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造反了吗(双重生)

6.噩梦

    
    糖炒栗子皮脆易剥,入口香甜,顾晚卿第一次吃便爱上了这个味道。因为她喜欢,楚珩每日回家都会买一些来。
    直到后来她得了肠胃气,大夫诊断是这栗子食太多,阻滞了肠胃,楚珩这才不再买。
    顾晚卿却是日日念着,搂着他的脖子哀求他,他冷着脸不答应。可她偏生又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撒娇撒泼耍赖齐上阵,缠的楚珩颇为无奈。最后他戳戳顾晚卿的额头,允许她一周食两次,不可再多。
    那时,她行为颇为胆大,不顾云娘婢女皆在,啵唧一口亲在他的脸颊,将他白皙冷峻的脸颊亲出一抹绯红。
    “八皇妹,这楚三公子可情深的很。”顾晚瑶的轻声细语打断了顾晚卿的思绪,她低头看那包糖炒栗子,被黄色的油纸包裹着,还带着丝丝的暖气。
    为何他会知道自己喜欢吃糖炒栗子?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连糖炒栗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晚卿思绪万千,脑海里总是会浮出那人清冷的眼眸,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将油纸打开,里头是一颗颗褐色的糖炒栗子,带着清香。她递给顾晚瑶与顾景怿,两人均未吃过,照着顾晚卿的方法剥了吃,一股香甜在口腔蔓延开来。
    冬季太阳落得早,又是下雪天,未到卯时,天已灰蒙蒙一片。顾晚卿三人刚入南阳门,马车便被人拦了下来。
    顾景怿正想卷了帘子询问,外头便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叫起来。
    “我就说吧,他们定是去宫外了!这下子可被我逮到了,哼,看他们如何狡辩。”顾晚瑶一听是顾晚瑜的声音,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
    她不安的望向顾晚卿,只见对方面不改色的剥着糖炒栗子,放入口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顾景怿撩起帘子下了马车,随即传来侍卫清朗的声音:“六殿下,车内是否有七公主与八公主?”
    顾景怿正想说些什么,顾晚卿拍了拍手将栗子壳放到一处,朗声道,“正是。”说着,她下了马车,只见顾晚瑜站着一旁,侍女替她打伞遮雪,一脸的幸灾乐祸。
    顾晚瑶撩了帘子在马车上望着他们,顾晚瑜嗤笑道,“七皇妹,你向来稳重,今日怎么跟着八皇妹做了此等不知所谓的事?”她望了眼顾晚卿面不改色的脸,嘲笑道,“人家有皇后和太子撑腰,还有咱们的小皇兄扛着,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闻言,顾晚瑶咬咬唇角,脸色更白了几分。顾晚卿道,“有劳五皇姐在此等候多时,若是要皇姐惹了风寒,那晚儿实在是过意不去。”
    顾晚瑜冷哼一声,一旁的侍卫拱手作揖道,“皇上吩咐,若遇到两位公主,请速去养心殿。”
    顾晚卿与顾景怿复又上了马车,直奔养心殿。
    随着马车的跑动,顾晚瑜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被甩在了后面。
    顾晚卿心道:她的心是不坏,她的嘴是真的坏。
    养心殿内,大齐皇帝顾萧正在批阅奏折,一双浓眉紧紧绞在一起,仿佛分都分不开。
    边疆战事吃紧,北部雪灾严重,大小官吏的贪污、腐败,这一件件一桩桩均让他头痛不已。
    他揉了揉眉心,太监总管进来传话道,:“陛下,六皇子与七公主八公主在养心殿外等候。”
    “他们又有何事?”此时他正烦的很,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对付他们。
    李太监道,“便是为了方才五公主禀报之事。”
    顾萧想了想,这才想起何事。他放下奏折道,“让他们进来。”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三人跪在案台之下,顾晚卿悄悄抬眸,只见顾萧面色极为不善。思绪微转间,顾萧沉声道,“你俩真是胆大包天,竟然私自出宫!。”
    这声音过于严厉,顾晚瑶吓的身子如筛子般抖动,那毫无血色的唇角仿佛下一瞬便会晕了过去似的。
    顾景怿道,“请父皇降罪儿臣,此次是儿臣带了她们出去,原先——”
    “闭嘴!”顾萧喝道,冷声说,“你这胡作非为的性子我自是要惩戒的!你无需为他们辩解,她们若不想去,难道你还能绑了她们不是?”
    三人皆是一愣,一旁的李太监亦是噤若寒蝉。皇上向来和善,尤其是对着几位皇子皇女,这番怒气也着实让他讶异。
    “你们说,你们为何要出去?出去又做了何事?”
    屋内清净,只剩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顾晚卿稳了稳心神,才道:“父皇,此次我们出宫,见了楚家之人。”
    顾萧一怔,反问道:“楚家人?” 见顾晚卿点点头,他忽然想到那日皇后提到的楚家三郎,一个念头闪现过后,他的脸又冷了几分,“莫不是那楚三郎?”
    “正是,还有楚家长子,楚琰。”
    这下子顾萧奇了,“找他们作甚?”
    顾晚卿抬眸问道,“父皇,儿臣听闻楚将军不日便要出征,是吗?”
    顾萧不知她为何要问此事,点了点头,顾晚卿缓缓道,“昨日夜里,儿臣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梦到此次出征,楚家将有一人战死沙场——”
    所有人都愣了,大齐之人均信仰佛教,解梦之说甚是风行,于他们而言,未来之梦乃是上天对他们的警示,何况是这皇女之梦——
    楚家还未出征,顾晚卿便梦到如此不祥之梦,顾萧皱眉道,“哪一个战死?”
    顾晚卿顿了顿,“便是骠骑大将军,楚寒。”
    闻言,顾萧大惊,沉声喝道,“休要胡说!”
    “父皇,儿臣并未胡说,此次出宫,我便是去告诫楚家之人此次出征定要当心,楚将军一家忠良,虽然梦境之说不足于全信。但依儿臣之见,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顾晚瑶看着她面无改色的模样,心底浮起一丝佩服之情,顾景怿却在心里啧啧称奇。
    妹子这手段,高!
    “父皇,儿臣句句属实,并未诓骗父皇。梦里楚寒将军带领三位公子追击阿科汗部落,在野狼山中了埋伏,万箭穿心而死。”她盯着顾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儿臣虽已劝诫,但恐怕两位公子并不全然相信,恳请父皇告诫楚寒将军,此战务必穷寇莫追,千万不可进入野狼山。”
    这梦连细节都如此清晰,顾萧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顾晚卿再胡闹,也断不会拿此等大事开玩笑,半晌之后,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待三人出了养心殿,顾萧又思虑了一会儿,命人传楚寒入宫。
    三人逃过一劫,皆松了口气。顾景怿边走边道,“晚儿,你方才与父皇说的那番话,六哥差点都要信了。只不过,此战事关国事,我怕——”
    话音未落,他却发现顾晚卿落在了后头,停了脚步。顾景怿道,“怎么了?”
    顾晚卿道望了眼顾晚瑶,道,“六哥七皇姐,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顾晚瑶不疑有他,此次逃过一劫已是万幸,便告辞走了。顾景怿先是不放心,见顾晚卿催他赶紧走,好在如今身在皇宫,倒是安全,便也回了寝宫。
    待他们走后,顾晚卿折回养心殿,没一会,便看到一名太监匆匆走了出来,她拉住他,问道,“父皇是否让你去请楚寒将军入宫?”
    太监讶异,点点头。
    看来父皇信了她的梦境一说。
    顾晚卿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喜笑颜开,朝他挥挥手,“赶紧去吧。”
    等太监走远,她方在外面喊道,“父皇,晚儿有事求见。”
    不一会,李太监出来唤了顾晚卿入养心殿。顾萧见顾晚卿去而复返,问道,“还有何事?”
    不似方才那般不卑不亢,顾晚卿看了眼李太监,欲言又止。李太监服侍皇上二十余年,早就跟人精似的,他躬身轻声道,“陛下,要不奴才去外面侯着?”
    顾萧挥挥手,李太监出了养心殿。顾萧道,“何事如此神神秘秘的?”
    “事关七皇姐声誉,儿臣不敢轻易在人前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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