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孩子，我的孩子——”秋漪抚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墨染也就过来了，见秋漪醒了，一下就握住秋漪的手，在她耳畔温柔地说道：“秋漪，不要难过了。孩子没了，以后咱们还是会有的。”墨染说完了，更是将秋漪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不停。
秋漪听了墨染的话，心里就一抖。什么？墨染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子没了？她的孩子果然就没了？这怎么可能？她心心念念念了五个月的孩子，这一下子就没了？但——经历了这样一件事，孩子当然不可能保住。其实，当秋漪替墨染挡了那一箭后，秋漪昏厥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大抵是保不住了。只是，当这样的消息变成了真实的，她听了，心里还是扛不住。多么希望是假的呀！多么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还在呀！多么希望一切还未发生！但——看着墨染看着自己情深意浓的面容，秋漪就叹：“墨染，只要你是安全的，那就好了！”是呀，只要墨染是安然的，她遭受怎样的折磨，都是无所谓的！但虽然如此，秋漪的脸上还是簌簌地流下了眼泪。
墨染看着秋漪哭了，心里更是难过不已。“秋漪，你是为了我。我是罪人，我是杀死我孩子的罪人！秋漪，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现在总算无恙了！”
秋漪听了，便强作精神，问那秦国简一事到底怎样了。墨染就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秦国简逃逸在外，暂时还未捉住，但我相信，邪不胜正，很快他就会被捉住，绳之以法的！”
秋漪听了这话，也就点了点头。墨染又对着秋漪说道：“秋漪，你还是躺下吧，我去端碗粥喂你。你躺了三天三夜，想这会子醒了来，肚子里一定很饿。”
秋漪听了，果然也就觉得肚子正饿得股估直叫。她对着墨染点了点头，无比温柔地看着他。看着墨染转身离去的背影，秋漪的眼中不禁又流下了一滴泪。墨染，墨染，能拥有你，我当然是幸福的！但我的心里，到底是有遗憾。到底我们的孩子是失去了！但很快，秋漪又将眼泪擦干了。墨染出了屋子后，也就快速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这个院子清净安宁，原就是九王爷自己养伤住的地方。墨染照顾了秋漪几日，对这里的环境已然十分熟悉了。当他走到厨房外，看着这廊子底下冒出的一簇一簇的青草时，这才意识到，冬天就要过去了，马上就要立春了。
“墨染哥哥——”一声急切的呼唤从他背后传来，说话的人是含珠。原来，自秋漪昏厥过去后，含珠知道了，心急如焚，只是要呆在秋漪的床前日夜守候地照顾她。但墨染看见了，只是对着含珠说道：“含珠，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和秋漪姐妹情深，但我到底是秋漪的丈夫，这个时候，还是我来照顾她。含珠，你只需按着神医给我的方子，帮我煎些药材。”含珠见了墨染深情如许，也就点了点头。
墨染看着含珠，就对她点头笑道：“含珠，秋漪已经醒了。你可以进去看她了。”墨染说着，便进了厨房。想着自己熬的那碗鸡汤粥，此时也该好了。本来，含珠告诉墨染，煎药和煮粥这样的事，都交给她来做吧。但墨染听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煮粥就交给自己吧。想起从前，自己身子不好的时候，他整日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是秋漪送了过来，甚至是喂给他吃。想起秋漪为此受到的种种磨难，墨染的心更是痛了。他想：折腾了这么一大圈，也该轮到自己照顾秋漪了。他要亲自给秋漪喂饭，给秋漪穿衣，无时无刻细微地照料她。他欠秋漪的，他统统要还。含珠一听，果然开心不已。“什么，秋漪果然醒了？”墨染听了，再次点了点头。
含珠听了，一时就要笑，一时就要哭。她本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瑞安的。但到底是忍不住了，一下就进了秋漪的屋子。含珠进了屋子，果然看见秋漪睁了眼睛，但脸色到底苍白。含珠上前握住了秋漪的手，激动说道：“秋漪，你到底醒来了！我的心里，真是担心死你了！”秋漪听了这话，就微微一笑，对着含珠说道：“含珠，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含珠听了，一时又落下了眼泪。含珠看着秋漪又变得平坦的小腹，说道：“秋漪，只是可怜了你的孩子了！”秋漪就道：“含珠，不要为我难过。我想，我留不住他，说来也是他和我没缘分！但缘分到了的时候，他还是会来的！”含珠听了，想了一想，也就对着秋漪点头说道：“是呀！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你昏迷不醒的这些时候，墨染哥哥只是难过无比的！他为了你，头发上一下又长出许多白发了！”含珠又道：“秋漪，我看出来了，墨染待你果然是一心一意的。我看在这世上，就数他待你最好了！秋漪，我最高兴的就是看到这些！看着墨染前前后后忙忙碌碌的，我的心里只是觉得宽慰！”
秋漪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对着含珠说道：“含珠，你对我也好！虽然我很早就没了父母，但幸亏这一路上，有你们在我身边！真正，我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了你们！”
话说，墨染进了厨房，很快就盛了一碗粥，端着就要进秋漪的屋子。他的身边，顿时就有走来一人。墨染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这过来的人是瑞安。墨染就对瑞安说道：“瑞安，秋漪已经醒来了！”
瑞安过来本想找含珠说话的，听了墨染这样一说，心里也很高兴。“是吗？谢天谢地，秋漪她到底是醒了！若她还不醒，也不知含珠这傻丫头还要哭多少回呢？”
墨染听了，也就告诉瑞安：“含珠刚才来过了，我已经告诉了她。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屋子里和秋漪说话儿了。”墨染这一说，瑞安也就十分高兴。墨染就道：“等这件事过了，咱们回了海陵了。或许就该操办你和含珠的婚姻大事了。”
瑞安听了墨染这样一说，赶紧就道：“表哥，到底我的事儿也不着急，只要秋漪能平安无恙了，我和含珠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墨染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就对着瑞安说道：“瑞安，常言说的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们既然彼此都有心，不如就早早在一处。可千万不要学我和秋漪，白白蹉跎了好多的时间！”瑞安听了这话，心里也生出了许多的感慨。瑞安想想又道：“可是，表哥，含珠到底还不是真正的洛家姑娘。难道你就不打算再找了么？”
墨染听了，就沉默了半响，对着瑞安道：“瑞安，你要听我的实话么？”
瑞安就道：“表哥，我想听的自然是你的实话。”
墨染就道：“瑞安，其实这洛家姑娘寻不寻，与我都没有什么了。纵然将她寻到了，与我的生活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见了她，只会将她认作我的妹妹。我与秋漪的感情，是经历了种种的患难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我待秋漪，此生是不会变的。所以，这洛家的姑娘，即便不寻了，与我也没有什么打紧。”
瑞安听了，想了一想，就又问：“表哥，那你若不想寻的话，与我娘可怎么交待呢？”
墨染听了，就对瑞安道：“瑞安，我见了姑妈，自然也是说这些话。到底，我的心是厌倦了，无比的厌倦。现在，秋漪就在我的身边，我能拥有秋漪，就已经是万幸了。此外，我是什么都不想的了。我想，待事情都过去后，皇上和九王爷也会帮了我去找洛家的后人的！”
瑞安听了，也就不再问墨染了。但有一句，他还是要告诉墨染：“表哥，你可知青城这会子去哪了？”
墨染听了，就笑着对瑞安说道：“瑞安，我的心只在秋漪身上。她这才醒了来。不过，青城到底是去哪里了？”
瑞安就道：“他去找那秦姑娘了。”
“秦姑娘？”墨染听了，只是蹙着眉头。“哪个秦姑娘？”
瑞安听了，就叹了一叹，看墨染这个情形，可见他是半点不知道了。瑞安就告诉墨染：“秦姑娘，还能有哪个秦姑娘？我说的这个秦姑娘，自然就是秦国简的侄女儿秦云萝秦姑娘。”
墨染听了，心里就有些茫然，因问瑞安道：“原来是她！那么，青城又怎么会去找她？不过，皇上要的只是秦国简一人，并不打算殃及了他的家人。这个秦云萝不是早早就离开了秦国简的家里么？”
瑞安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对着墨染说道：“是呀，她是早早地走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青城这小子男扮女装地混进了秦国简的家里，却是对这位秦姑娘动了心思。如今，这青城这小子担心这秦姑娘在生活上会有什么麻烦，到底是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