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造反了吗(双重生)

11.凶手

    
    听此一言,皇后的脸倏地变的煞白,床上的太子妃更是泪如雨下。此时顾晚卿亦是心跳如鼓,她稳了稳心神,才道,“韩太医,依你之见,是否还有保住的可能?”
    太子妃此胎来之不易,太医是知道的。他作揖道,“皇后娘娘与公主莫要太过担忧,臣自当尽力。”
    说着,他在一旁写了一帖药,让身边的小厮去抓药。
    万幸,沂山山脚的不远处是个繁华小镇,有不少药铺医铺,虽比不上宫里,总也能抓到一些好药。
    太医为秦氏施了针,暂缓了她的腹痛,这才退了出去。
    他才出门,顾晚卿便跟了出去。
    韩太医知顾晚卿有事询问,止了步,顾晚卿问道:“韩太医,午膳之时,皇嫂的面色甚好,为何到了未时便如此了?”
    韩太医问道,“太子妃中午食了什么?”
    顾晚卿思索了一会,“不过是些素食,今日皇嫂胃口极好,吃了许多。”
    仅凭口述之言,自是难以判断,韩太医道,“如若公主得闲,可否带臣去瞧瞧太子妃的午膳?”
    顾晚卿点点头,领着韩太医去了太庙后院的厨房。众妃嫔不喜素食,午膳并未吃多少,太庙僧侣又素来节俭,中午未食的午膳还留在厨房内,摆了满满一桌。
    两人进了厨房,顾晚卿看着韩太医在各道菜肴面前闻了闻,又尝了一遍,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半晌后,韩太医微皱眉,又退回至一盘菜面前,挑挑捡捡半晌,捻了一片菜叶放入口内。
    顾晚卿移步上前,“如何?”
    韩太医指着那盘青菜道,“太子妃可食用了这盘菜?”
    顾晚卿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点点头道,“皇嫂觉得好吃,便吃了许多。”
    “怪不得。”
    顾晚卿见韩太医一副“恍然大悟”之相,问道,“是这盘菜有问题?”
    韩太医捻了一片菜叶道,“公主以为这是什么菜?”
    “不是青菜吗?”
    韩太医失笑,摇摇头,“公主不认得是正常的,这并非青菜,而是木耳菜。木耳菜又名落葵,其味清香,不失为一道佳肴。但是普通百姓知道,此菜性寒,孕妇不宜多食,尤是体寒之人。”他微叹,“太子妃娘娘在有孕之前,我便为她诊治过,她本就是体寒之人,如今有了身孕,这番吃多了,自然容易有滑胎之险。”
    顾晚卿不知这蔬菜也有如此多的名堂,愣了会,才道,“方才你说,木耳菜不宜孕妇吃是常识,一般人都知晓?”
    韩太医点点头,“各位娘娘与公主们都是高贵之人,不常食用这些蔬菜,自是不知。普通百姓,以之为食,大多都是了解的。”
    顾晚卿思虑半晌,说道:“太子妃此胎来之不易,请韩太医务必帮她保下,晚儿在此谢过。”
    她微微躬身,韩太医大惊,慌乱的去扶她,“公主,使不得!臣自然是会尽力的,太子妃娘娘虽有腹痛,然并未那么严重,保住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顾晚卿听了这话,才稍稍安了心。
    辞别韩太医,顾晚卿径直去了寮房。寮房之内,秦氏的神色稍有缓解,皇后的脸色却仍是不佳,顾晚卿轻声安慰了几声,便有宫女端了安胎药进来。
    秦氏喝了药,便睡了过去。
    隔壁正在礼佛,顾晚卿见皇后并无离开之意,自己先行退出寮房。
    出了寮房,顾晚卿看向一旁的云娘,问道,“云娘,若是将青菜与木耳菜放于一道,你可能辨别?”
    云娘点点头,“自然可以的,老身幼时家中经常吃,进了宫以后倒是很少能吃到了。”
    “你知道木耳菜孕妇不易多食吗?”
    听了这话,云娘心中猜到些许,她颔首道,“此菜性寒,孕妇确实不宜多吃。公主是怀疑太子妃娘娘是吃了木耳菜才会腹痛?老身中午并未看到有这道菜啊。”
    顾晚卿的眼神冷了几分,“自然是不知的,那道菜与青菜一道炒了,谁会去注意。再者,宫中女眷哪能分的清青菜与木耳菜的味道。”
    听了顾晚卿的话,云娘心中微惊,难道是有人想要害太子妃吗?她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俞贵妃从不远处袅袅而来,她便止了口。
    见了俞贵妃,顾晚卿福身行礼,俞贵妃面露愁容,很是担忧的问道,“太子妃如何了?”
    顾晚卿细细观察了一番她的神色,笑道,“无碍,午膳吃的多了些,肚子胀。”
    俞贵妃似是不信,“肚子胀?当真?”
    顾晚卿失笑道,“不然贵妃以为是如何了?”
    俞贵妃愣了愣,道,“方才见太子妃那样,着实吓到了本宫,本宫还以为——”她一顿,捂了嘴笑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俞贵妃被宫女搀扶着渐行渐远,望着那罗衫一角被风轻轻吹起,顾晚卿的眉眼瞬间冷了下去。
    到了夜里,众妃嫔女眷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浩浩汤汤的回了宫,唯独留下了秦氏与顾晚卿几人。
    秦氏如今胎儿不稳,自是不能动的。皇后原是不肯,在顾晚卿的劝说下,又派了不少侍卫保护着,这才安心的回了宫。
    吃过晚膳,顾晚卿见秦氏还在睡,便与云娘出了寮房,指了几位御林军,一道进了太庙殿内。
    此刻,众位僧侣正在做晚课,顾晚卿在一旁等了许久才等到他们结束。寺庙住持见了顾晚卿道,“公主可是有事?”
    顾晚卿清冷的眼眸扫过住持身后的每一个僧侣,说道:“正是。不知住持可否知晓下午之事?”
    “公主说的可是太子妃之事?”
    顾晚卿颔首,神色凝重,“今日太子妃吃了这儿的膳食,便开始腹痛难忍,太医都不敢确定这胎儿还能否保住。皇嫂盼了三年才盼到,如今竟……”
    她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掩面轻泣,眼神却透过衣角又扫了一遍住持身后的僧侣。
    住持说了声,“阿弥陀佛”。
    出家人慈悲为怀,身后的僧侣均露出遗憾之色,唯独一人——
    顾晚卿看的真切,那人的身子有些轻颤,眼神畏畏缩缩的不敢看她。
    她抹了泪珠,方抬头道,“父皇对皇嫂的腹中孩儿甚为期待,若被他得知,有人害了他的皇孙,必将那人千刀万剐! ”
    她瞄到那人身子一抖,顾晚卿愈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想。
    住持道,“善哉善哉!儿孙来去天注定,来时便是缘,去时莫强留。太子妃如此心善,佛祖定会保佑她的。”
    顾晚卿摇摇头,“住持此言差矣,若是有人有心为之,怎能说天注定呢。”她伸出手指着一位僧侣道,“小师父,你说是吗?”
    那小僧侣不曾想顾晚卿会突然指出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公,公主所言甚是。”
    小僧侣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上一两岁,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海青色的僧侣袍。顾晚卿冷眼望着他道,“那你为何要谋害太子妃?!”
    闻此言,其他僧侣大骇,住持也是一惊,“公主怕是搞错了吧,我这小徒弟生性胆小,怎么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对啊对啊,公主可别错怪好人。”
    “怎么可能会是小师弟呢。”
    众位僧侣纷纷附和道。
    顾晚卿不语,望了眼身边的侍卫,那侍卫会意,将手上的一个布包裹扔到地上。
    包裹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掉出鞋袜僧衣,以及一大包的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散落一地,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绕了两个圈方才停住。
    那位小僧侣大惊,顾晚卿看在眼里,捡起其中一枚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对住持道,“请住持原谅,下午晚儿无礼,未经各位的允许,便遣人去各位的禅房搜寻了一遍,便发现了这个。”
    随即她又捡起那双鞋,是一双黑褐色的僧鞋。
    顾晚卿翻了翻布鞋鞋底,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有这双布鞋与一套僧衣,不知众位小师父中,哪一位法号带了悟字。”
    到了此刻,饶是住持再镇定,也是变了脸色。他转头望向那位小僧侣,沉声道,“圆悟!”
    方才被顾晚卿指了的小僧侣“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脸色煞白,半晌都说不上来话。
    出家之人,原是四大皆空,只是此番住持实在是心痛心寒,他怒声道,“你为何如此?你可知胎儿也是一条生命?!”
    圆悟忍了半晌,终是红了眼,“师父,徒儿知罪,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天,却不愿再说下去。
    住持道,“只是如何?!”
    这小徒弟的脾性他是了解的,断不可能为了银子做出如此造孽之事。
    “只是,只是我想救我娘,”毕竟年幼,想起那卧病在床的娘亲,他的眼泪簌然而落,“前几日,我爹上山与我说,我娘得了病,急需拿钱买药。正好昨日,宫里来人跟我说,妃嫔娘娘们喜吃木耳菜,让我多做一些,还给了我银子。”他抬眼看顾晚卿,急急的辩解道,“我以为那便只是一道菜,竟不想要了太子妃那腹中胎儿的命!我真的不知!”
    顾晚卿冷冷道,“我可并未说太子妃是吃了木耳菜才致腹痛的。再者,你若不知,为何要整理包裹,若我没猜错,你这是准备连夜下山吧?”
    圆悟一张脸涨的通红,“我……下午我听到了您与韩太医的对话,当时我太害怕了。我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贪念竟害了太子妃,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公主,您相信我!”
    圆悟跪在地上恳求的看着顾晚卿,转而又拉着住持的衣角哭道,“师父,徒儿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
    住持见小徒儿泪湿满襟,长叹一口气,转身对顾晚卿道,“此次劣徒犯错,本僧作为他的师父,管教不力,自是罪责难逃。劣徒年幼,恳请公主能恕了他的罪,劣徒的罪孽本僧愿意一力承担。”
    听了此话,众僧侣大惊:“师父!”
    圆悟更是哭的眼睛发红。当时他虽也有疑虑,想不明白不过一道菜罢了,怎的还要给他银子。奈何当时正缺银子,他便收了,没成想如今酿成大祸,他心里也是懊悔万分。
    顾晚卿望着圆悟,看他一脸泪水,不似有假,她道,“小师父,你若说出给你银子之人,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圆悟回忆了一下那宫女的模样,才道,“那位姑娘下巴处有颗痣,我记得,与她一道来的那人好像唤她阿花。”
    有颗痣?阿花?
    顾晚卿微蹙眉,一旁的云娘却是怔了怔,等回过神,她俯在顾晚卿耳旁低语了几声,顾晚卿脸色微变,盯着云娘问道:“当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