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前厅火把煊如白日,师爷已率众衙员早在恭候。朱棣早换上了崭新的紫色锦缎官袍,玉带皂靴,头上端正一顶轻翼掐丝乌纱帽,三保和刘山均身着巡骑校尉戎服,护心镜、铁披肩光亮闪烁,头盔尖顶上彩缨摇晃不停。三人与铁县令一齐出现在前衙大堂,满堂衙役顿时惊疑不定,但又满面喜色。县丞、主簿,录事人等—一参拜,铁县令迅速布置缉捕,捕快们纷纷手举火把出衙连夜缉捕,只剩下铁县令与朱棣数人静候衙中。
少顷,只见一肥头大耳,十分富态的身着粗绸中衣的人被两名衙丁挟了进来,只见他一面挣扎,一面声嘶力竭高喊“干什么?!干什么?本人是孙刚!!”
御史一挥手,示意衙丁将那人象拖一头肥猪一样押到后院一处别室去了。
另五大金刚也陆续在睡梦中被抓来,铁县令亲自带人将孙家府宅搜了个底朝天,竟在孙家后花园内搜出几个年轻的女子,个个娇丽如花,竟都是被骗的失踪女子,已是个个吓得惨无人色。
宽敞的衙厅正堂灯火通明,几十盏大油灯高高悬挂。正中一张大案桌,桌面上齐整放着签筒、笔架、砚盒和惊堂木。案前跪定挤压压一群。县衙中衙役忙作一团,询问情况,记录笔录,人手远远不够,我毛遂自荐,在前堂帮忙,帮县衙役们磨墨填文卷,却发现自己写的是一手简体字,只得陪同审讯。铁县令老爷则深勾墨批,
我正在大堂协助鞫审,突然后院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后堂一个衙役急奔进来,在铁县令旁急语道:“大人,孙刚刚才欲夺御史大人的刀行刺御史大人,被御史随从一刀正法。另外御史大人急令立即缉捕黄知府!”
铁县令闻声惊起,我心中也悚然而惊,铁县令急急道:“玉姑娘,劳烦你前去看望一下御史大人,我这就亲自带人前去缉捕黄才高!”
我赶紧答应,立马起身,朝后院奔去,漆黑的天空,重云叠叠,看不到星月。前府人声鼎沸,后院却阒寂旷寥,不闻人声。后衙房内只亮着一盏角灯,大树黑影沉沉地压在头顶,令人压抑。我急步走到耳房门口,就见那身着粗绸便袍的身体已倒在地上,胸口正股股向外流着血,刘山正俯身用死者身上的绸衣上擦净长刀,收刀回鞘。三保正在收归桌上的供词,地上的孙员外胖胖的圆脸上双目依旧圆瞪,脸上现出一幅极其惶恐的表情。很快两个衙役进来将尸体抬出去。朱棣仍背着手,表情冷然凝重,没有说任何话。
我看到他们都很安然,我才放心,便留在房内。不一会院子里响起一个狂叫的声音“我是本州知府,谁敢抓我?!”
那两个衙差根本不理会,一个手脚都被拴缠着一根细铁链的人已被几个凶狠的衙役推着出现在耳房门口,铁链哗啦作响,果然是那黄知府。只见那知府一进门,正要骄横狂啸,抬头猛见身着钦差御史官服的不速之客从天而降,脸上竟失色,一时失语。朱棣不发一言,面若寒霜,不怒自威,三保与刘山则在持刀站定两边,怒目而睁。
一时听见黄知府手中铁链扯摇得铿锵作响,他已不自觉跪倒在地,嘴中却强喊道:“御史大人,小官不知御史大人驾临,小官也不知道身犯何罪?那铁弦竟以下犯上,将我抓拿到此。”
只见朱棣并不作答,只是冷冷的扬了一下头,三保将手中的一沓纸在那知府面前随意翻了一页。那跪着的黄知府仅仅看了一眼,即汗水已经滴下,捆着双手强自颤抖。
朱棣道:“这是本县大户孙刚所记的你与他的每一笔交往账目,你仅仅受贿孙的银两即达180两,还有其它的劣迹若你主动交待我还可以从宽处理,若你仍一味抗拒,仅仅这一沓纸就够你将大明诰律刑具用遍。”
我发现朱棣一说完,下面跪着的绸衣便袍之人已浑身不觉颤栗起来,我心中不由叹道大明刑律的残酷。
那黄知府明显迟疑了一下,几滴汗已经倏然滴了下来,他咬咬牙道:“小人自前年任此地县令,刚上任时,曾断了几个案件,可此本地大户孙刚一味逆意行事,为非作歹,且不肯就范。我也几次秉公处理,但最后县衙一次意外失火,小人险遭丧命,意外得知本县大户都有高官在背后撑腰,自此,我也心灰意冷,不再秉公办案。孙刚这些大户的银两只是偶尔受点,并无多少。”
“还并无多少?”朱棣脸上露出少有的讥讽笑容,静静道,“你去年五月一次就受60两,仅这一次就够剥皮示众的。”
黄知府一听,吓得全身如筛糠般颤抖,慌忙道:“这些银两我并不是都得,布政使司高官、甚至驻守州的军爷平定候我也需时常打点,要不各级都察巡按来均州巡查,各级高官随便一句话就能将我的乌纱帽摘下。”
朱棣面无表情道:“哦?你刚才说军爷平定候?”他的眼光瞍的射出一道寒光,令我也不由一寒。那黄知府更是明显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话已出口,还是硬是头皮点点头。
朱棣脸上淡漠道:“军爷平定候功高盖世,皇上赐他良顷万亩,世袭爵位,永世丹书铁券,你竟然说他会受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的小贿?”
他说着,语气变得寒森凛凛,连我都觉得在这酷热憋闷的陋室内竟然突然有种寒风瑟瑟的冷意,朱棣又看了他两眼,静静走到他跟前,他的紫红色的官袍的衣摆在那垂着的眼皮下随着风儿摆动了一下,他冷冷的声音已象迎头泼下的冰水寒彻其骨:“黄知府,军候爷心系天下,当年他跟随当今圣上浴血奋战,打下天下,为的就是黎民百姓,他位居高堂,,俸禄千石,你竟然说他贪图民间小利?”
黄知府一愣,我看见他抬起张望的那张胖脸上现出惊诧而如死灰的表情,他的神情迅速萎顿下去,先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立时变得又摇摇头,脸上变幻着黑白颜色,朱棣的眼光已变得极其深遂而又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我看见黄知府曾经倨傲的胖脸上竟已是满脸虚汗流淌,浑身发抖,惶恐不已。
朱棣慢慢审视了他两眼,然后轻轻来回在房内走了两步,淡淡道:“你慢慢说你别的罪行,本官系京都御史,定会考虑怎样从轻发落你。” “怎样从轻发落你”这几个字说得极其而有力,仿佛一把看不见的匕首已刺向黄知府的胸口却又在缓缓的飞的路上,黄知府几滴汗珠已掉下来,他竟唰的跪倒在地不断叩头,“大人,大人,我说…我说…”,刘山喝道:“快说!”他仓惶抬头,他额头已经磕出血来,血珠滴下来。他已经顾不上擦,抖抖索索、絮絮叨叨开始说,三保不停在旁边笔录。
我出了一口气,走出房门,独自立于院中,一缕夜风吹来,才惊觉已夜过三更,抬头天上乌云背后,正隐隐透出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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