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魔妃倾城

第二百七十七章朝开暮落花

柳玉晴因谋害皇家子嗣而被乾景尧废黜,却是羞愧交加,幡然醒悟,觉得自己愧为一品贵妃,愧对乾景尧的宠爱信赖,心中悔恨,便一条白绫了却了生命。
更是在死前亲笔写下了罪己诏,其内容言真意切,表达了自己对乾景尧的一番真情,却是被嫉妒蒙住了双眼,这才做出了无法弥补的错事,唯有以死谢罪,方能不愧皇恩。
护国侯更是在金殿之上,负荆请罪,老泪纵横,哭诉自己教女无方,方才惹出了这般的祸事,更是狠狠的磕头认罪,甚至额头都磕的淤青红肿
一朝贵妃身死,当朝侯爷负荆请罪,虽然没了的是皇家的子嗣,可是杜修媛却也不过是一个低位的妃嫔,护国侯府做到这般地步,乾景尧自是不能再如何的深究,否则倒是显得乾景尧不依不饶,更是有打压之嫌。
护国侯府自然不能大肆的挂白祭奠,护国侯夫人哭死过一回之后,更是瞬间憔悴,一下子便病倒了,府中的气压也是低沉到极致。
宫中的气氛也是十分的肃穆,众人自是察觉到了风向的转变,西太后一派的人自是惶恐不已,那些墙头草,自然是想要改如何的依附苏溶玥这棵大树。
不同于后宫的肃穆,仙姝宫中这几日倒是十分的热闹,后宫的那些妃嫔们,想着办法的过来讨好,她们求的倒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为的不过是能够安宁度日。
还有内务府中的那些老家伙,之前一直是观望态度,在张总管和青霓的管理下,虽然不敢偷懒耍滑,但是态度也是模棱两可,如今倒是流水式的往仙姝宫中送东西。
苏溶玥觉得心烦,便抱着小白出去散步,遇到的那些小宫女西小太监们,比起往日的尊敬,更是多了一分的畏惧。
苏溶玥心中感叹,所谓位高人寒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苏溶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身披深一色的碧霞云纹锦缎披风,披风上是一圈同色的毛领,衬得苏溶玥的脸颊愈发的白皙如玉。
苏溶玥乌黑的长发梳着简单的堕马髻,上面插着一支紫水晶的四蝶恋花金步摇,水晶微垂耳畔,为她的清丽素雅增添了一番尊贵之气。
苏溶玥抱着小白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一株已近凋零的木槿花前。
花枝上唯剩下几朵已经有些发黄的紫色小花,蔫黄的花无力的耷拉着,丝毫看不出往日的生气。
苏溶玥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残留的花朵,那花朵却是无力的从苏溶玥的手中落下。
“这是今年最后的木槿花了”苏溶玥轻声的呢喃着,眸中幽寒清冷,闪着一抹寒意。
“姝妃娘娘也喜欢木槿花”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爽朗之声,苏溶玥闻声望去,连忙躬身行礼,“宁王叔”
“罢了罢了,就不要这般的虚礼了,姝妃娘娘这般可真是折煞本王了”宁王爽朗的笑道,可是含笑的眼睛中,却是透露着打量。
“礼不能废,王叔是长辈,溶玥自然应该拜见。”苏溶玥缓缓起身,淡淡答道。
宁王看了苏溶玥的两眼,才笑着说道“没想到姝妃娘娘在这般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保持恭谦之态,实在是难得”
苏溶玥略略皱了皱眉,这宁王今日怎么像是在试探她一般
苏溶玥抬起头,迎上了宁王的打量,宁王相貌英俊,与乾景凌有着五分的神似,只是乾景凌看起来更加的温润,而宁王身上更多的却是皇家的威严。
“王叔说笑了,溶玥并未觉得有何变化,除了四季更迭,日夜转换,每一日在溶玥眼中都是一样的。”
宁王也同样在观察着苏溶玥,他知道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儿子一直心仪于她,今日正巧碰上,联想到朝堂之事,让他不由得想来试探一番。
果不其然,能够让乾景凌死心塌地追随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逆境求生易,顺境守己难,这苏溶玥能够在这段时间内,便将这京都的局势搅到如此的地步,的确是心计了得。
可是她却是仍能在此时保持着心中平和,这份心胸便是有些男子都无法聘美,若苏溶玥也是个男子,只怕这天下才是会真的乱起来。
宁王收回了眼中的审视,整个人都变得随和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已经残败的木槿花上,目光温柔,似乎凝望着的不是一株已经凋零的花,而是他心爱的女人
对,就是心爱的女人
苏溶玥心中惊奇,却是并未多言发问,半晌之后,宁王才又重新问起了最初的问题,“姝妃娘娘也喜欢木槿花吗”
苏溶玥如实答道“并未如何喜欢,今日只是正巧看到。”
宁王笑了一瞬,开口道“姝妃娘娘自然不会喜欢”
苏溶玥闻后更是疑惑,却是只听宁王继续说道“木槿花,又名朝开暮落花,清晨盛放,夜晚枯萎,日日夜夜循环反复。
木槿花多生于贫瘠之处,受尽风吹干涸,却是依然顽强不息,始终以温柔示人”
苏溶玥心中一顿,原来宁王的意思是说她本就是不温柔之人,自然也不会喜欢这般的花。
苏溶玥也仔细望着那些娇弱却坚强的花朵,又看了一眼沉醉其中的宁王,心中竟是莫名的生出一股愧意。
宁王重新望向了苏溶玥,眸中的色彩让苏溶玥更是疑惑不已。
宁王的目光很复杂,似乎是在通过她在追忆另外的一个人,却又好像是十分遗憾。
“宁王叔,溶玥很像您认识的故人吗”苏溶玥突然想起之前宫宴时,宁王的突然失态,那时他好像便是在称她为“木槿”
宁王神色复杂,听到苏溶玥的发问,却是并未惊讶,反而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你们长得的确有些神似,可是你们的性情却是实在相差过多。
她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以微笑示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磨难,却是始终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存有善念的。你们”
苏溶玥淡淡的笑了笑,虽然宁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苏溶玥却是心中明了,宁王是觉得她们的心性相差过多。
苏溶玥虽然也喜欢这般温柔善良的人,可是,她却是做不到。
她无法在受到别人的伤害后还以能做到以笑示人,别人伤她一指,她断别人一臂,否则自己心中岂不是郁闷
“宁王叔是在笑溶玥不够良善吗”
宁王的神色略有遗憾,“你的性子若是能够如她一般,你们的倒是更像了”
苏溶玥却是摇了摇头,轻声笑了起来,“宁王叔也是皇家人,您觉得,在这后宫中良善可有用处”
宁王一怔,却是也苦笑起来,的确,对于皇家来说,这良善便是个无用的东西,甚至还会是个致命的拖累
“陛下也该下朝了,溶玥告辞,宁王叔请自便”苏溶玥行礼告辞,款款离去。
宁王看着苏溶玥的背影,心中却是起起伏伏,若是当年木槿也有一分这般的心性,许是
宁王摇了摇头,将地上飘落的木槿花瓣尽数捡起,放在了随身的香囊里。
香囊里面也都是一样的木槿花瓣,即使干枯,可是在宁王眼中,却是依然视若珍宝
苏溶玥一直以为宁王与宁王妃是两情相悦,情意相投,却是没想到宁王的心中竟是还藏着另一个人,一个如同木槿花瓣,惹人爱怜女子。
苏溶玥的心中越发的好奇,心里总是对这个名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乾景尧最难以接受的便是,他陪在苏溶玥的身边,苏溶玥却是走神在想着别的。
“没什么,我在想你为何生的这般的美”其实苏溶玥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脑海里莫名出现的都是紫色的木槿花。
乾景尧闻言一笑,将苏溶玥抱起,拥进怀中,他一边抚摸着苏溶玥柔软的细发,一面淡淡说道“肖家马上便要处斩了”
苏溶玥顿了顿,只轻声“嗯”了一声,肖月如一直未回建苏,恐怕也是想要再见肖海他们一面吧。
江府中。
肖月如住在一个华贵舒适的房间中,床榻上另铺了两层厚厚的锦被,屋内还燃着上好的银炭,十分的温暖。
这是距离江晓最近的院子,自从肖月如住进来了之后,宁和公主便每天换着样的为肖月如准备吃食,未出几日,肖月如便已经圆润了一些。
肖月如最初十分的拘谨,可是这么些天下来,宁和公主却是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
那种被人放在手心里的感觉真好,甚至,险些就让她忘记自己的肖府的女儿。
肖府一家即将处斩,肖月如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若是时间倒流,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可是肖海毕竟是她的父亲,她还是想送他最后一程。
江晓得知了以后,险些就暴跳如雷,却是碍于肖月如怀着身子,不能直接发作,只好压着火气说道“你还去看他们做什么他们对你做了这般的事情,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可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而且肖府之事也都是因我而起,不论出于什么,我都应该去送送他。”
“哎呀,我的月如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了,你去看他们,他们不但不会领你的情,许是还会出言不逊,你这又怀着身子呢,万一伤到了可怎么办不行,我不能让你去”
江晓摇着头,坚决的说道,若是肖月如是一个人也就算了,她可不能让肖月如冒一点的风险
肖月如也是面露难色,她知道江晓是为了她好,可是若是不见肖海最后一面,她这心里也始终觉得难受。
肖月如也是知晓江晓的性子,想了想便说道“那晓晓你陪着我去吧,这样你也就不会担心了。”
江晓想了想,看着肖月如非去不可的模样,便无奈道“好吧,明日叫上蓁蓁,我们一起陪着你去吧”
肖月如闻此终于一笑,亲昵的挽住了江晓,柔声说道“还是晓晓最好啦”
江晓想板着一张脸,可是见到肖月如这般模样,便也忍不住一乐,“我真是服了你和蓁蓁,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们”
第二日,江晓与叶蓁蓁便陪着肖月如一同去探望肖海,宁和公主知道无法劝阻,便只能各种叮咛嘱咐,直到把江晓说的烦了,连忙拉着肖月如便走。
宁和公主却是吓得连忙在后面喊道“晓晓,你小心些,不要让月如走的那般的快”
“宁和公主真是温柔”肖月如有些艳羡的说道。
“你若是喜欢,就尽管住在江府,有你在,她也就不会一直说教我了”
肖月如却是淡淡笑笑,“虽然京都中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可是,我还是需要回建苏去”
江晓虽然舍不得,可是想到聂云熙还在建苏等着呢,便也只好收起了挽留了话语。
江晓手中有从江啸天那里要来的令牌,是以三人没有费一丝的口舌便直接进了监牢中。
监牢中的味道极大,臭气熏天,还有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十分的难闻。
不要说是肖月如,便是江晓与叶蓁蓁也是觉得胃中翻腾,难受的很。
肖月如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却是一直忍耐着,随着狱卒的走到了关押肖海的地方。
里面的人都是披头散发,穿着残破的囚服,头发上面挂着的全都是枯黄的稻草,里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肖月如眯着眼睛望去,看到墙角中有一人抱着头,嘴里叨叨其词,状如疯癫,肖月如试探的喊了一声,“父亲”
那男人抬起头,眼神浑浊,似乎是在辨认门外之人,愣了一瞬,才满眼光亮的爬了过去,不可置信的喊道“月如,真的是你,你是来救父亲的吗”
肖海的声音一出,里面有不少人抬起了头,都是肖月如的熟悉之人,眼神也都是一样的愤恨。
“月如,你是不是要救父亲出去,父亲知道错了,以后肖府都听你的,你把父亲接出去好不好”
肖海老泪纵横,脸上满是泪痕,全是灰尘泥泞的脸被泪水冲出了两条深深的泪痕,显得更是狼狈不堪。
“父亲”肖月如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
里面的一个男子突然起身,正是往日里风光无限的肖天瑾,“父亲,你求她作甚我们沦落到这般的地步都是因为肖月如这个贱人她不过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罢了”
“肖天瑾,你把嘴巴放干净一些,你们有今天都是因为自己居心叵测,罪有应得”
江晓本是就不喜欢肖府中人,如今肖月如来探望肖海,可是他们不但不知道悔恨,反而在这里埋怨起肖月如来,这让她如何能忍
“月如,为父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剩下人为父都不要了,我们一起回府好不好,为父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
肖月如忍住心中的哽咽,蹲下身子,将食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父亲,这些都是刚做好的菜,你趁热吃吧”
肖海怔愣的看着肖月如的动作,却是突然发起怒来,将这些碗筷全部摔落在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来给我送断头饭的吗你这贱人,都是你陷害的我,你快把我放出去,放出去”
江晓手疾眼快,连忙把肖月如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疯狂失控的肖海。
肖夫人突然冷笑起来,讽刺的说道“你喊人家女儿,人家可还认你,是你的女儿亲手把你送上了断头台,你们肖家真是出了个好女儿啊,哈哈哈哈”
肖海见此更是气怒,立即又与肖夫人滚成一团,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可是肖天瑾却是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只狠狠望着肖月如,充满了怨毒。
肖月如不欲再看,流着眼泪与江晓叶蓁蓁一同离开,三人之间一时静默。
江晓觉得心中不舒服,更担心肖月如心情郁闷,便说道“我们一起去逛逛首饰铺子吧”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们两人一同前往,却是碰到了意想不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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