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含珠一听这话，一时就傻了眼，因对着秋漪说道：“原来不营业了呀？可是我的肚子当真饿呀！”说着就要拉秋漪出去。不想，这掌柜的虽然身子不好，但却是个热心的人。听了秋漪和含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土的人，掌柜的就问：“二位姑娘，恐怕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含珠听了，就对着掌柜的说道：“是呀，我们不是京城本地人。”掌柜的听了，就问：“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京城又为了什么？”
秋漪听了，想了一想，就告诉掌柜的，说她们是姐妹，是江南海陵人，因家中父母都不在世上了，因想来京城投靠亲戚，不想亲戚却又去了别的地方，因她们将家中的东西都变卖了，回去也是没地方呆了，不如索性就留在京城里，另谋出路。掌柜的听了秋漪这样说，口中也就叹了一叹，因对着秋漪和含珠道：“这京城里，外乡人也多，但这京城却是难呆呀！二位姑娘若真的想留在京城的话，只怕是要吃一些苦头了！”
秋漪听了这话，也就坚定地对着这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们姐妹并不怕吃苦。但我们初来乍到，现在还无容身之处。不知掌柜的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处便宜的屋子？”
掌柜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就道：“你们果然要在这里长住？”含珠听了，就点头道：“掌柜的，我们自然是要在这里长住的。”
掌柜的听了，就又笑了一笑，放对秋漪和含珠道：“也是巧了。近日我却要卖屋子。”
“卖屋子？”
“是呀，不瞒二位姑娘说，老朽我年纪大了，老伴早就去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又远嫁在扬州。因的年纪也大了，孤身一人在这京城里，也照顾不好自己。我女儿近日给我写了好几封信，只是催着我回扬州去养我的老。我的心里，自然也是同意的。到底那扬州也是一个好地方。只是我要回扬州，这饭馆也就不好再经营了，不但如此，连家里房屋也要一同卖掉。”
掌柜的说完了，秋漪和含珠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秋漪就道：“掌柜的，我们原想的是在这京城里租赁一处屋子，并不曾想过要卖房子。其实，也不是我们不想，只因我们手头也没什么钱。”秋漪对掌故的说得很是委婉。掌柜的见她们也饿了，想了一想，因就说道：“这来的都是客。到底我这饭馆里还有几样存货。我这就与你们做。”秋漪和含珠一听，也就齐声儿向这掌柜的道谢。
秋漪就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不如我们姐妹去厨房里自己做吧！我看出来了，您身子的确不好！”掌柜的见了，想了一想，也就笑道：“好！其实，我的祖上也是海陵人氏。”秋漪和含珠便就进了厨房，含珠见那筐子里，其实也无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几个萝卜和烂了半截的白菜，另还有几片腊肉。这就够了！含珠便和秋漪相视一笑，二人在厨房里开火做饭。不一会，二人就将饭煮熟了，做了一个炒萝卜和腊肉炒白菜，端上了桌。掌柜的见了，就道：“我看这饭不错。”秋漪就道：“掌柜的，虽然是我们姐妹二人开的火，但用的到底是您老的食材，您放心，这顿饭钱，我们姐妹还是会给的。”秋漪说着，就要取钱。
掌柜的见了，赶紧过来制止道：“不用，真的，姑娘，真的不用，不过去去一顿饭而已。何况，这些食材又都不新鲜。难为二位姑娘还将饭食做得这样好。”掌柜的说着说着，倒是不禁夸赞起来了。
秋漪就问：“掌柜的，您吃了没？”
掌柜的听了，就对着秋漪和含珠笑了一笑，方道：“我吃过了！现在我主要就是喝药！二位请慢用！”掌柜的说着，又去柜台前熬药，一边熬药，掌柜就一边叹气。到底这京城不能再呆下去了。
那桌子边，秋漪和含珠将菜端上来，也就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吃了起来了。含珠吃了一口腊肉，对着秋漪就道：“秋漪呀，我真觉得这些饭菜香呀！”
秋漪听了，就笑着点头：“含珠，自己做的饭菜，吃起来总是很香！”含珠很快就吃了一碗，因看着空碗，又对秋漪说道：“秋漪呀，我只觉得一碗饭还不够呢！我可还要再去添一碗！”
秋漪听了，就笑：“去吧！”含珠添了一碗饭，很快就又过来了。二人饥肠辘辘的，很快就吃完了饭。那掌柜的熬好了药，将药喝下去后，想了一想，也就过来了。掌柜的就问秋漪和含珠：“二位姑娘，这粗茶淡饭的，你们吃的还好吧？”
含珠听了，就对着掌柜的笑道：“很香。腊肉也很好吃。”
掌柜的就问秋漪：“姑娘，你们吃完了饭，难道还要继续出去找屋子么？”秋漪和含珠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掌柜的听了，就咬了咬牙，对她们说道：“二位姑娘，如果你们能出得起十两银子的话，我就将我的房子低价卖了给你们！”
“只要十两银子？”含珠一听，两只眼睛也立刻放光了。但想了一想，还是沮丧地说道：“掌柜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们现在哪有十两银子呀！”
秋漪听了这话，也好生想了一想，因就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知道京城里的房子贵。不过，果然您只出价十两银子么？”秋漪心里想的是：既然已经打算在京城里长住下了，其实租房子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从长远来看，与其去租房，还不如去买房子。现在，她和含珠手里的碎银子，加起来也就算是七两。她手上有一只娘留给她的镯子，也值几个钱。包袱里还有一个爹爹留给她的玉钗，算来，也值几个钱。但秋漪到底不想都花光了，但现在想买房子，心里虽然觉得不舍，但也顾不得了。
秋漪就对着含珠说道：“含珠呀，虽然咱们现钱不多，但到底身边还有几件首饰。我且将我的几件首饰当了，算来也就差不多够了。”含珠听了这话，便赶紧摇着头儿说道：“秋漪，当我的首饰吧。我家虽然穷，但到底我的包袱里还是有一件好东西的！还是当我的吧！”这掌柜的见着两个姑娘只是要争先恐后地当自己的东西，心里也就叹了一叹，方对她们说道：“二位姑娘，实在是这十两银子是最低的价钱了！到底我要回扬州随我的女儿养老，身边无一点银子可是不行！”
秋漪明白掌柜的意思，因就点着头儿说道：“掌柜的，您的意思我懂。”秋漪就阻拦了含珠，将包袱里的镯子和玉钗拿了出来，递到掌柜的手中，又将七两的碎银子也递给了掌柜。掌柜的见了这些东西，叹了一叹，也就对着秋漪和含珠感叹道：“二位姑娘，这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们艰难，但到底这是我的最低的价钱了！”秋漪听了这话，就淡淡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自古这买卖就是这样。您不用这样想。现在，还请您带我去看看你的房子！”掌柜的听了，就点头道：“好。我家离这大街并不远，就在这街道后面的一个巷子里，略走几步路也就到了。”
秋漪听了，也就对含珠点头。掌柜的就从柜台里取出一个钥匙，带着秋漪和含珠去了他的家里。待进了那巷子，掌柜的就道：“东边第二个院子就是。”秋漪听了掌柜的话，也就看了看院子。那院子虽然有些年代了，但三间青砖的瓦房，院子里还有两棵香橼树，十两银子的价钱，已经很不错了。
秋漪和含珠随掌柜的进了院子里，此时是冬天，那香橼树上结了好多又大又圆的香橼，看着着实喜庆。含珠的心里就爱上了。
秋漪就道：“掌柜的，你这屋子，十两银子的价钱卖给我们，着实是亏了。”掌故的听了，想了一想，就笑道：“反正，今儿个我见了你们，也是投缘。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吧。这房子既然卖了出去，我也就不作念想了。”秋漪和含珠又进了屋子看。一间厨房，一间正房，两间隔开的卧房。看着已然很好了。掌柜的就对秋漪说道：“姑娘，如今你们已然全款买了下来。我这就带几件随身的衣物走。我知道，这房间里的摆设已经过时，你们若有心的话，只管去买些新的家具过来摆放。那些旧的，该扔了的就扔了。”
秋漪见掌柜的说话这样干脆，也就笑道：“掌柜的，你是我们姐妹的贵人。这一来京城，我们就顺顺当当地有了房子，有了一个安身之处。这与我们姐妹来说，真正是再好不过了！”掌柜的听了这话，干脆就对秋漪道：“二位姑娘，我回了扬州后，也就将那饭馆的门锁上了。二位姑娘要是以后有了钱，不如就将饭馆给盘了下来。反正价钱也不贵。你们要是有这样的意思，可以给我写信。我待会将我女儿在扬州的地址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