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

他没有回话，把大灯开了起来。我看着他，还穿着正式的商务装，脸色有些凝重地坐在床边，然后说：之之，你坐起来，我们谈谈。
我听话地坐了起来，挠了挠头，感觉头还是有些晕，扭头看到床边放着一杯水，拿起来一口气喝光，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他说：徐总，你说吧，我听着。
他看着我，突然说：之之，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冒那个险。
我连忙摆手，我说：徐总，我是为钱效命。你可别这么说，我也不是为了你。
他又问：倘若晚上真**了，你会怎么想？
我不屑于顾地说：多给我一笔钱就行，反正我也不是处女，被睡就被睡，没多大所谓。
他的目光里充满着震撼，他说：看来，易之之，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目光里的失望让我心疼了一下，我说：你想的我是怎样的，我不一直就是一个放得开的女人么，要是放不开，你也不会留我到现在。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不，放得开的年轻女孩到处都是，不过像你这样懂得点到为止、恪守原则的女孩不多。有时候，我觉得我看不懂你。
那一晚，我有点诧异，徐成会和我谈这些比较私密的情感问题。或许我们平日里都伪装惯了，有时候，也需要卸下面具，彼此面对一下真实的自己。
我说：我其实很简单，我活着就两个目的，一个就是让我妈过好日子，一个就是让自己过好日子。
他沉吟了片刻，我又说：我作为你的下属，你给了我足够的报酬让我办事，我就会尽力让你满意。至于我采取怎样的手段，我可能会遇到怎样的危险，这些你都不用内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值不值得我去做。
他抱拳看着我，他说：之之，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说：你知道今晚多危险么，我看到你的短信赶过去的时候，那几个男人已经把你扛到了门口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晚过去一点，你会发生什么状况。其实晚上，我特自责。我头一次觉得自己人生很失败，需要一个女人牺牲色相去为我办事，这让我很不安。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这个社会，跟谁上床不是上呢。我没有足够的机智脱身，我被他们上了也正常。愿赌服输，你也别内疚。这是我自愿选择的，我在做决定的时候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不过你能来搭救我，我很感谢。这一点，也是我愿意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原因。
他叹了口气，似乎无法理解我的思维，他说：如果你觉得为了利益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的话，那么我对你很失望。
我笑了笑，我说：徐总我跟你这么久，你就这么看我的？
他说：我原本觉得你是个难得的女孩子，玩得开但又懂分寸，看似放荡形骸，但真正豁出去的时候很少。不过今晚你这番话，倒是让我觉得我高看你了。
我说：徐总，你的确高看我了。我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那种人。所以，你别太看得起我，用得着我的地方尽量用。只要您给的价钱高，我什么都可以做，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