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托马克购物中心门口,杰丝与两位新结识的女性朋友挥手告别,拎着两个手提袋,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
开出租车的罗南发动车子往西走。
杰丝关死车窗,说道:“下午我出来的时候,听到罗素与人讨论,晚上要去见宾州来的一个环保组织首脑。”
罗南想起昨天看到的:“沿着宾夕法尼亚大道抗议的那些人?”
“是他们。”杰丝有些想法:“我听罗素说,这些人是很好用的刀,其中有理想主义者,但首脑后面往往有别的推力,比如金钱。”
她总觉得罗南会在华盛顿搞出个大新闻:“如果你想炸华盛顿纪念碑或者白……咳,可以利用他们吸引安保力量的注意。”
罗南转头看一眼:“你在想什么?炸那两样东西,我能得到好处?”
杰丝立即闭嘴,不敢再乱说。
心里却在想,炸巴黎、罗马和洛杉矶,好像也没见你捞到好处。
罗南却在思考杰丝前面那句话,说道:“你想办法跟着罗素去一趟,看看具体情况。”
杰丝不自觉的看向高高耸立的华盛顿纪念碑。
罗南提醒道:“看过报纸上的公园凶杀案?”
“看过。”杰丝自然而然的站在女性立场:“那女人死的好惨,竟然用那种东西……”
罗南直接打断:“那女的是个高级应召,与诸多政客有牵扯,杀她的人在模仿七宗罪举行某种仪式,可能涉及超凡晋升,与那女的有交易的常客,已经死了几个,罗素在常客名单上。”
杰丝问道:“我保护他?”
罗南简单说道:“罗素还有用!暂时不要放弃他。法国总统确定下周一到华盛顿,让罗素发挥众议员的能量,我要知道搭载白头鹰的车队几点出发,走哪条路。”
杰丝说道:“他拿到了那天出席的入场券,有些人脉关系,我让他试试。”
罗南开车将杰丝送到地方,提醒道:“有意外情况立即通知我。”
杰丝连连点头:“好。”
等她下车,罗南转了一圈,找个安静的地方,冲天空招了下手。
高空处,有个黑点盘旋着下来,像普通的鸟儿一样,落在一棵树上。
罗南说道:“炸弹,跟着杰丝,如果有人盯上她,提醒她。”
“啊!啊——”
渡鸦叫了两声,很快飞走。
罗南开上车,跟普通出租车司机一样,拉了几个客人,等到天黑下来,才赶去那天的房子,与伊戈尔见面。
顶着路人甲的面孔,观察一会,又看到穿着不凡的人从房子中出来。
听到没别的动静,罗南过去敲门:“伊万。”
进屋,关好门,伊戈尔说道:“我要确定你有哪些重武器。”
罗南说道:“RPG7和RPG29,无后坐力炮,标枪导弹,各式手雷地雷,大批量C4……”
伊戈尔立马放心,要是只有些自动步枪或者轻机枪什么的,成功率太低。
这些重火力,才是行动成功的保证!
罗南又说道:“我有武器,你要有会用的人。”
伊戈尔回道:“人手你尽可以放心,当年种子计划,种子虽然蛰伏,但对部分人一直有影响,有些人主动报考执法部门,今天我激活种子的那个,就来自FBI。”
罗南想到丘奇的助手泰德,那人不仅考入FBI,还攀升到二阶士官。
伊戈尔说道:“华盛顿本就是禁飞区,法国总统来访时,按照以往规矩,白宫30英里的范围,除非特殊批准的战斗机,其他飞行物一律不准出现,他们前往白宫,只能走陆路。”
罗南说道:“弄到车队具体行进路线和出发时间,最好有相关的布防计划。”
伊戈尔点头:“有特工人正在努力。”
从房子里出来,罗南发现伊戈尔没开车,来到出租车跟前,说道:“我稍你一程?”
伊戈尔上车:“我打车过来的,再打车回去。”
…………
弗吉尼亚,阿灵顿,一家酒店里。
彼得-罗素在咖啡厅中见到了约好的麦克-绍特和伊芙琳-绍特夫妇。
两边聊的比较愉快,在得到某些隐晦的政治许诺和在宾州的照拂许诺之后,麦克-绍特承诺后面的抗议中,不再提及净水计划,宾州暂停的净水计划,再启动时他们也不会干扰。
打着环保大旗的,有理想主义者,还有想要以此达成其他目的人。
彼得-罗素了解绍特夫妇,丈夫的环保事业,在为妻子所走的政治投机生意服务。
杰丝坐在一旁,除了介绍时,没再说一句话。
在伊芙琳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尚未激活的意识种子。
杰丝跟着罗素出来酒店,因为罗素下午就喝过酒,跟来时一样,她主动上了驾驶位。
发动车,开车往回走。
出了阿灵顿,经过一座安静的桥上时,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有人在格尔特汽车旅馆等我,我要赶过去跟他见面!”
油门踩下去,汽车猛地前窜,杰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一脚刹车!
同时手机按下一键拨号!
“我是有后台的!打人还要看……”
又有个念头冒出来,她扔掉手机,拔出车钥匙,反手扔到后车厢。
人接着又醒过来。
副驾驶上,彼得-罗素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杰丝感受非常明确,有人在说服她!
还是用意识种子的方式!
遇到同行了!
杰丝转过头,桥另一边停着辆出租车,驾驶位窗户开着,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你的车碰坏了,要赶着去修车。”她看到出租车前车轮位置有碰撞刮擦,根据现实编排并且扔出欺诈者的意识种子:“要开车离开!”
老人抬手似乎要开车,但手一抬,人就醒过来,明亮的眼睛如同星火一般盯上杰丝!
然后,杰丝打开车门,朝桥边护栏走去。
“我很热,想要洗澡,就从这里跳下去游一圈。”
老人编排的意识之种,对现实依赖明显更小。
走出两步,杰丝才醒悟,连忙停下。
对方实力比她强!
就在她依托事实,以欺诈者的能力,编排下一颗意识种子的时候,那个老人下了出租车,双手抄在旧夹克口袋,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河里有鱼,你喜欢鱼,想跳下去抓一条。”
老人种下种子的速度,比杰丝快多了!
杰丝挪动脚步,又朝护栏边走。
“啊!啊——”
天上有鸟飞过,一坨鸟屎落下来,不偏不正,恰好砸在杰丝脑门上。
鸟冲上天空,像火箭一般朝着东边飞去!
杰丝清醒,手已经放在了护栏上!
老人越走越近,双眸明亮,仿佛在闪光。
杰丝明白,自己晋升二阶不久,能力与人差距较大,当即不再编排意识之种,全力守住心神!
她握紧拳头,朝老人冲去!
欺诈者的能力差的有点多,但杰丝吃过很多灵魂烹饪,身体素质与罗南没法比,却远超普通人。
杰丝打算以拳头对付那个老头!
刚跑出去两步,脑海里又蹦出个想法:“跑步时,我习惯左腿绊在右腿上……”
然后,杰丝左腿绊在右腿上,啪叽摔倒。
疼痛让她醒过来,又有念头冒出:“摔的很疼,对桥特别痛恨,要给桥教训,用头去撞桥!”
杰丝抬起头,朝着结实的桥面撞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杰丝头上毫发无损!
贴胸戴着的人偶项链,却响极其细微的咔嚓声。
杰丝抬起头,又一次狠狠撞向桥面!
…………
出租车冲出华盛顿,电话始终无人说话,罗南知道情况不妙,油门几乎踩到底!
笨鸟在前方夜空中若隐若现,为车子指明方向!
炸弹飞行速度极快,仿佛猎隼俯冲,以罗南的车技,也不过刚刚跟上。
副驾驶上,伊戈尔调整下安全带,又握紧抓手,问道:“怎么回事?”
罗南直接说道:“带枪了吗?准备战斗!”
伊戈尔取出格洛克26,说道:“为了我们的计划,最好别开枪。”
罗南打转方向,很快接近一条河,前方的桥上停着两辆车,隐约能见到一个人,耳朵捕捉到了“咚咚”的撞击声!
接近桥头,那边的人突然转过头来。
有个声音在罗南脑海里响起:“我走错了路,掉头,离开!”
罗南晃了下头,精神和灵魂强化下,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接着,他看到了桥上诡异的一幕。
杰丝趴在桥上,间隔两秒钟左右,就会用头去撞桥面。
好在人没受伤。
同时,他看清了老头长相,竟然是达尼!
马特的新闻线人达尼!
“桥上的女人挡了你的路,你非常生气,要撞开她!”
罗南脑袋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这一次,念头更加强烈,比之前猛烈数倍,罗南多少受点影响,不敢耽搁,赶紧停车跳下来。
达尼看了杰丝一眼,刚要爬起来的杰丝咚的一声又撞在桥面上,他接着转回头看向罗南。
罗南却抢先一步发动!
摄灵!
达尼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脸上表情僵硬!
但他立即就要醒转!
罗南在发动摄灵的同时,甩手扔出汽车钥匙!
后面,伊戈尔的话音刚落:“等等!他……好像是奥洛夫!”
钥匙像子弹般飞出,在达尼恢复意识的时候,撞在了他的脑门上。
嘭的一声,达尼应声而倒,昏了过去!
身体素质一般!
罗南疾奔上前,一把抓住达尼脖子,随时都能扭断颈椎,回头问道:“你说他是谁?”
伊戈尔快速跑过来,打亮手电仔细看人脸,说道:“我看过多张奥洛夫的照片,除了皱纹多点,人老了,其他一样!”
他疑惑:“奥洛夫死了啊!”
罗南说道:“他能植入意识种子,让人形成某种认知,影响人的意识!”
想到这里,他没有下死手,这人或许能派上用场。
伊戈尔想到激活的那些人,恍然大悟:“他骗了那些人!”
罗南捏了捏达尼的脸,以他的经验判断是真脸,接着搜身,同时问道:“确定没认错。”
伊戈尔还有几分震惊:“不会认错!”
罗南搜出把瑞士军刀,一大串钥匙,暂时收起来,取出手铐将奥洛夫反拷住。
另一边,杰丝从地上爬起来,偷偷看罗南,满脸羞愧。
真是太丢人了!
他会不会有意见?
杰丝不敢出声,听到后面有翅膀扑腾,转回头去,就见渡鸦炸弹站在护栏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她。
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鸟救了,杰丝连连叹气。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人不如一只鸟!
罗南提着一个人过来,问道:“你没事?”
杰丝赶紧说道:“没事。”她越说声音越小,之前积攒的那点底气,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事……”
罗南指了下她头上:“什么东西?擦一擦。”
杰丝抬手摸了一把,放在面前一看,立即想起来,转回头去,恶狠狠的盯着渡鸦,有心要放几句狠话,但想到炸弹是为了救她,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罗南看杰丝开来的车,副驾驶上的人在昏睡:“他没事?”
杰丝赶紧调整心态,说道:“应该没事,一开始就受到意念冲击,昏过去了。”
罗南指了一下:“带他回去,怎么解释自己想办法。”
杰丝点点头:“我这就走。”她接着低声对罗南说道:“绍特的妻子有意识之种。”
又朝着车那边走,回头,红着眼睛,对罗南说道:“谢谢你专门来救我。”
罗南摆手:“走吧。”
杰丝开上车离开。
看到车远离,伊戈尔过来,问道:“怎么处理?”
罗南说道:“你有合适的地方?你开车,我控制他,抓紧走。”
三人上了出租车,返回华盛顿。
来到郊区一片仓库,进了其中很大的一家,伊戈尔在门口与人交流两句,拿到一把遥控钥匙,开车往里走,来到一个仓库门前,打开遥控门,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仓库门轰隆隆落下,罗南把奥洛夫从车上提下来。
自始至终,他的手一直掐在奥洛夫脖子上。
钥匙虽然不太重,但罗南投掷出去砸在脑袋上,奥洛夫被砸的不轻,一直昏迷。
明亮的灯光下,伊戈尔再次审视,说道:“绝对是奥洛夫!他不但没死,还藏在华盛顿!”
罗南问道:“他叛变了吗?”
伊戈尔说道:“奥洛夫忠诚于克格勃,忠诚于国家。在任何记录上,都没有奥洛夫损害克格勃和国家的任何事。”
他问道:“刚才,奥洛夫用能力控制人?”
罗南再次说道:“奥洛夫能影响人的精神意志,瞬间植入的意识种子,能在较短时间内,影响人做出选择判断。”
伊戈尔来回走:“这个能力很强!很有用!如果他能回归俄罗斯?不,只要他能加入我们的计划,我们的成功几率大增!”
罗南直接说道:“不是考虑到这点,我在桥上就扭断他脖子!”
伊戈尔说道:“在此之前,需要判定他是否叛变。”
“很好办!”罗南从徽章空间取出注射器和药瓶。
伊戈尔说道:“你……”
罗南说道:“你们俄罗斯产的强力迷幻剂,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伊戈尔不得不承认罗南的话很有道理:“交给我吧。”
抽取药物,注射到脖颈里,等待药效发挥。
…………
仓库里,循序渐进的盘问过后,罗南的问题接近关键处:“你为什么策划种子计划?”
奥洛夫机械般回答:“国家衰退明显,颓势无法逆转,我想尽最后一份力,专门找到一批高度认可国家的少年,让他们以东欧各国的身份,进入美国,在美国内部学习发展,成为美国的中坚力量,然后在美国内部制造混乱。”
“我知道这个计划是一种奢望,但我无法坐视国家分裂崩溃,而什么都不做!”
伊戈尔想起了亲身经历过的那段岁月。
罗南发问:“为什么诈死?”
奥洛夫说道:“我在国家内部有很多敌人,有些人觊觎和恐惧我的能力,想要趁那段混乱除掉我,我的手下几乎全部被害,为了安全考虑,我选择诈死逃生,离开俄罗斯,来到了美国。”
伊戈尔看向罗南,罗南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问。
“你投靠了美国?”
“没有!没有!没有!”哪怕在强效迷幻剂下,奥洛夫对这个问题也有了情绪,仿佛受到最大的侮辱:“我忠诚于国家!我绝不会投敌叛变!这些年,我暗杀多个投靠美国的叛徒!”
伊戈尔又问道:“你是俄罗斯人,可愿意为了俄罗斯,再次打击美国?”
奥洛夫没有任何迟疑:“我愿意!”
伊戈尔继续发问:“你愿意协助我激活种子计划,挫败美国的阴谋?”
哪怕处于药物状态,奥洛夫仍然坚定:“我愿意!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我计划完成晋升,陆续激活种子,想尽一切办法,毁灭美国!”
伊戈尔松了口气,奥洛夫还是同志。
罗南接着问:“你在晋升?你是什么体系?第几阶?”
奥洛夫说道:“我出自一个古老的吉普赛家族,掌握的是吉普赛人的罪犯体系,目前二阶欺诈巅峰,正在谋求晋升三阶。”
罗南再问:“你杀克里斯汀那些人,三阶晋升仪式?”
奥洛夫回答:“是的!罪犯的三阶叫做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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