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之彼岸花开

    见两人冲进来，已经失去理智和人性的廖心喉间发出一声低吼，手掌一甩，血液汇聚，瞬间又凝聚出一把水果刀。
    这次的刀比刚才那把锋利规整许多，显然廖心已经顺手了。
    平野璃贴近身一记勾拳，直奔太阳穴，廖心伸手挡住，握刀的手向前一探，平野璃赶忙侧身躲开夹杂着破风声的这一刺，右腿弯曲，对着廖心的膝盖便是一脚。
    咔嚓一声，廖心嘶吼一嗓子，单手撑地跪在地上，左腿以反方向弯曲到前面。
    趁着廖心只有一只手空闲，平野璃趁胜追击，接着一记勾拳砸在面门上，这一拳打的不轻，正中鼻梁，瞬间人仰马翻，后脑勺磕到地面。
    平野璃甩甩手腕，她还没鬼化，以人类之态打这么一下，还是很疼的，侧眼看了眼廖舍那边，他和那个男鬼打的有来有回，不过眼神一直关注着廖心这边，面露心痛之色。
    平野璃可不会留手，廖心现在是鬼，刚转化不久，正是没有一丝理性，饥饿难耐的时候，更何况鬼没那么容易死。
    这一拳给廖心的小身板打的彻底蒙了，倒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两个鼻孔的血呲呲往出冒。
    摸了摸褂子的两侧，平野璃一拍脑门。今天没想着会出这种事，紫藤花提取液没有带。
    “廖舍，带提取液了吗？”
    “没！”廖舍那边乒乒乓乓的交手，抽出一个空挡，廖舍大声回应。
    廖心这时也缓过来了，碎裂的膝盖重新复原，对着身旁的平野璃挥出一爪，面露凶狠，平野璃立刻后撤远离，廖心也借这机会站起来。
    提取液没带，枪也没带，只有匕首上沾着点萃取物，不知道这些够不够用。
    只要能阻止廖心的行动就可以了，比如破坏掉四肢的肌腱、关节。
    廖心的攻击变得暴躁，平野璃碍于人类之态不能做的太过分，被一路逼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防守。
    “廖舍！你再不快点我就死了！”平野璃见廖舍那边隐隐开始占据上风，故意挨了廖心一爪，胳膊被划出三道长长的抓痕，鲜血迅速浸染整个胳膊，顺着手滴到地上。
    廖舍这边刚才调整过来一些状态，廖心突然变成鬼，他的心绪杂乱无比，从一开始就被压着打，直到身上挂了彩，差点让这个鬼抓住机会一把插进自己胸腔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彻底摒弃与战斗无关的心思，一心一意对付眼前的男人。
    男鬼并不是多么强，或许是因为刚才没补充够营养，又或者是他和平野璃赶来之前让廖心摧残消耗了太多体力，总之他的实力和那个不久前给火葬场当门卫结果被抓住的鬼，高宁，差不多。
    见平野璃那边接连挂彩，被打的逼入墙角，廖舍这边也加快了进攻节奏，局势绝不能从二人二鬼变成一人二鬼，廖心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她也知道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想制服她的人，一旦二人二鬼变成二人一鬼，她就会陷入劣势。
    无论何方，都清楚这点，提起十二分的力气和精神对抗面前的敌人。
    廖舍的突然发力，让男鬼一时有些难以招架，但无论如何，廖舍都处在人类的范畴里，很难突破那层极限，男鬼却不同，身体机能本就比人类高出一大截，再全部发力，廖舍接连几次险些被割破喉咙。
    抓住一个机会，男鬼一记鞭腿抽在廖舍肋骨上，旧伤刚恢复一些的廖舍被踢得脸色一下白了，豆大的汗珠滴落脸颊，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痛的连喊都喊不出来。
    “死吧！”男鬼高高跳起，十指交叉，高举成锤，砸向廖舍。
    这一下若是打中，廖舍的头能被直接锤碎。
    唉。
    平野璃轻叹一声，随着枪械的普及，呼吸法的失传，人们的身体素质好像大幅度下降了，这男鬼的实力，放在那几年，连给下弦鬼提鞋都不配，以廖心目前表露出的实力，成长一段时间，或许能有给下弦当个小打手的水平，再努力努力，没准能和十二鬼月最低位的下弦之六发起换位之战。
    可廖舍在面对这种拉胯敌人时，被打成这样，这已经是组长的实力了，组员的实力只会比他更低。
    如果上一代十二鬼月还在的话，生物调查局、三生教之类的，大概会被一路平推吧，如果运气好些，没准能换掉几个下弦鬼。
    不过平野璃没那心思，这一代由她带领的十二鬼月实力并不逊色于上一代，但创立初衷不过是为了清除掉沈肃而已，其他的邪恶想法是一点没有的。
    见那男鬼高高跃起，平野璃立刻停止使用血鬼术模拟出的人类之态。
    血鬼术，血扼。
    男鬼的身影在空中一僵硬，体内的血液全部停止了流动，如同瞬间结冰，化为一个连串全身的支架，随后失去重心跌落在地。
    廖舍这才缓过来些，捂着肋骨向侧面挪去，以防止身旁的男鬼暴起袭击。
    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
    廖舍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男鬼居然砸歪了。这么一看，前不久生物调查局清剿那十几个鬼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情况。
    “怎……怎么回事？！”男鬼惊恐的盯着廖舍：“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廖舍也被问蒙了，意思是他刚才那必中的一击在其他因素的作用下没有打中，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失衡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我宰了你！”男人一咕隆爬起，扑向廖舍。
    廖舍来不及躲闪，抬脚一踢，搭在男鬼的胸口上，顺着惯性一蹬，男鬼被送到头顶，失衡甩回地上，一人一鬼来了个头对头。
    此时也没什么打法了，只要能杀掉对方，再无赖，出招动作再不好看也使得出来。
    廖舍手上还握着短刀，凭感觉反手就是一扎，头顶传来男鬼的叫声，看样子是扎中了，也不知是扎在哪里，顾不得那些，趁你病要你命，廖舍奋力起身，同时一只手腕扭转刀柄。
    那男鬼怎能让廖舍得逞，双手分别抓住廖舍的两个手腕，这么一来，廖舍根本起不了身。
    一人一鬼嘴里都发出痛苦的声音，廖舍在忍受着手腕的疼痛，拼命扭转刀柄；男鬼在拼命用力抢先在短刀杀掉自己之前捏断廖舍的手腕。
    也不知是谁先忍不住了，腰部用力向侧面扭去，另一人也被同时扭过来，一人一鬼从仰面朝天变成亲吻大地的姿势，只是手上的动作都没停过。
    同时双腿蜷起，一同站起来。
    此时此刻，二人四手紧握，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对方的存在。
    气氛陷入焦灼，平野璃很想搬个小板凳好好看会热闹，可惜二人迅速分开了。
    廖舍一记头锤先发制人，或许是不久前被廖心砸过一次的原因，男鬼撞得脑袋发懵，手上的力气小了不少。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廖舍挣脱开来，起身一跃，右脚重重踢在刀柄上，男鬼被踢的一个踉跄，刀身全部没入胸口。
    沾染有紫藤花萃取物的短刀在男鬼的右肺扎了个透，直接从身后刺出来。
    毒液阻碍了男鬼的呼吸，单靠还健康的左肺无法支撑如此剧烈的打斗，男鬼只感到眼前一黑，又栽在地上，嘴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犹如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廖舍忍着肋骨的疼痛，弯下腰抽出了男鬼体内的短刀，砍下头部，在男鬼不甘的眼神中，尸体化作一抹黑色灰烬。
    来不及休息，平野璃还在苦苦支撑着，廖舍扭头只看到平野璃在角落被打的只顾得上防御，身上挂了不少彩，连忙赶去。
    真是苦了平野璃，若是平常的鬼，估计早就被打死了，现在面对的是廖心，她没法下杀手。
    廖舍在背后本想偷袭，只要用沾染紫藤花萃取物的短刀戳穿四肢，就能把廖心活着带回总局，可廖心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强，廖舍刚走近几步，廖心便发现了他。
    二人二鬼的局面变成了二人一鬼。
    廖心咆哮一声，双目通红，一脚踢开平野璃与其拉开距离，转身扑向廖舍，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
    在这一瞬间，廖舍犹豫了，如同木头般伫在原地。
    面对自己的亲妹妹，他还是下不去手。
    他奶奶的，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平野璃恨得牙痒痒，心里气的直跺脚。
    血鬼术，血扼。
    爪子已经勾到廖舍衣领的廖心瞬间僵硬在原地，紧接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廖舍本能的想要扶一下，又赶忙缩回手，连连后撤。
    又是这种奇怪的情况，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廖心必中的一击空掉了，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强行按住她一般。
    未来得及细想，一道黑影自廖心身后窜出，飞正是在后面等待时机的平野璃。
    只见飞起一脚，廖心还未站稳的身子一歪，飞出几米，撞在已经倒在地上的病床。
    廖心的额头磕了个结结实实，暗红的血顺着眉骨流下，黏住几根散乱的头发。
    啊！
    廖心发出愤怒的嘶吼，双手成爪，高举过头顶。
    “不对！快闪开！”
    正准备冲过去的平野璃感受到血鬼术的能量波动，连忙提醒廖舍。
    这次的气息，比刚才凝成水果刀的气息强出不止十倍！
    高举的双爪对二人的方向狠狠一挥，十道近一米高的猩红刀刃迅速袭来，沿途将本就破碎的地面硬生生犁出十条深深的沟壑，瓷砖碎片四溅。
    廖舍想闪开，不料用力过猛，再次扯到胸口旧伤，身子在原地僵了一下，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其中几道红芒已经袭到眼前。
    慌忙之中，只能抬起双臂保护脑袋。
    血鬼术，清辉月华！
    平野璃赶忙在一旁一边躲闪，一边偷偷放了一道保护，那几道爪击速度明显慢下来，撞在廖舍身上的一瞬间，其身上隐约亮起一层微弱的光亮。
    饶是如此，爪击巨大的力量还是掀翻廖舍，生物调查局特制的风衣被划开几道长长的口子，三条伤口自肩头划到腰间。
    清辉月华是平野璃很久以前从一只无名小鬼那里模仿来的辅助系血鬼术，能借助月光在指定人身上形成能抵御一定伤害的保护罩。
    因为必须借助月光才能发动，又不能作为攻击手段，也不能作用于自身，平野璃一直没用过这个鸡肋血鬼术，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到了。
    本想先检查廖舍的伤情，一股骇人的气息再次传来，平野璃侧目看去，一根暗红色的长矛不知何时出现在廖心高举的手中，而那矛头所向，正是瘫倒在地的廖舍。
    柿子专挑软的捏！
    血鬼术，清……
    平野璃这边还是慢了一步，第二次的庇护尚未完全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暴鸣声，长矛重重地插入廖舍的左肩头，彻底钉在地面。
    半成型的清辉月华还是起了些作用阻拦住一部分伤害，否则廖舍现在已经被钉到地下了。
    平野璃彻底无语了，她现在像极了老妈子，一直在暗中照顾廖舍，但廖舍在明面上是真的拖油瓶，完全不给力！
    可又碍于不能表现太明显，很多比较显眼的血鬼术不能当着廖舍面儿去使用，就连现阶段偷偷使用过的几种血鬼术也不敢全力发动，否则直接将血液抽离体内，或者是让十道足以破坏水泥地面的爪击打在廖舍身上毫发无损，这种类似的事一旦发生，廖舍一定会起疑心。
    头顶的灯频繁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放眼望去，之前打歪的几道抓痕刻在墙壁上，将墙壁撕开，几根电线裸露出来。
    几个呼吸间，廖心迅速熟悉这种忽明忽暗的环境，黑暗中，鬼的视力不会受到影响。
    屋子内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下一刻，灯再一次闪灭。
    一道微风掠过，等灯泡再度亮起，本站在那里的廖心竟已经扑到平野璃面前。
    好在早就料到如此，平野璃侧身一滚躲开，又是十道锋利的红芒，在稳住身形的同时，传来墙壁被粗暴破坏的声音，烟尘四起，将三人笼罩。
    此时的灯好似已经承受不住紊乱的电流，噗嗤一声，屋中彻底陷入黑暗，只能隐约照入的月光看到两个身影相互对峙。
    身子如入冰窖，头昏昏沉沉的，上一次出现这情况还是给廖心输血过头那次。
    廖舍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连抬抬手的力量都没了，四肢冰凉，几乎要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耳边的打斗声越来越低沉模糊，眼前浮现出一幅幅记忆构成的画面。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几秒钟？或是十几分钟？
    在昏迷前一刻，他隐约注意到屋内多了一抹绿色。
    一双幽绿的鬼眸，好似刻着什么字，璀璨如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