,舞女们分外卖命地跳着唱着,古怪的气氛在三曲歌舞后才渐渐弥散,舞女们再度退下后,殿中有片刻的安静,却于此时,苏华楠突然冲隆帝道:“此次本殿下和莫丞相到中紫国来主要是为母后寻找一味药材治病,此药名唤赤朱果,听闻如今就珍藏在中紫国的皇宫之中,不知可是如此?”
随着苏华楠的声音响起,原本静寂的大殿登时更为安静,接着有窃窃私语声响起。
“赤朱果?那可是能起死回生的良药啊。”
“岂止是起死回生,对习武之人更是能令内功一蹴而就的圣药。”
“没想到这样传说中的奇药竟当真存在。”
……
这些声音被旖滟自动吸收,她扬了下眉,瞧向凤帝修,直觉他所说的,今晚留下来要抢的东西便是这赤朱果。
“你要那什么赤朱果?”旖滟一向不相信有什么神药,只觉被传的越神便越是不靠谱,不由挑眉问道。
凤帝修却点头,沉声道:“不是我要,是我们需要。”
旖滟一愣,随即目光一沉,道:“你说要得到一味药才能解我体内的竭颜之毒,莫非便是这什么赤朱果?”
凤帝修点头,道:“不错,就是这赤朱果,要想解你体内之毒,必须这赤朱果不可。”凤帝修这次到中紫国来便是为了此赤朱果,他原对此药便是势在必得,如今因旖滟之故,对此药他更非拿到不可。
旖滟听罢却蹙了下眉,显然这赤朱果苏华楠也是非要不可的,既是为天宙国的皇后治病,苏华楠和莫云璃又千里迢迢的为这药而来中紫国,她想要和他们抢夺这药只怕是不容易。
这样想着,旖滟骤然瞧向夜倾,声音微冷,道:“夜倾给我下竭颜之毒到底为什么!莫非他就是为了让我和苏华楠抢药?可我和莲华公主交恶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夜倾给她下毒之事,旖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毒也怪的很,只那次发作过后,再也没犯过,她曾仔细观察过她的容貌,这些时日也不曾有任何不妥,若非此刻凤帝修要夺赤朱果,她险些都忘记了自己体内还中有毒素一事。
旖滟自然不会知道,竭颜之毒不过是凤帝修当时顺口一说,她的容貌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
而凤帝修当时不过是气不过夜倾使诈引他离开,又给旖滟鬓间插簪,这才胡乱污蔑夜倾,坏他在旖滟心中的形象。此刻他见旖滟盯着自己,一脸沉思,不由摸了下鼻子,这才道:“滟滟莫忘了,还有我在呢,滟滟需要赤朱果,我自然是要替滟滟抢到入药的。”
旖滟闻言恍然大悟,是了,夜倾许是冲着凤帝修来的,他看到凤帝修对她不一般,便给她下了竭颜,迫使凤帝修去和莲华公主抢药,邪医谷和天宙国交恶,对夜倾自然是有好处的。
可恶!
旖滟骤然扭头又盯向夜倾,而夜倾先前便感受到了她瞧过去的目光,此刻她再度望去,夜倾不由诧异,琥珀色的眼眸一眯也回望向旖滟,四目相对,见旖滟目光冷锐,竟有股杀意隐隐透出,夜倾微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旖滟便已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目光。夜倾的目光不由狐疑地在旖滟和凤帝修之间停留了片刻。
“隆帝陛下,既然宫中珍藏有赤朱果,怎能独享之,如此良药圣品当拿出来治病救人,让其发挥到应有的价值才好,珍藏又有何意?当谁更需要,便归于谁手才是。众所周知,我天乾国太子殿下如今病情凶险,本王此次来中紫国实是听了紫薇阁主的批命,为了寻找能给太子带去福运的贵女,可如今既有赤朱果这样的治病圣药在,本王说什么也要为了太子殿下得此良药!”
见旖滟再不曾看过来,夜倾这才放下手中杯盏,蓦然开口扬声冲隆帝道。
苏华楠闻言面色一冷,目光直盯夜倾,沉声道:“摄政王这是要和本殿下抢药不成?谁人不知天乾太子命不久矣,既是如此,没必要为个死人浪费良药。这赤朱果今日本殿下势在必得!”
夜倾俊面也骤然一寒,锋锐的唇角却挑起了几分邪肆的弧度,道:“我天乾太子洪福齐天,怎会命不久矣?莲华公主若再对我太子殿下不敬便休要怪本王无礼!”
夜倾浑身寒气狂肆,苏华楠却也全然不怕,漂亮的杏眸也眯了起来,道:“本殿下只是据实而言,又何来对宏瑞太子的不敬之意,摄政王殿下是否有些反应太过了?当真是旷世忠臣,令本殿下敬服啊。”
旖滟正想着,夜倾却已经和苏华楠争执了起来,两人皆没将中紫国看在眼中,不问主人意愿如何已争起了那赤朱果的归属。
苏华楠对夜倾冷嘲热讽,夜倾却也并不色变,只淡声道:“能令公主敬服,夜倾之福,公主殿下,我们是否先弄清楚这赤朱果究竟在不在此处,还有问过如今其主人的意思后,再来商议其归属问题呢?”
夜倾虽所言退了一步,但气势却丝毫不减,清清淡淡的话语中依旧透出分毫不让的气势来。
他言罢,两人同时盯向隆帝。
那赤朱果确实在中紫皇宫中,隆帝自然清楚,夜倾和苏华楠都不是善茬,两人既当众争成这般,那便是肯定了赤朱果的所在,而且也毫不容他不交出来。无论是天宙还是天乾,隆帝都是招惹不起的,更何况还是两边施压。
故在两人皆瞪来时,隆帝并未犹豫多久便道:“赤朱果确实在此,不管是天宙皇后娘娘还是天乾太子殿下,皆是尊贵无双之人,这赤朱果若能救两位性命,朕也是欣慰之极的,只是如今两位贵人都需此物,朕实在有些左右为难……实不知该当如何了。”
隆帝显然不愿得罪任何一方,也是想看两边为争着赤朱果会给中紫国怎样的好处。旖滟听了隆帝的话扬了下眉,看来今日要夺赤朱果当真不易。
“哼,今次我使团刚进轩辕城,莫丞相便遭受刺杀,险些便命丧于此,此事我天宙尚未向隆帝要个交代,难道如今隆帝却先要以赤朱果要挟本殿下不成。倘使本宫母后未曾得到及时诊治,有任何意外,本殿下必定两账并算,定叫中紫国好看不可!”
隆帝想待价而沽,可显然苏华楠天之骄女,底气十足,猖獗惯了,当下便怒目拍案,对隆帝施加压力。
夜倾见此又是淡淡一笑,道:“立世,无论是九五之尊,还是贩夫走卒,无论是泱泱大国,还是弹丸小国皆要据理而争,令人信服,莲华公主如此威逼抢夺他人宝物,是否太霸道蛮横了?隆帝陛下,这赤朱果,倘使天宙要以势相逼,威压中紫国,我天乾定不会坐视不理!”
苏华楠气得面色阴沉,豁然起身,道:“夜倾,你今日是非要于本殿下作对不成!”
苏华楠满身怒气,似要和夜倾兵刃相向,楚青依登时身子一抖,冲旖滟道:“母老虎啊,母老虎,如今小爷方知滟儿妹妹是多么的性情温柔,典雅端方,大众百姓的眼光果真分毫不差。”
旖滟闻言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楚青依,道:“怎么?难道我以前在你心目中也是只母老虎?”
楚青依忙是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怎会怎会,滟儿妹妹何曾像莲华公主这般蛮不讲理。”言罢,他又嘻嘻一笑,道,“若能得滟儿妹妹青睐定是这八国最幸福的男人,可若是得这莲华母老虎青睐,那可真是八国最可怜的男人,小爷真真替那天盛太子可悲。”
旖滟闻言不由一诧,挑眉道:“天宙太子?莲华公主不是和莫云璃青梅竹马的吗?”
楚青依却摇头,一脸神秘地道:“怎么会,滟滟瞧那母老虎和莫云璃哪有半点男女情的样子?小爷可是从八风楼高价买来的消息,这莲华公主爱慕天盛太子,就算人家已经有了太子妃也是痴心不悔。她和莫云璃不过是兄妹之情,以讹传讹罢了。”
“天盛和天宙国交恶三十多年了,一直大小战事不断,莲华公主爱慕天盛太子?你这白痴八成是被八风楼给当成肥羊涮了,这么荒谬的消息也相信。”凤帝修听到楚青依的低语声却是嗤笑一声打断了楚青依洋洋得意的话。
那八风楼旖滟倒是从依瑶口中听说过,是在八国皆有根基的一个江湖组织,高价贩卖各种消息,豢养杀手,也有大量高手可供雇主暂雇驱使,信誉极好。按说楚青依的消息若是来自八风楼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可天宙确实和天盛国交恶已久,莲华公主爱上了敌国太子,这事儿也确实荒谬。
旖滟几个悠然地品着糕点,说着八卦,上头莫云璃却拉莲华公主归了座,他同样笑容若清风拂柳,冲夜倾道:“摄政王为天乾太子寻药之心,璃感同身受。璃之姑母,我天宙皇后娘娘也病体沉疴,等着此赤朱果入药,这倒也是一种缘分。方才摄政王殿下也说了,既是圣药,便该看谁更需要,更能令赤朱果发挥最大价值,这赤朱果便该归谁。赤朱果虽传言有起死回生的药效,可其实不然,也有很多病症赤朱果用之无益的。今日难得的是邪医谷主也在,听闻谷主是曾给天乾太子看过病的,谷主可否告知,这赤朱果是否能治天乾太子之病?”
莫云璃言罢,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到了凤帝修身上,却见他悠然一拂广袖,静垂身后,清眸望向夜倾,道:“天乾太子得的乃是肾衰之症,赤朱果虽是稀世良药,可对肾衰之症并无良效。”
凤帝修言罢,却又瞧向苏华楠,道:“若要赤朱果发挥最大价值,自然是将其放在大夫手中,本谷主也有一位病人,如今急需赤朱果解毒,本谷主以为,这赤朱果当归本谷所有。至于天宙皇后的病,我看也未必就非赤朱果不行的,待本谷主给病患解了毒再拨冗到天宙一趟给天宙皇后瞧病,莲华公主以为如何?”
苏华楠先听凤帝修说夜倾抢药没道理,她还一乐,可接着凤帝修便表示他也要抢这赤朱果,登时苏华楠便又阴沉了脸,道:“邪医谷主是说笑吧?万一你先用了这赤朱果,等看过我母后,也非这赤朱果不成,倒时候该当如何?本殿下看还是本殿下带着赤朱果和谷主同回天宙,等母后病好了,若真未用上赤朱果本殿下再双手奉于谷主的好!”
夜倾却也蓦然一笑,道:“即便我天乾太子用不上此赤朱果,赤朱果于我天乾皇上陛下的宿疾也大有好处,这赤朱果,本王还是要争上一争!”
三方争执不下,气氛骤然剑拔弩张,却于此时,旖滟蓦然站了起来,朗声道:“既然如此,不若便比试一番好了,谁赢了这赤朱果便归了谁,愿者服输,便没什么好争执,抢夺的了。”
旖滟言罢,莲华公主率先接口,道:“怎么可比试法?”
旖滟目光一扫,便道:“莲华公主和莫丞相是为天宙的皇后娘娘求药,而天香公主和摄政王殿下是为天乾国皇帝陛下求药,而本郡主却是要和狄谷主一并求药的。既皆是一男一女,不若便分为三队,定了规矩再做比试。”
她言罢,却是夜倾一挑眉梢,道:“何故郡主也要加入,且定是于狄谷主一并?”
旖滟眯着眼瞧向夜倾,见夜倾面上满是诧色和惑色,她越发觉着夜倾可恶可恨,声音微冷,道:“原因很简单,因为狄谷主正是为我求药,我自然是要加入的!”
“你中毒了?!”
“滟儿妹妹中毒了?”
“滟儿中毒了?”
旖滟此话一落,却不想三个问询声同时响起,分别来自莫云璃,楚青依和君卿洌,同样的饱含关切之情。
旖滟的目光却至始至终落在夜倾面上,见他闻言竟也是面露诧异,隐隐还有一丝担忧,可却毫无预先知情的得意算计等色,旖滟不由心中狐疑。复又觉着夜倾并非一般人,兴许寻常人面上都会有的微表情在他这种人身上是可以摒除的。就像是她自己,倘若不想让人瞧出端倪时,她也可以将微表情掩饰的肉眼无法看到。
莫云璃三人的问询旖滟并未回答,只目光在莲华公主和夜倾身上扫过,道:“如何,天香公主才名在外,莲华公主更是文韬武略,扬名八国,而莫丞相,摄政王和狄谷主更是旗鼓相当,说起来只本郡主草包之名远扬,倒是要托谷主后腿,不过药是为我求的,若因我之故落败,也怨不得人。想来谷主也不会介意。”
旖滟说罢,凤帝修便扬眉一笑,道:“滟滟是我的福星,有滟滟在,本谷主定可大展神威,才不会被托后腿呢。我看这般很是公平!”
莲华公主便也爽快地道:“好!”
夜倾见此,便也点头应了。而天香公主方才被旖滟戏弄一番,好好的卖弄成了笑话,此刻见凤帝修欲和旖滟并肩作战,她更是恨得咬破了下唇,可想到又有机会展示自己,她便再度燃起了斗志。
她一定要赢得赤朱果,叫那个白衣敛华的男子看清楚,她处处比盛旖滟强,只有和她一起才能赢得胜利。
“如何个比试法?”见夜倾和天香公主没有异议,苏华楠再度瞧向旖滟问道。
旖滟却一笑,道:“这个规则若是由本郡主来定,只怕难以服众,既然赤朱果如今归属我陛下所有,本郡主以为,这规矩还是由陛下亲自来定为好。公主觉着呢?”
莲华公主当下便点头,冲隆帝道:“既如此,隆帝来定规则吧。”
隆帝略略一思,却道:“这样吧,既是每组两人,便由各组出其一人来下上一局三国棋,剩下的一人则来射灯,朕命人在此殿五百米外的湖面上挂上三组红灯笼。每组各备射灯的武器,同伴在棋局上每赢上一步,相应的射灯人便可动手一次或数次,这次数便以棋盘上所赢大小来定。待棋局上一方完全胜出,再来数花灯所被射中的数量,便以花灯射中最多的一方取胜。不知此规则可好?”
隆帝言罢,几人一思,倒皆觉还算有趣,便应了下来。隆帝便吩咐宫人前去准备在湖面上挂灯,搬来大棋盘在殿中安置好。
上头苏华楠瞧了眼旖滟,却蓦然瞪向莫云璃,道:“天香公主不会武功,自然是她下棋,夜倾负责射灯。表哥说,邪医谷主和霓裳郡主会如何安排?”
莫云璃瞧向正和凤帝修低语的旖滟,淡淡开口,道:“霓裳郡主手臂上有伤,她虽会些古怪的功夫,但却没有内力。那灯笼挂在五百步开外的湖面上,若没内力很难凭借武器射中,更何况,霓裳郡主行动不方便,也用不成武功,只怕她也会是下棋的那个。”
苏华楠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如此,咱们便由我来负责射灯,表哥来弈棋,凭借表哥的能耐,霓裳郡主和天香公主自然不是对手,表哥在棋盘上旗开得胜,所向披靡,我自然能得到更多的机会射灯,即便在武功上我输给夜倾和狄休一些也无大碍,我们此局是赢定了。当然,前提是表哥不会故意放水,相让霓裳郡主!”
苏华楠说着眼睛已眯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莫云璃。莫云璃绝美的面上勾起一抹浅淡的苦笑来,道:“你大可放心,事关姑母的凤体,我不会……”
苏华楠见他平日便显颓败的眉眼因这苦笑,和他的话,一下子染上了一曾惊艳的凄迷之色,不由心一惊,面色一紧,道:“表哥,你不会真看上那霓裳郡主了吧,你别忘了青……”
苏华楠的话尚未说完,莫云璃却蓦然抬起浓密如荫的睫羽,一双清锐的眸子盯向她,道:“我的事不必你多嘴,倘使你还顾念兄妹之情的话。”
苏华楠这下更惊了,面色也因此而泛白,唇色一抖,道:“表哥,你为了她和我如此说话,你为了她竟然威胁我!?”
莫云璃却疏忽一笑,后仰了身子,慵懒地执起一杯酒来,道:“没什么不可以的,你记住我的话便好。”
诚如苏华楠所料,见偌大的棋盘在大殿中摆下,夜倾才漫不经心地微侧了下头,冲天香公主道:“一会你去弈棋。”
天香公主忙欠了欠身,道:“是,王爷,我一定会帮王爷赢回赤朱果的。”
因天香公主知道即便夜倾得了赤朱果,也不可能用在她的父皇和皇兄身上,故如此说。她虽不会武功,但她对自己的才智却一直很有自信,而对一会的比试,她也信心十足。据她猜想,旖滟必定会是弈棋之人,她根本没将旖滟看在眼中,一会儿必定会在棋盘上杀的旖滟寸步难行。
而莲华公主和莫云璃,若无意外,一定是莫云璃去射灯,这样才能和夜倾,狄休制衡。而莲华公主在天香公主看来根本就要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女人,她才不信莲华公主那个粗线条女人能下好棋呢。一会儿她定叫世人瞧瞧,只有她高雪莹才称得上才女二字!才是集智慧于美貌于一身的女人!
显然天香公主和莲华公主皆太自以为是了,这边旖滟正用无比威严的语气对凤帝修下令,道:“一会儿你负责下棋,我去射灯!”
凤帝修闻言一诧,而一旁的楚青依已是嚷嚷了出来,道:“滟儿妹妹你怎傻了,那灯挂在五百步开外,只怕除了箭和暗器不能射中,这箭你右臂受伤根本就无法使用,而暗器你又没有内力,这样即便是狄休能赢得射灯的机会,你也射不中啊。滟儿妹妹便算是棋技不行,也该去弈棋才对,总不能一次射灯机会都赢不了吧。”
凤帝修也是如此认为的,可他还未言,便听旖滟道:“三国棋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连规则都不懂,你们确定我该去下棋?”
老实说,她对棋艺不精,但围棋还是会下一些的,在杀手组织时有此出任务需要还曾看过棋局的书,摆出个棋局来糊弄糊弄人,装装高深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人家要下的是三国棋,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棋除了跳棋竟还有能三人一起下的呢。
而本尊的记忆中,更是没有一点关于这三国棋的信息。
旖滟的话令凤帝修和楚青依登时都有些傻眼,楚青依率先尖叫起来,道:“你不会?你不会下三国棋?那方才隆帝说了规则你怎不吭声,还信心十足的样子表示赞同!”
他说着一脸急色又去瞧凤帝修,道:“她该死的到底中了什么毒,如果赢不了这赤朱果是不是……”
凤帝修却俊面微沉,道:“没有如果,这赤朱果是解她体内之毒必需而无可替代之物。所以,我们必需赢!”
楚青依一听他这话头发都竖了起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去说,滟儿妹妹她身上有伤,这么比试不公平,由我来替她比试!”
他说着便要跳起来,旖滟不由抬手抓了他的胳膊,眨巴着眼睛戏谑道:“都说了是一男一女来参加比试,你又不是女子。”
楚青依急声道:“大不了我穿女装好了!总不能眼看着那赤朱果被抢走!”
他一言,旖滟眸光一荡,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来,不忍再瞧他们为自己而着急,挑唇道:“谁说要射那灯就必须得用箭,或以内力发射暗器的?我虽右臂不能用,又无内力可用,但也自有法子能射到花灯!你们放心,只要赢得射灯的机会,我们便赢定了。”
旖滟言罢,楚青依面露狐疑,凤帝修却笑了起来,他虽不知旖滟有何办法,但她说能做到,那便定然是能的,他信她!
“滟儿妹妹到底要怎么射灯?”楚青依见凤帝修笑起来,又观旖滟眉宇间自信满满,略微一愣便也坐下下来。
“山人自有妙计。”旖滟却只冲楚青依眨眼一笑便站起身来。
她却是往君卿洌所在而去,楚青依瞧着她的背影不由狐疑起来,他在御苑已经见识到了旖滟的箭术,简直就是神乎其技,难道她还有办法单臂射箭不成?
君卿洌自得知旖滟中毒便一直眉宇微锁,此刻见旖滟起身过来,他便忙迎了上去。不管是私心还是公论,他都希望旖滟能赢得赤朱果。
“滟儿妹妹,你和谷主可商量好了何人下棋,何人射灯?”君卿洌声音微沉。
旖滟扬眉道:“我射灯。”
诚如凤帝修和楚青依,君卿洌也是一愣后满脸不认同,显然他也认为旖滟如今状态不适合射灯,未曾他开口,旖滟却再度开口,道:“前些日我曾交给太子殿下几张图纸,请殿下按那图纸给我制造几种兵器,不知那几样兵器殿下可曾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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