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晒得毒辣,外面的植物都耷着脑袋。
封琳穿着病人服,懒洋洋地歪在床上,对一边的卓信说道:“这天要是有葡萄吃就好了。”
门口好像有些微响动,不过房里的两人丝毫不在意。卓信几乎立即就接着她的话说:“我现在去帮你买。”
“不用。”封琳说道,她低下头,头发顺势滑落到前面,“我只是忽然想一下,也不是特别想吃,这么热的天跑什么。我吃苹果就好了。”
卓信笑了笑,拿过桌子上的苹果说:“那我帮你削皮。”
封琳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卓信说道:“医生说你太累了,让你多休息。要不我都不会让你住几天院,要是出了这医院的门你又不知道忙哪里去了。”
封琳也笑了,说道:“削苹果哪里类了?”
卓信没有回答,拿起了刀子削了起来,他削得很慢很认真。封琳见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不禁取笑道:“你会不会啊?别等一下削到手指,我要按铃找护士来帮你止血。”
卓信头也不抬回答道:“我只是听人说如果削苹果的皮不断的话会得到幸福,所以不想让它断。”
封琳心里一动,便不再说话,双手抱膝,头搁在膝盖上看着他削皮。卓信也不说话,整个房间就削苹果皮的声音最清晰,还有心跳声在有节奏地为它打着拍。不知为何,封琳好像听到了三个人的心跳声,错觉吧,自己又不是武侠小说里的绝顶高手,耳聪目明到这地步。
卓信将削好的苹果切好放在碟子上,又细细地把心剜去。封琳笑道:“削得倒是很仔细的,果然好东西是值得等待的。”
卓信一边走到旁边的洗手池里洗了洗水果刀,一边说道:“一个苹果让你悟道了?不过,我可是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他甩了甩水,将刀子擦干净放好。
封琳细细咬了一口苹果,心里感到一阵甜。多久了,没有人为她这样准备一样吃的。很长的时间里都是她一个人在工作,在拼搏,在等待。这个过程中有喜也有悲,喜自是不必说,有一大帮人会围着她,帮她庆祝,只是悲呢?好像没有人会知道。晕倒的那一刻,她明显觉得很累,是面前的人从天而降,将她搂在怀里,给她依靠。在医生问她去不去医院时,他替她开口说去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人帮她做决定,给她依靠的感觉,真好。
于是她问道:“你等什么?”
卓信脊梁忽然就硬了一下,他不太确定地看着她。她虽是快三十的人了,可此刻的眼睛闪亮着,犹如十三四岁的懵懂姑娘。他一步一步走进,想将她看清楚。她也闪着眼睛看着他,丝毫没有退缩。
卓信一把抓起她的手,说道:“我,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啊!”
封琳低下头,不说话,手任他握着。卓信有点颓废地放下手,自嘲地笑了一下,说:“你不用管我的,就让我一直等下去好了,反正,我是甘愿的。”
封琳笑了一声,说道:“你说的。你愿意等我,以后,不管我多忙,你都要在家等我,不许说我回得晚,不管我做饭有多慢,多难吃,你都要等我,不许叫外卖。反正你一定要等我就是了。”
她已经不是年轻那会,凭着一股热劲做事了。她只想有个人一心一意陪着自己过日子,品尝生活的五味,她也想一心一意地为一个人。
忽然,虚掩的门传来了一声闷响,好像是一个袋子掉到地上的声音。
“谁?”封琳问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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