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天都在当黑户

    
    东方既白, 汐里躺了整整一天零一夜, 才能逐渐控制身体, 她动作僵硬而缓慢地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下。
    很好, 只是湿润的带有泥土的草坪而已，没有落在什么乱七八糟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上面，汐里心里一放松, 又躺倒了。
    饿了一整天，胃部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到了哪个鸟不拉屎的地儿，一整天都没个人路过。
    她又缓了一会儿，慢悠悠地爬起来, 手软脚软地在附近找了根木棍, 放眼望去，荒无人烟，她躺的地方之前像是河岸的地方，但河道早已干涸。
    汐里跳到旁边的树上，眯着眼看向远方，看到某个方向有像是城镇的地方, 她跳下树往那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离城镇越来越近, 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了。汐里用木棍撑着身子, 蹲了下去,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了几下, 不知道是她身体的缘故，还是这里空气有问题，她总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就像缺氧似的。
    她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这几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汐里开心起来，连身体的难受都忘了，加快了脚步。
    那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背对着她，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她将婴儿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那个……”汐里使劲咽了几口口水，润了润嗓子，一开口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女子比她的反应还大，惊惶地把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回头看向她，女子长相清丽，面容温婉，只是脸上尽是泪水。
    汐里又咽了下口水，“能给我口水喝吗？”
    女子抱着婴儿向后退了几步，满脸惶恐，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水，我没有水。”
    不是，她有这么可怕吗？汐里无奈，忍着嗓子痛，声音低哑地继续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哪里有水吗？”
    女子转身就跑。
    ？
    “别跑啊！”汐里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嗓子撕裂般地疼痛，她咳了两声往前追去。
    那女子没跑几步，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汐里喊出声的瞬间，她僵立在那里，浑身开始发起抖来。
    在汐里离近的时候，她突然跪在了地上，“喂，你没事、咳、吧？”汐里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女子面如死灰，额角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看向汐里的眼神尽是恐惧，汐里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为什么……她这么怕她……
    汐里有些受伤，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长相这么吓人，她又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女子举起手，耐着嗓子的疼痛缓缓地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想喝点水而已，你不要害怕，不要伤到孩子，我这就、离开。”
    她说完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听到了后面传来的柔弱的呼喊声。
    “请等等，大人。”
    大人……是叫她吗，汐里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发现那个女子已经站了起来，怯怯地看向她。
    “有事吗？”
    “大人身上的力量压得我喘不过来气，可否收一收？”
    力量，她没有用啊，汐里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收敛起自己的气息，她再抬头看向那女子，发现她的表情果然好上许多。
    “大人，是从?s灵廷来的吗？”女子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问她。
    ?s灵廷，汐里记住了这个像是地名的地方，诚实地摇摇头。
    女子脸上带上了失望，眼中漾起水波，和一丝决绝，她向汐里稍稍欠身，“请跟我来吧，我有一点水。”
    汐里眨眨眼，跟上她，到了城镇边上的一间小茅屋里，这里连个门都没有，女子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家。”
    她跟着走了进去，看到了这个一贫如洗的家，狭小而阴暗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铺外，什么都没有，而且床铺上也只有一张有些破烂的草席。
    跟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格格不入的，是女子那优雅的身姿，刚才汐里就发现了，女子无论走路还是讲话，都文雅有礼，看来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能帮我抱一下露琪亚吗？”女子把怀里的婴儿递给汐里，看着汐里不甚熟练地抱在怀里，微微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妹妹，露琪亚，劳烦大人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去帮您找水来。”
    等下。汐里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女子转身走了出去，刚想追出去怀里的婴儿就哭了起来，汐里手足无措地抱着婴儿晃了晃，看着小婴儿吐了一个口水泡泡，然后安静下来。
    她再探出头去，发现已经不见了女子的踪影，只好转身坐在唯一的那张床上，轻轻地晃着怀里的婴儿。
    女子很快回来了，她递给汐里一个小小的竹筒，然后将露琪亚抱了回去，“大人，请用。”
    汐里有些犹豫地看着竹筒，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子家境贫困，而这里水或许也是稀缺资源，但是……她好渴啊。
    她接过竹筒，拔掉塞口，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竹筒里飘了出来，她拿起竹筒咕咚咕咚地将竹筒里的水喝了一干二净。汐里敢发誓她从来没有喝过这样好喝的水，清清凉凉，从喉管到胃部都被熨帖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些。
    “谢谢。”汐里对女子做了个口型，她还是说不出来话，胃部似乎是被水唤醒了，突然响亮地叫了起来，汐里的脸瞬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女子。
    女子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看了怀里的露琪亚一眼，将她放到汐里怀里，“大人再帮我照顾露琪亚一会儿吧，我去给您找食物。”
    汐里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冲她摇摇头，对她无声地说：“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找。”
    女子强颜欢笑，“大人暂且休息一会儿吧，露琪亚她……很乖的。”
    绯真跑出房子，慢下脚步，向后看了一眼，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露琪亚，我没办法养活你，对不起，我没办法找到食物，也再也找不到水了，对不起，希望她能好好待你。”
    她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离开了。
    汐里抱着露琪亚，一动也不敢动，小婴儿睁开了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汐里朝她努努嘴，做个鬼脸，小婴儿就咧开嘴，笑了起来。
    她还在想，那个女人心真的大，敢把自己的妹妹放在一个陌生人身边，汐里朝小婴儿张开嘴，嗷呜地亲了她一口。
    过了一会儿，汐里能发出声音来了，她不时轻咳一下，试着蹦出一两个字，小婴儿跟着她咿咿呀呀的，好似也在说话。
    这次女子去了很长时间，汐里有些担心了，她抱着婴儿站起来走出门外，发觉自己的力气也回来了些，不像之前手脚无力的样子，这里的水可真有用。
    “大叔，你知道那家长……这样这样的女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吗？”汐里问不远处坐在石墩上晒太阳的男人，她还没来得及问女人的名字，只好向他比划比划她的长相。
    男人面容沧桑，看都没看她一眼，搔了搔脖子冷哼一声：“死了。”
    汐里吐了一口气，转身回小茅屋，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要是再等一会儿女子还没有回来的话，她就出去找她。
    这里生活环境相当恶劣，汐里刚才看到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看到的人也穿着极为破旧，如果她没猜错，她应该是穿到了古代日本，那个女人那么柔弱，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汐里想到这里，坐不住了，她看了看周围，捡起一个树枝，在茅屋前的地上写下她的去向，让女子回来后就在这里等她。
    她小心翼翼地给怀里的露琪亚换了个姿势，小婴儿的身体软绵绵的，缩在襁褓里不哭不闹，果然很乖，汐里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往城镇里走去。
    没走多远，人越来越多，汐里皱起了眉，人太多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这里或许根本称不上城镇，房子矮小，街道狭窄，又有着跟面积极为不符合的庞大人口，街上熙熙攘攘，走路都要侧着身子，又因为人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站在街角，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不大的地方，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三起盗窃事件和两起斗殴事件，且没有任何人前去阻止。
    这是个相当混乱的地方，过路的人眼神麻木，是被生活磨灭了希望，还是自暴自弃，汐里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小婴儿，凑到她耳边好像她能听懂似的说话：“露琪亚等会儿闭上眼睛哦，姐姐要做坏事了。”
    她走到不远处的看了很久的卖水的摊子，冲老板嫣然一笑，“老板，可以赊账吗？”
    长相猥琐的老板听到她的话刚想发怒，看到她的样子睁大小小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了几遍，不怀好意地说道：“赊账啊，用你的身体也不是不可以。”
    汐里笑得更灿烂了，她点点头，“可以啊。”说着朝老板伸出了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一把扔到了身后。
    她没管身后的动静，动作优雅地拿起竹筒，弹开塞口开始喝水，她站在那里喝了个爽，期间不时往后踢一脚或往旁边甩一拳，不知不觉她的身边已经变成一个真空地带。
    汐里动作生疏地喂了一点给露琪亚，撒了不少出来，待小婴儿砸吧砸吧嘴打了个哈欠阖上眼后，汐里不再喂她，笑眯眯地看向四周的人。
    “不好意思，请问在哪里能找到食物呢？”
    周围的人恨不得离她三尺远，一个个面露惊恐，她一一对视过去，一个孩子梗着脖子朝她喊道：“这里没有食物！”
    这样啊，汐里不太开心地撅起嘴，摸了摸自己的胃。
    这里没有食物，这是汐里刚才发现的事情，无论是走路的人或是街上的摊子，包括空气中，没有任何食物的影子和味道，路过的人会不约而同地对卖水的摊子露出垂涎的表情，这里的人靠水就能生活。
    水确实也很神奇，汐里刚才喝了不少，身体有力气了，呼吸顺畅了，只不过胃还是有饥饿感。
    要到哪里找食物呢……还是说哪里都不会有食物。
    汐里看向那个小孩，问道：“你们这里最有钱的人家是哪家？”
    小孩战战兢兢地指了一个方向，汐里眯眼看了看，递给他一桶水，“谢了。”
    小孩子欢呼一声，抱着水飞快地跑开。
    汐里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互相拥挤着躲闪着她，她走到一家门前，停住了脚步，这家门楣尤其高大，门口还铺着青石板的台阶，看着就很有钱。
    她敲响了门，冲开门的人微笑起来，“你好，你们家有食物吗？”
    “没有，快滚。”开门的是个彪形大汉，一脸凶狠地看着她。
    “真的没有吗？”汐里微微歪头，看向他。
    他环手身上肌肉喷张，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想要吓走她。
    汐里低头看了看石板台阶，又看了看壮汉，虽然她不想毁坏物品，但是相比人受伤，或许还是石板坏掉比较好吧……
    她把露琪亚往上面抱了抱，弯腰轻轻一拳擂向石板，站直时石板上裂成密密麻麻的纹路，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块。
    汐里笑着看向壮汉，“你们家，有食物吗？”
    壮汉脸上横肉轻颤，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您、请您等一下。”
    他连滚带爬地跑进屋里，不一会儿跑了出来，双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汐里，“您、您看，我们家只有这么点吃的，请您收下吧。”
    汐里把袋子接了过来，看到里面只有几块点心，不过聊胜于无，她冲他挥挥手，“谢啦。”
    她抱着露琪亚回到那个小茅屋，女子依旧没有回来，汐里叹了一口气把露琪亚轻轻放在床上，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这里食物很少，要节省点吃。
    她在这里等了三天，女子都没有回来。期间的食、水都是她抢来的，还打回去几波想要夜半偷袭她的人。
    三天，这里的基本情况她都搞清楚了，这里不是什么古代日本，而是人们死后魂魄所居住的世界——尸魂界，她所在的地方是流魂街南第七十八区，戌吊，这里资源匮乏，治安极差，经常有人口“消失”。
    说实话，汐里得知这里是哪里的时候，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但她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又否认了这一想法，她跟?成趁潘?鞘焓叮?纱永疵惶?倒??杲缯飧龅胤剑?撬?┰搅恕
    三天后，汐里抱着露琪亚准备离开这里，床板硬邦邦的，门还大开，晚上睡都睡不好，女子不回来她打算换个地方住了。
    汐里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女子是出事了，还是抛弃了她的妹妹，如果是前者，她有些后悔，如果是后者……其实大概率是后者吧，现在想想，初见的时候女子把露琪亚放在草丛里，大概就是想遗弃她，但是被汐里撞见了，又决心将露琪亚留在她身边。
    “不该这样的啊。”汐里叹息着逗弄露琪亚，“如果是秩序良好的社会，养活我们三个大概有些麻烦，但这个混乱的地方，我的武力绰绰有余了。”
    如果当初能开口说话，叫住她告诉她这一点就好了，她完全不像表面这样柔弱，可是哪怕说了女子大概也不会信吧，只是三天，汐里就认识到这里的生活有多么艰苦，更别提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女子，她大概早就承受不住了……
    露琪亚小嘴张着，露出一点刚露头的小米牙，小手握着汐里的手指，想往嘴里塞。
    “这可不能吃。”汐里抽回手，把她抱起来，走出家门，“走咯，换个有门的家。”
    汐里这次用（抢来的）水换了一个好点的住处，跟一个老婆婆住在一起，老婆婆教会她如何带小孩儿，又告诉她?s灵廷的布局，告诉她前面几区能吃饱肚子。
    她打包好行李，把露琪亚背在身上，留下了给女子的口信，准备到一区去。
    “露琪亚，因为你姐的一水之恩，我个妙龄少女都要养小孩儿了。”
    “咿呀。”身后的小婴儿像是回应一样，出声。
    “我们到一区去，我就能吃饱饭了。”
    “咿耶。”
    “幸亏你不用吃奶，你要是吃奶我就把你扔了。”
    “咯咯咯。”
    “还笑，小屁孩儿，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