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说府上有鬼,这让凌婉歆有一种倒抽以口冷气的感觉。
“娘,你说谁是鬼?”
大夫人朝凌婉歆摇了摇头,道:
“现在还不能对你说。”
“婉歆保证守口如瓶,不说出去。”
大夫人轻叹了起来:
“为了抓这个鬼,我已经守了很久,眼看时机马上就要成熟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凌婉歆见大夫人这么说,越发好奇。
“莫非娘想对付某个人?”
大夫人朝凌婉歆点了点头。
凌婉歆乘胜追击,急不可耐的问:
“娘想对付谁?”
大夫人笑着朝凌婉歆摇起了头: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走漏风声。”
“我是你的儿媳妇,难道娘连我也不相信?”
“呵呵——”大夫人笑了起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那个鬼实在太狡猾,太精明,为了不走漏一点风声,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说到这里,大夫人禁不住感慨了起来,她朝四周看了看,幽幽的说:
“为了不惊动那个鬼,我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整整生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每天都待在这里,从来没有走出过这间屋子半步。那个鬼很难对付,我只有用这个办法引她出来,当她再下手害我的时候,就一举把她擒获。”
说起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大夫人恨得咬紧了牙关。
凌婉歆见大夫人这样,在心里吃一惊,想,究竟什么人欲害侯府最尊者的性命?
“婉歆,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放心,仲良对你一片深情,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心眼实,待人真。我知道我这么说,你未必会信,来日方长,我也不急着让你相信,日后你自然会懂的。”
凌婉歆想大夫人说这话,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吗?沐晚秋、童恩凌始终是两块压在她心上的石头,然而大夫人却讳莫如深,横竖都不肯说这两个人跟杜仲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夫人让凌婉歆回去,说等七日之后一切真相都会大白,包括沐晚秋、童恩凌的身份也会在那个时候揭晓。
凌婉歆始终无法释怀,她觉得七天太久了,她马上就想知道答案。大夫人见她这么着急,温和的对她说:
“婉歆,你一定要忍耐,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功。”
大夫人说我们,凌婉歆想,难道她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莫非她要对付的人就是我要对付的人?
这个人是谁,大夫人为什么叫他鬼,难道他真的像鬼一样可怕?
凌婉歆无功而返,回到家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紫晴和清彤见她这样,都觉得奇怪。
没去见大夫人的时候她这样,见了大夫人回来,她居然还是这样,两个丫头深感疑惑。
“二少奶奶,要不紫晴陪你去程姨娘屋里走走,散散心,老在家里待着当心闷出病来。”
凌婉歆自嘲似的笑了笑,对紫晴说:
“我觉得死了才干净呢,那样的话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姑娘,你怎么说这种丧气话,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紫晴也不活了。”
紫晴见姑娘说这话,着实吓了一跳。
凌婉歆赶紧安慰她: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紫晴擦着眼角的泪,道:
“姑娘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吓唬紫晴了,紫晴从小服侍姑娘,早就把自己的命跟姑娘的命绑在一起,姑娘好就是紫晴好,姑娘不好,紫晴也不好。”
“别这样,我刚才说的是玩笑话,我知道你待我好,你和清彤都待我好。”说起清彤,凌婉歆忽然发现一下午都没有见到这丫头,就带着责备的口吻说:
“清彤也真是的,一得空就出去玩,这回子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听缕儿说清彤被周姨娘屋里的丫鬟新桂叫去了,周姨娘身上不大好,让清彤过去给她揉揉。”
凌婉歆没好气的说:
“这些人也真是的,我屋里的丫鬟她们都能使,放着自己屋里的丫鬟不使唤,偏使唤我的丫鬟。”
“清彤会推拿,周姨娘觉得肩膀不舒服,让她过去给她推拿了。”说到这里,紫晴诧异的叫了起来:
“咦,这个食盒是谁放在这里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凤纹漆食盒,凌婉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食盒,让紫晴把缕儿叫来,问她东西是谁送来的。
“回二少奶奶,食盒像是程姨娘屋里的小丫鬟送来的。”缕儿说。
凌婉歆一脸严肃的道:
“什么叫像是程姨娘屋里的小丫头送来的?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连食盒是谁送来的都不知道。”
“这,这——”缕儿知道自己有错,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凌婉歆正在气头上,见缕儿这样,更来气,大声斥责了她一顿。
可就在凌婉歆教训缕儿的时候,赵姨娘边高声叫嚷着边闯了进来。
“好你个凌婉歆,居然把我当枪使。”
赵咏梅一进来就指着凌婉歆气恼的叫嚣。
凌婉歆做好了被赵咏梅责骂的准备,她利用赵咏梅,难怪人家会生气。
“姨娘怎么来了,快请坐。”凌婉歆笑着让座。
赵咏梅飞快的跑到凌婉歆跟前,二话不说朝凌婉歆脸上唾了口唾沫。
“赵姨娘,你——”
紫晴见赵咏梅这样,又气又恨又心疼,她用帕子拭去凌婉歆脸上被赵咏梅吐的唾沫,回头怒视着赵咏梅,恼怒的说:
“赵姨娘,你好过分!”
凌婉歆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她厉声对缕儿说:
“缕儿,送客!”
“赵姨娘,请回。”
赵咏梅见缕儿赶她走,索性一把推开缕儿,站在凌婉歆跟前,满脸怒容的瞪视着她,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凌婉歆,你好啊,居然利用我,我在前头跟人争执,你从后门跑进去见大夫人,我成了你手上的棋子了。”
凌婉歆强忍悲愤,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吐唾沫,那种耻辱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赵姨娘,你说什么呢,婉歆不懂赵姨娘的意思,还请姨娘明示?”凌婉歆装聋作哑,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赵咏梅。
赵咏梅见凌婉歆这样,更加气得七窍生烟。
“好,你狠,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总算看穿你了。”赵咏梅恨恨的说。
凌婉歆冷然一笑,道:
“赵姨娘今天过来难道是来跟我吵架的?我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赵姨娘了,赵姨娘若觉得婉歆哪里开罪了你,你最好去告诉大夫人,她是一家之长,一定会替姨娘做主。”
赵咏梅如果不朝凌婉歆脸上吐唾沫,凌婉歆也不会这样对她。
“姓凌的,你别欺人太甚!我今天着了你的道,不代表以后也会上你的当。”
凌婉歆一脸严肃,正视着凶神恶煞的赵咏梅,冷道:
“赵姨娘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会上别人的当?你上了谁的当,谁又给你当上了?”
凌婉歆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字字句句都说在赵咏梅腰上,赵咏梅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被狡猾的凌婉歆带过去了。
是啊,如果她是聪明人,怎么会上别人的当,只有糊涂蠢笨的人才会被人利用上别人的当,试问有谁会承认自己糊涂蠢笨。
赵咏梅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口才没有凌婉歆好,脑子没有凌婉歆聪明,思维没有凌婉歆敏捷,说到底没有一样比凌婉歆行的。
见自己实在对付不了凌婉歆,赵咏梅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我在这屋里熬油似的熬,连个丫鬟都不如,谁都可以欺凌我,侮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姑娘,我去叫清彤,只有她对付得了这种不讲理的东西。”
“不用劳烦清彤,我看她还能胡闹多久。”凌婉歆没好气的说。
程姨娘就住在凌婉歆隔壁,她第一个听见凌婉歆屋里传出呼天抢地的哭声。跑来一看,见赵咏梅坐在地上边哭边骂。程姨娘了解之下才知原委。
她过去劝赵咏梅:
“赵姨娘别闹了,快回家去吧,要是让三少奶奶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赵咏梅跟三少奶奶本来就水火不容,见程姨娘搬出三少奶奶,就更气了。
“是凌婉歆利用我,她欺负了人你们怎么不说她,偏来说我,难道她是人,我不是人,好歹我也是半个主子。”
赵咏梅身为姨娘,身份自然是低微的,在等级森严的侯府她毕竟不敢以主子相称,只敢说自己是半个主子。
程姨娘绷起脸,训斥起了躺在地上死乞白赖的赵咏梅: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主子,主子是像你这样的吗?往人家屋里的地上一趟这是主子应有的谱吗?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谁的地方。二少奶奶不把你赶出去已经算好的,若换作别人早把你打出去了。”
程姨娘虽然也是姨娘,但好歹也是赵咏梅的长辈,对撒泼耍赖的赵咏梅说这话也不为过。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赵咏梅会忽然从地上蹿起来,扑到程姨娘身上,张嘴咬住程姨娘的耳朵。
程姨娘疼得嗷嗷叫了起来,底下的人乱作一团,有过去把两个人拉开的,有急昏了头只知道在地下瞎转的,更有那种没眼色的见两位姨娘打架,大呼小叫着不知如何是好的。
一时之间底下乱成一锅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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