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酒馆(gl)

第八章 发现

集市也不逛了,总算“有惊无险”的上了归程的马车,可惜车内空间太小,装了五大坛酒,刚好能挤得下文成、文忆两个,还得亏两人偏瘦些,要不真装不下。
现下好了,连转个身都困难,两人中间距离不过三四个拳头。可意气飞扬、雄心壮志的文成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她的“宏图伟业”,喝了点酒,一时激动,吐沫星子四处飞落。
文忆既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又不想自己中“镖”,这叫一个坐立难安,唯恐避让不及。
“今日见了醉英楼,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现在一看,白月楼真算不上什么!以后,我们富贵酒楼,不仅要做九星镇第一家,还要做夷陵城第一家,要比那个醉英楼还要好上几倍!”说着手还伸出来,竖起食指,比划个“一”。
白月楼是九星镇最好的酒楼,也不知怎么惹着她了。
“是是是,富贵酒楼更好!”文忆抓着她的手,怕一不小心挥到自己,一边附和。好嘛,不管见了多大场面,她这姐姐撑死还是个小民。文忆嘴角带笑,摇摇头,可即便如此,胸无大志,也不能说是坏事,也许,平平淡淡才是福!
“阿忆,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不知又发什么酒疯,文成双手紧紧握住文忆的手,红通通的眼睛直盯着文忆,说不出的深情厚谊:“把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比任何人都好!就我们两个!”
朴实无华最感人,不知怎的,看着文成真挚的双眼,文忆的眼眶有些发热,偌大的世界,数以万计的人群,找到一个愿意与你一起好好生活的人有多难,文忆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一刻,她是真正的被文成感动了,文忆带了点哽咽:“我愿意!”
谁知,话音刚落,就看到文成头一晃,倚着酒缸闭上眼,昏昏欲睡了起来!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文忆一腔热情,完全是鸡同鸭讲嘛!
气的文忆照着她的脸捏了一把,当然,没下重手。还真别说,皮肤滑腻,手感不错,文忆点点头,消了不满,轻轻摩挲两指……
酒缸是硬物,万一碰到头就不好了!文忆慢慢挪,侧过点身子,让文成的头倚到自己的肩上。幸好文成喝醉了,只是熟睡,要是发酒疯,闹起来,才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晃晃悠悠,晃到九星镇,天色已暗,冬天日头短。文成睡了一路,差不多清醒了过来。卸完酒,跟车夫结了账,再把酒搬进店里,就着最后一道亮光消失在天际,今天的活总算干完了!
到了家,累个半死,谁还记得买铜火炉、银火炉的,甚至没人提及此事。至于今日差点被逼婚一事,文成有意避让,文忆一提,她就找由头避开,可见她规避尴尬,技高一筹……
二人随便用了点晚餐,洗洗漱漱,同眠,安然入梦,轻车熟路的架势,跟做了千百遍的习惯一般……
照着往常,文忆在微弱晨曦中轻轻转醒,谁知,一睁眼,入眼的便是笑意盈盈、枕着胳膊侧躺望着她的文成。搞什么鬼?该不是酒还没醒好吧?文忆瞬间恢复清明。
“阿忆,你醒了啊?”文成问候道。
文忆没好气的点点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思前想后,这冰天雪地的,若我去书房睡,没有火炉,肯定是不成的。”明摆着的,谁都不成啊,买个火炉不就行了?明明先前已经商量过。
文忆耐心的听着她旧事重提,看样子是想出什么新招:“这买铜炉、整个冬天的炭火加起来,怕是不小一笔开支。你知道,过了年,我打算扩建酒楼……”越说声越低,还慢慢垂下脑袋,像做了什么错事。
“那你就是还想赖在我这儿呗?!”文忆挑挑眉,面上戏谑的神情,幸亏某人看不见,声音淡淡的:谁叫她一副理亏的模样,其实,她想住哪不行?文忆就是忍不住想亏她两句,既是认定的家人,又何必这么见外?
“什么叫赖?你在我那个……之前,那么客气,那么好。”文成一听这话,委屈了,控诉起来:“你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
哪个?不就是揭穿身份之前,因“她”男子身份,更注重以礼相待。
不管同意与否,文成打定主意,依文忆的说法,“赖”在这儿了!只是还需找点其他借口。其实,买个炉子,添些炭,虽则费些个银钱,但绝非文成承受能力范围之外。
经过这两夜,文成真不愿再回到一个人的凄冷寒冬,想要人陪伴,是这颗孤寂很久的心,一直的期盼。温暖、馨香、融洽,睡前聊上几句家常、说点见识的新鲜事,都叫她欢喜。在让人脆弱的冬日,更是希冀。
“我保证,一开春,便回去书房睡!”文成抬起头,认真坚定,却发现文忆一双微微弯起的秋水剪瞳,唇角挂上笑意,轻轻颔首,再无需多言。看的她也是一愣,相视而笑……
富贵酒楼的生意一切如常……但自见过“醉英楼”的风采,文成确实有个想法,让富贵酒楼更上一层,并非酒后胡言乱语。即使是燕雀,也有遨游天际的梦,何况是人呢?没有了追求,便算耗尽了生机与活力。
把酒楼建的气势恢宏、富丽堂皇,非文成她们现在的财力能负担,翻新扩建暂时只能是纸上谈兵,富贵酒楼就这么大的地方,要想扩建,要不把后院拆了,要不重新找地儿。
文成琢磨,此路似乎行不通,须得换个路子,好把富贵酒楼生意搞红火起来。
要不说呢,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在文成打算放弃这一途时,事情有了转机。
天道酬勤,肯努力的人运气有时候不差。这不,瞌睡,有人送了枕头来。富贵酒楼的右手边是家裁缝店,店主王氏夫妇做了好几十年生意,眼看年岁已大,干不动活,管不了店。
王家有一个儿子,却未子承父业,一心读圣贤书,终究学而优则仕。现如今确是挤进一流的行伍,虽说只是个九品,小小同知知事,好歹摆脱了“士农工商”末流帽子,说光宗耀祖不为过。
再说这王家儿子,圣贤书倒没白读,想着爹娘年事已高,欲接二位老人进城颐养天年,就想把这裁缝店顶出去,急于出手,价钱减了不少。
所以,两天前,王氏裁缝店门口多了张告示:店铺急让。
对文成来说,这的确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除了一个难处:要盘下王家裁缝店,银子仍有短缺,人家开价一千两,说实话,真不贵。可文成手头上所有的财产加起来差不多只有七百两,差一截儿。
耳闻,还有几个人对这店感兴趣,地势不错,还便宜,不怪别人动心。只是多数人想先观望一阵,年关用钱处多,此时变卖,大多数是较平时低上不少,等等出手,可能会更实惠。所以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之人真不少。
这几天,文成着急,不止一星半点的上火。对别人来说,占上了是个便宜。对文成来说,更是天时地利,是老天送的一个大大的机缘,对发扬光大富贵酒楼来说,至关重要。酒楼扩建,不是一张嘴说说就行,除了强大的财力,机遇也是必不可少。
酒楼想扩建,除非是换地方,要不哪有说来就来的地儿?!做生意,重根基、重风水、重财运,找块合适自己生意的地儿不易,哪能说换就换,就商家而言,一般不会挪“窝”,除非意外情形,譬如这一回。
文成在没有火炉的书房,昏暗烛光下,趴在桌上,扒拉着算盘,写写画画,清点着桌上摊放的一堆银钱和契书,不时摇摇头。白日里,文成抽空去了回当铺,典了家里几件稍能卖的上钱的东西,在重新合计。看这样子,恐怕还是不行。
大冷天的在这受冻,不管不顾的,看得文忆有些心疼,端了杯热茶过来,放在桌上:“阿成,不够的,我们再作打算。现在,即便算上再多遍,这银子也多不出来,我们还是先回房吧!”
说来还有点奇怪,前几日,文忆又将对文成的称呼改了,除非为了掩人耳目偶尔叫声“成哥”,一般时候,跟文成喊文忆“阿忆”一样,光光就喊她“阿成”,称不知自己年岁,不想被占了便宜,死活不改口。
当然,文成对此事表态,不承认,她真不想“以大欺小”的借口,一下全没了。一口咬定“我就是你姐”,爱喊不喊。
“我想起来了!”文成突然一拍脑袋、起身,拿着桌上的书翻了起来,语气中难掩兴奋:“去年年初,我借给前街盛丰米铺当家的——周老板一百两银子用来周转生意,今年年底到期。我找出借条,去问问看,看他是否能提前些时候还给我。”加上一百两和利息,应该就差的不多了。
没有夹在桌上的书里,那就在书架上。文成仔仔细细回想了下,估摸着是上面两排书当中的一本,就开始了翻箱倒柜。文忆瞥见书架有五行,每行,都排的满满的,一个人一本本翻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找出。时候已是不早,再弄下去,肯定影响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开店,便也过来帮忙。
但她不知道的是,借条大概位置是在上面两排。她蹲下身,从最底下一层,开始翻起,翻着翻着。突然,不知道碰着什么,随着“哐当”一个清脆的声音,有东西从书架上掉在地上。大概是藏在书的后面的,文忆找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
“这是……一把剑?”文忆捡起掉落之物,走近烛火,依稀辨认,随口问了一句,没有回答。遂回头,只见了文成一副傻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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