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灵毫无威严

    在神界众人血虐对手的时候，楚辞这边也带着渊魔邪兽大军，来到了山谷峡口处。
    这里是山谷重要的出入口之一，之前神界众人就是从这个峡口进入的山谷。
    只是战斗爆发之后，这个峡口被大量渊魔邪兽所封锁，堵住了神界众人想要离开的心思。
    不过这些渊魔邪兽能堵住其他人，可堵不住楚辞，被其找到机会突破了封锁。
    来到峡谷之外，楚辞的视野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许多，遛起渊魔来就更加顺畅了。
    时不时还回头嘲讽一圈，巩固一下仇恨。
    就这样，在楚辞的拉扯之下，神界一方重新取得了战场上的优势。
    九王也发现了底下战场的变化，脸色阴沉如水。
    “这群废物！”
    不远处一名正和木神交战的原始渊魔和木神对拼一招，随后拉开距离，沉声道：“九王，该撤了！”
    武神和风神回来，他们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本来如果底下的战场有利于他们的话，他们未必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就算杀不死上位神和上位神巅峰，也能消耗神界的其他神灵数量，他们渊界稳赚不亏。
    但现在底下战场出现变化，被虐杀的对象变成了他们，那这种损失就不能接受了。
    中位渊魔不是下位渊魔，即使是有新邪域在，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培养出新的中位渊魔。
    如果在这里损失过多，那他们接下来拿什么去对抗神界。
    九王脸色阴晴不定，他也知道大势已去，再继续下去损失只会更大，但他不甘心。
    为了这次行动，他们不惜暴露了渊界的底牌，结果天魔窟没保住，神灵也没杀多少。
    就连最有希望杀死水神的机会，如今也荡然无存，这让他如何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也没有用，看着底下逐渐减少的渊魔邪兽，九王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撤！”
    蕴含怒气的字语回响在整个峡谷内，所有渊魔邪兽都听到了九王的命令。
    就连被楚辞傻熘着的众多渊魔邪兽，也在听到九王的声音后恢复了理智，停了下来。
    用愤怒的目光瞪了楚辞一眼之后，众多渊魔邪兽没有再追杀楚辞，而是在高位渊魔的命令下，向外面有序撤离。
    战斗正酣的巨灵还想跟上去追杀，但被狂战之神阻拦了下来。
    当巨灵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狂战之神时，狂战努了努嘴，示意巨灵看上面。
    巨灵抬头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位神和上位渊魔邪兽之间的战斗已经停止，神界和渊界两方人马各占一方天空，冷冷对峙着。
    双方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不再动手，而是仍由渊界一方撤离。
    等到渊界一方撤离的差不多了，九王深深看了武神等人一眼。
    “希望下次，你们还能有这么好运气。”
    “这也是我想说的。”武神冷冷道。
    九王冷哼一声，和众多原始渊魔一同离开了魔临谷。
    在离开之前，几名原始渊魔深深看了楚辞一眼。
    很显然，他们知道这次是怎么失败的。
    在众多原始渊魔的注视下，楚辞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头上的死兆星在疯狂闪烁。
    好在这些原始渊魔还有理智，没有对楚辞出手。
    在原始渊魔们离开之后，楚辞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战场上，狂战之神幸灾乐祸道：“以后你可有的受了。”
    被这么多原始渊魔盯上，就算是上位神也吃不消，更别说楚辞一个中位神了。
    楚辞嘴硬道：“大不了我不来渊界便是，有种他们去神界砍我啊！”
    风神降落在地，笑道：“不用太过担忧，这次行动过后，那些原始渊魔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先恢复状态，他们苏醒的时间太过仓促，都没有恢复到巅峰，如果不及时调整，实力反而会有所下滑。”
    “那我们不趁这次机会将他们一举歼灭吗？”一名神灵问道。
    这时候，其他神灵也相继回来。
    金神听到这个问题，冷哼道：“拿头歼灭！你当原始渊魔是什么？他们要是那么好杀，岂能活到现在？”
    “到时候逼急了他们，自爆魂体，你们当中谁能活下来？”
    这名神灵尴尬一笑。
    “好了，原始渊魔暂且不管，这次天魔窟被毁，我们的行动也算圆满结束。”杀神开口道：“这么长时间的渊界作战，大家的状态应该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少人还受了伤，后面的事情等回人间再说。”
    众人默默点头。
    这次镇压渊界，别看神界取得的战果不小，但损失也不少。
    雷神陨落，月神等四名上位神重伤，水神也在之前的拼命阻拦中元气大伤。
    作为攻坚主力的中位神，更是陨落了十七名。
    要知道，整个神界的中位神数量也不过百余名左右，这一下就损失了十分之一。
    下位神更不用说，陨落的数量至少上百，更别说那些重伤的数量。
    这次神界的损失，堪称是近万年来损失最严重的一次。
    若不是毁灭主神出手杀死了三个原始渊魔，那这次还真说不准是神界赢还是渊界赢。
    最让众人忧虑的是，接下来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成为常态。
    从最后渊界众多渊魔邪兽的有序撤离可以看出，在有了原始渊魔之后，如今的渊界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没有统治者的混乱时代。
    有统治者的渊界和没有统治者的渊界是两个不同的渊界，神界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利用渊魔的习性去逐个击破。
    如果神界还在用以前的思维去镇压渊界，那被逐个击破的就很有可能是他们。
    这对神界来说无疑是一种压力。
    因为在刨除主神的存在之后，神界对上渊界其实是没有多少优势的，甚至有点小劣势。
    如今神界想要镇压渊界，消耗的代价会是之前的数倍之多。
    在这种忧虑之中，神界众人找到了在荒原上游荡的渊界通道口。
    在踏入渊界通道口的那一刻，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席卷楚辞的全身。
    然而让楚辞愕然的是，他没有被传送到渊界通道里，而是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片幽深诡异的黑暗之处，但它不像婆罗领域的那种束缚性的黑暗，而是一种充满死寂的阴森黑暗。
    这种黑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存在，只是待在这里就会感到十分恐惧。
    可楚辞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还有点享受，在这里他竟然有种家一般的舒适感觉。
    楚辞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寒而栗。
    见鬼了，我是抖M吗！
    而且这里是哪里？难道传送又出现问题了？
    楚辞心中警惕，体内的神力开始不自觉的运转起来。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咳嗽声，一名穿着长衫的文弱书生从黑暗中走出，温和笑道：“不必紧张，这里不是渊界。”
    “死亡主神大人！”
    楚辞一惊，连忙行礼。
    眼前这名文弱书生，赫然正是他在渊界通道所见到的死亡主神！
    只不过当初在渊界通道的是一个虚影，而如今站在楚辞面前的却是主神的真身！
    “不用多礼，我只是找你来聊聊天而已。”
    死亡主神伸手一挥，一张白骨凋刻而成的精美桌子就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在白骨桌子两旁，还有两张白玉骨椅。
    “坐。”死亡主神最先坐下，笑道：“我这里平常没有人来，所以也没有准备茶点。”
    “不过我可以请你品尝一下我自创的亡灵茶。”
    死亡主神抬起手来，一股充满死寂和黑暗的气息就在手中汇聚。
    在死亡主神力量的影响下，这些气息逐渐凝聚成形，成了一颗浑浊的小水珠。
    水珠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小水团，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大水团。
    死亡主神轻轻一抖，大水团就一分为二，进入两人桌前突然出现的茶杯中。
    死亡主神端起茶杯，微微一抿，心满意足道：“手艺没落下，还是一样的味道。”
    看着桌上那像尸水一样的浑浊茶水，楚辞喉咙咕噜了一下，实在没有勇气将茶杯端起。
    不过在看到死亡主神期翼的眼神之后，楚辞一咬牙，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亡灵茶无愧它的名头，在茶水下肚的一瞬间，楚辞觉得自己差点变成了亡灵。
    先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充斥着楚辞的全身，透进他的神魂。
    随后那股犹如尸体腐烂的臭味从胃里反刍上来，让楚辞的整个大脑都在颤抖。
    要不是靠着惊人的意志力，楚辞差点就吐了出来。
    最离谱的是，就当楚辞以为这股臭味已经是极限的时候，它竟然开始变香了！
    不是常人理解的那种香，而是类似古人炼油的那种油香。
    只不过这个油，是拿死人炼的尸油。
    尸体腐烂般的臭味和尸油的油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楚辞有种活着，但没完全活着的奇特感受。
    楚辞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体验，他感觉自己像是化身成一个幽魂，孤单单的游荡在天地间，坐视着世间百态。
    回过神来，楚辞砸了砸嘴。
    看向桌上的那杯茶水，楚辞有点小纠结。
    嗯，刚才没品出什么味来，再喝一小口试试。
    端起茶杯。
    哇，好难喝！
    放下茶杯。
    再来一小口试试。
    端起茶杯。
    哇，还是好难喝！
    放下茶杯。
    或许是我没品鉴对？再来一口。
    ……
    看着楚辞来来回回端起放下茶杯，死亡主神嘴角微抽。
    这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知不觉，杯子里的茶水已经见底。
    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楚辞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这是我喝完的吗？
    我现在已经变异到这种程度了？
    “呵呵，我果然没看错你。”死亡主神突然笑了起来：“能够喝我这杯茶的，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楚辞一愣，疑惑道：“死亡主神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杯茶，只有执掌死亡的人才有资格喝。”死亡主神微微一笑。
    “你的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楚辞童孔一缩。
    “死亡主神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懂。”楚辞勉强笑了一下。
    “你是真的听不懂吗？”死亡主神的笑容十分玩味。
    楚辞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死亡主神说的就是他的幽冥之力。
    并且死亡主神用的是“执掌”，而不是“借用”或“使用”。
    作为世间力量的根本，法则的力量并非只有一个人才能用，它可以供给很多人来用。
    神族，人族，妖族，海族，乃至渊界生物，都可以使用法则的力量。
    只是神族身为天地宠儿，会在法则上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能用法则的人很多，但执掌法则的人很少。
    执掌，意味着对法则的绝对掌控力。
    就像炎之法则如今的执掌者，炎神，他对炎之法则的掌控力可以称得上是首屈一指。
    而作为炎神下属的灼阳神，星火神等人，只能算是炎之法则的使用者，甚至还没有到使用法则的这一步。
    如果炎神和其他炎之法则使用者战斗起来，就算他们处于同一境界，身为执掌者的炎神也能轻松在炎之法则上碾压对手。
    如果炎神再进一步，步入成道境，那他就能利用自身的优势，将炎之法则一道上的所有执掌者消灭，成为唯一的执掌者。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炎之主神。
    每一个主神，都是他们法则道上的唯一执掌者。
    楚辞的幽冥之力，严格上来讲就是死亡法则的一部分。
    等他以后成为上位神，所执掌的法则之力，也会是死亡法则。
    “所以死亡主神大人您是为了我的力量而来？”楚辞苦笑道。
    “不然呢？”死亡主神笑道：“除了这一点，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关注的吗？”
    “我还以为是我在渊界的活跃，引起了您的关注，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楚辞叹了口气，脸色平静了下来。
    缓缓直起身子，楚辞面无表情的和死亡主神对视。
    “那您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是要收回我的力量？”
    “还是，想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