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山

    
    第十八章：巧遇朱一时
    丁香就在布料摊子前看着这些布料挑来拣去，看到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的料子，嘴里还不时的说着，“哇，这要是给自己做件衣服，真的是美呆了。”还拿着布匹跟自己身上的对比来对比去。
    “丁香，好了没？”陈不思有些着急。
    “好了好了，就这个吧。”丁香对摊主说。
    摊主量了尺寸，用剪刀剪开了，随手拿给丁香。
    “走吧，不思。跟我去拜会那个史裁缝。你可瞧好了，史裁缝是出了名的裁缝能手，人长得漂亮，不对，简直是美如天仙一般，布料经她手这么一做，做的衣服不仅合体，而且沾染香气，穿起来舒服极了。”
    陈不思没有说话，只听得丁香嘴里一直说道着史裁缝。“我平日里就找史裁缝，别的不说，就看着史裁缝在那做衣服，心里就美。”
    史裁缝名叫史湘云，二十多岁，美貌在未央山是出了名的，史家是个裁缝世家，到她这里，手艺就都传到了史湘云手里。
    “史湘云姐姐，不思，你听这名字，多大家闺秀，待会可别直愣愣的盯着人家出了神。”丁香对陈不思说着，眼神里十分得意。
    史湘云听见丁香的声音，就从裁缝铺里屋走了出来，“呦，是丁香来了，多日不见了丁香，今日是正元节，你怎么没有陪你娘去寺里上香啊？”
    “史姐姐，一早去过了，来，给做件衣服。”丁香把布料交给史湘云，史湘云接过布料，看了看，用手摸了摸，“丁香，这是给哪个男子要做衣服呢？这料子还是不错的，有些眼光。”
    丁香把陈不思拉到史湘云跟前，史湘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着陈不思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还破了洞，但是脸上还算白净，就那么用手在陈不思肩膀和腰间量了一下，心里对所做衣服的大概尺寸就明确了。
    史湘云在自己跟前的时候，陈不思盯着看了一眼史湘云，也正如丁香所说，史湘云浑身散发着魅力，光彩照人，一颦一笑都给人以触动，而且还散发着成熟女子的香味，更加的惹人心醉，陈不思哪里见过这绝世女子，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微微的泛着红，正害羞呢。
    丁香这时看了一眼陈不思的表情，抿嘴笑了一下。
    “史姐姐，那就先这样吧，我和不思哥哥还要去购置些其他东西，一个时辰后再过来取衣服，你看怎么样？”
    “好的，丁香，你们就去吧，一个时辰后记得来拿衣服。”丁香说着就拉着陈不思出了门，头也没回。
    史湘云转身说了句，“这个丁香。怎么就结识了个这么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哥哥？”
    “不思哥哥，你看你，整的我也很尴尬，不说了，咱们在这集市一边走着一边瞧着，顺手的就买吧。”陈不思回过神来，看着丁香，丁香的那双眼睛透着光亮，脸上挂着微微笑意，风一吹，吹动着丁香耳根旁的秀发，香味也飘到自己鼻子里，闻起来也是那么的让人心醉。
    “丁香，谢谢你。”陈不思随口说道。
    “谢我什么？”丁香此刻望着陈不思，她发现陈不思的眼睛里，那眼神居然是如此的熟悉，“子期哥哥？”丁香用微弱的声音，嘴里小声的说着“子期哥哥”这四个字。不过定下神来想了一下，还是把下面的话打住了。
    “丁香，谢谢你，谢谢你能帮我买衣服。”
    “不用谢，不思，我丁香长这么大就欣赏好人，今日看你的作为，觉得你真的是大善，倾尽了所有去帮牛丁牛卯那母子三人，真的是让我感动。我今日花些小钱，值得的，值得。”
    陈不思没有再说话，陪着丁香就在集市里面一边走着一边瞧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满摊架，虽然有些不是太齐全，但是也足够了。丁香他们挑选购置完毕，还多付了一些钱财，找了两个担货的师傅，跟着他们一起，准备返回。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丁香不思就走到史家裁缝铺跟前，丁香进里屋取了衣服给陈不思。
    “不思哥哥，快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那身上的破衣服就扔了吧。”陈不思就进了房里把衣服换了，不大一会穿着这件刚做的衣服，走了出来。
    丁香看着陈不思，想不到换了新衣服的陈不思，看着是如此的俊俏，那衣服确实也合身，一个落魄少年变成了翩翩公子。
    “不思，可以啊，这身打扮，连我丁香都喜欢。那史湘云姐姐真是能手巧匠。”陈不思也觉得确实不错，这么多年了，在寒潭寺穿的一直都是粗布麻衣，出来以后穿上这等衣服，感觉一下子不仅人变得体面了，还恢复了朝气，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丁香，我们回去吧。牛丁牛卯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走吧，不思哥哥。”
    牛丁离开以后，就到处打听木工泥匠，这就找到了朱一时，朱一时在那一带也是出了名的巧木工，上至梁木房顶，木檐立桩，下至桌椅板凳，柜木盆架，都做的精巧细致。
    牛丁就看着朱一时家里自己木雕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十分惊叹。
    “这是预付的定金，事成之后全数付清。”牛丁对朱一时说。朱一时接过定金，就安排了人带着各种工具和几车木料，去牛丁所说的地方。牛卯就附近搭了一个棚子，安置好老娘，把牛丁带的牛肉留给老娘，然后去担了几桶水，清理残余的明火灰烬。
    陈不思和丁香回到牛卯那里的时候已近傍晚，傍晚的未央山阴沉沉的，山风在林间拂过，现出些凉意。
    丁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思哥哥，你来生些火吧？”丁香让陈不思生火，一来自己确实身体畏冷，二来可以就此简单的做些吃的，缓解一下一天的疲劳。
    陈不思就听了丁香的话，连同牛卯一起去林子里拾些干柴来，生起了火。各人都觉得心里暖暖的，都有气力。牛丁朱一时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更晚了一些，朱一时就在远处把一些木料交付了，然后跟牛丁商量明天的安排。
    丁香在这火光深处隐隐约约的看着远处的牛丁在和木匠说话，那木匠的脸也在火苗间跳动，丁香就越过火堆往那边仔细的一瞧，好像就是朱一时。
    “是朱一时师傅吗？是朱师傅吗？”丁香说着，往前又靠近了几步。
    “是我，我是朱一时。说话的是哪个女娃？”朱一时也朝着丁香的方向望着，只是天色暗淡，还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只听声音是个女孩子。
    当丁香越过火堆的时候，陈不思看见丁香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他也靠近了去听，原来，今日的来的木匠正是朱贞的爹朱一时。陈不思此时即高兴又郁闷不已，高兴的是兴许能从朱一时这里知晓朱贞的消息，郁闷的是他还不能袒露自己的身份。
    只听见丁香说道，“朱师傅，我是丁香。”
    “哦，原来是丁香啊。丁香，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朱一时看着丁香，又往远处望了望那边的陈不思牛卯他们，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朱师傅，我是受人之托，今日来照顾一下他们受伤的老娘。所以就留在这里了。对了，朱师傅，为何这多年来一直没有朱贞姑姑的消息呢？”丁香问朱一时。
    朱一时晓得事情的缘由，但是有些话不好直说，“丁香啊，朱贞还在伍家，在伍家又是掌厨又是帮厨的，不曾离开。”
    “朱师傅，朱贞不是一年半载的就能够离开伍家吗？为何八年了还待在那里？”丁香又问道。
    “那伍家的伍士德硬是整整八年了不曾下地，出行依靠着轮椅，事事需要人伺候，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就是朱贞离开不得的原因。我也是毫无办法。”朱一时说道。
    牛丁也听得他们谈起伍家。但是想想自己曾经和牛卯对寒潭洞里的陈子期的迫害，导致八年多那陈子期死不见尸的，心里后悔不已。“伍家势力大，人进去了，出来就难了。”牛丁对他们说道。
    丁香说，“朱贞姑姑好可怜。子期哥哥更是可怜，也不知道被哪个十恶不赦的人给迫害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想起来都痛心。”
    “两个娃子都可怜，这就是命啊。唉。”朱一时声音低沉的叹着气。
    牛丁更是臊得慌，不敢再说了，径自离开他们去照看老娘。
    “天不早了，丁香，我就回去了，记得保护好自己。”朱一时对丁香说道。
    “朱师傅，我知道的，放心吧。你就回去吧。”丁香对朱一时说。
    朱一时就转身收拾了工具，趁着天空还有些微弱的亮光，离开了这里。
    丁香沉默着返回到火堆旁，陈不思不敢去问，怕说漏了什么。牛丁故作镇定的在火堆旁支起了炉子烧水，牛卯在他老娘跟前用棉布给他老娘遮挡凉风。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过了好大一阵子。
    牛丁去远处搬来一块石板，从购置的东西里面取出几包下酒菜，一包盐花生，一包腌咸鱼，一包咸菜和两只烧鸡。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壶酒来。唤着陈不思丁香和牛卯过来。
    “不思，丁香，我牛丁牛卯兄弟俩，对你们感恩戴德，来，请你们一起喝上一口酒，来庆祝庆祝我们的相遇。”牛丁看着大伙说道。
    “感谢啊，应该感谢不思哥哥，你们俩可记住了，陈不思可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也是你俩的救命恩人，这个恩德是需要一辈子偿还的恩德。可要牢牢记住了。”丁香对牛丁牛卯他二人说道。
    “那是自然。来吧，一起吃点喝点，早早的睡了，明天就起来干活了。”牛丁说着。
    “当然当然，牛丁说的也是我牛卯的意思，我现在不光听我老娘和牛丁的，我以后还要听陈不思的。”牛卯说。
    就这样，在这未央山的夜里，一处靠近树林的空地上，燃着的火堆，夜空的星星，林间的风声，几个人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有许多生气。
    又过了一阵子，他们吃饱喝足了，都安静了下来。陈不思靠着一根木头睡着了，牛丁牛卯靠在一起，没多久就听见牛丁的鼾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此起彼伏。
    丁香守在火堆旁，眼神也迷离了，但是意识似乎很清醒。她时不时的给火添些柴，因为她总是感觉到冷，这种空地里烤火，半面身子透着的凉，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
    夜更深一些的时候，丁香蜷缩着身体，靠近了陈不思一些，慢慢的头就靠在陈不思腿上，闭上眼睛，睡着了。后半夜的时候，火堆熄灭了，丁香却发起热来，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已经变得迷迷糊糊的了，因为她意识里知道，自己在这深夜里受了风寒，发烧，烧懵了。
    “丁香，丁香，快醒醒。”陈不思醒来使劲的摇着丁香，“不行，丁香身体烧的厉害，我要带丁香去看大夫。”陈不思一把抱起了丁香，朝集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