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负轮回剑

第601章 骤现夺命鸳鸯刀

    陈静旋即遥望星空月影,既然先前刘一谷有言,得多绕几日才能到土城郡桃花村,在这难得的几日里,但愿三人功夫都大有长进。
    在空桑树下,一旁的“鬼军”完全不为所动,皆在闭目养神。
    陈静觉得:有“鬼军”相助,即使遇见列国大军来袭,又或者是五斗米道来袭,以一敌千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余下四人能空出更多的精力来,即要对付列国各州郡顶上三道,还要对付五斗米顶上三道,实在也还捉襟见肘。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兴许,路转峰回之际,又是柳暗花明。
    闲话少说,话分两头。
    司马问天自离开潇湘馆天井之后,回府又极速收拾了一番,借来两骑六百里加急快马与乞伏白兰花一路往西,而后北上乞伏国。
    地上跑的,即使日行千里,也比不过天上飞的鸿雁传书。
    还未待司马问天进入已亡的乞伏国内,乞伏一族已经就被秦将胡车乌苏杀散。
    胡车乌苏受秦国姚天王之令,要杀光、杀绝乞伏一族。
    胡车乌苏与汉末猛将胡车儿本为一族,胡车儿后为曹魏所杀,故而骨子里憎恨“魏”字,虽不及胡车儿“力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
    但是,胡车乌苏全身古铜色又泛三分天然黑,印堂自带一股黑煞之气,三寸卷曲的虬髯黑如炭头旮旯,大喝一声就能吓破胆小之辈。
    加之,个子比一般将校高出一头,虎背熊腰又力大无比,使一对鸳鸯刀被人称之为:夺命鸳鸯刀。
    秦国姚天王尚武又尚黑,胡车乌苏自在秦国如鱼得水。
    武,即是拳头,谁拳头硬,谁站着说话;黑,即是不择手段,只要对秦国有利,仁义道德,我呸!
    这一日,胡车乌苏领着两千秦军,又寻着乞伏国主乞伏不花的踪迹,策马扬尘来追乞伏不花。
    胡车乌苏尚黑,麾下的两千秦军也是一应的黑色行头,盔甲与衣襟露出的地方,也黑如木炭。
    这两千秦军军士,除了两只“咕噜、咕噜”活动的眼珠和水洗发白的嘴唇以外,脸上尽抹秦地的黑土。
    这两千秦军军士,除了一面黑色旌旗之外,别无其它行头,又被江湖中人称之为:黑旗秦军。
    有道是:兵在精不在多,将熊熊一窝。胡车乌苏所领的黑旗秦军为姚天王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乞伏国国破城灭之际,也是胡车乌苏的黑旗秦军冲杀在最前头。
    乞伏不花自国破城灭之后,损兵折将不说,身边的将校大臣冷不丁从后背捅人刀子更猝不及防。
    乞伏不花憎恨五斗米道使天地无法无天之法隐形之后,在后背捅人刀子,五斗米道开了先河,又加上“八大天王”并世争雄,孟婆江北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
    好不容易从乞伏国领着五千死士往南杀去,乞求早一刻潜入孟婆江南之地,等待有朝一日复国。
    眼下,在乞伏不花的身边,除了夫人花无艳之外,将校也只有跟随多年而又忠心不二的乞伏三杰。
    乞伏不花早已霜发斑驳,却也老当益壮,眼下“八大天王”并世争雄,无论大邦小国,一国之主或者一国之君,多少也有一些能耐。
    至少,明面上能镇住国中的一众宵小之徒,还能防着乞伏国不被他国吞食,又或者分而食之。
    乞伏国之灭,全在于魏国“风雨不安”暗中使坏,先离间了乞伏国君臣,又极力怂恿乞伏国攻秦。
    自然,乞伏国攻秦不成,反倒乞伏国国破城灭,先前那一些在朝堂上叫嚣攻秦的忠臣良将之辈,反倒成了杀灭乞伏国的急先锋。
    秦国姚天王得了便宜,有了杀灭乞伏国的借口,自是全力杀灭乞伏国,秦国虎狼之师寻着了猎物,又岂能放手而去、空手而回?
    乞伏国比秦国疆域小太多,以卵击石,乞伏不花自是心碎至极!
    花无艳虽是乞伏夫人,也是续弦,长得还算标志,能文又能武,确实也帮了乞伏不花不少的忙。
    乞伏不花晋封的乞伏三杰:弗斯突突,为天杰;出连达达,为地杰;叱卢沙沙,为人杰。
    乞伏三杰人过中年,生得虎背熊腰,气宇轩昂,各使一口吹毛断发的牛角弯刀,在刀柄显眼处,各有一个镶金小字:天、地、人。
    乞伏不花领着的五千死士遭遇了黑旗秦军,一通大战,黑旗秦军杀人如杀猪,乞伏不花只得继续领着花无艳与乞伏三杰一路往南。
    “国主,国主,你快走,……”
    “乞伏国不亡!黑旗秦军,不得好死!胡车乌苏,不得好死!……”
    “秦国姚天王,不得好死!……”
    “……”
    “冲啊,杀啊,杀了乞伏国主,赏千金,加封万户侯!……”
    “乞伏国当灭,秦国当兴!……”
    “秦国姚天王,大秦万年!……”
    “……”
    两军激战,昙花遍地,乞伏死士以最后一口气缠住黑旗秦军,让乞伏不花五人继续往南逃去。
    胡车乌苏见势不妙,鸳鸯刀左手一劈、右手一砍,昙花如雨,落地又是一树树怒放的海棠花枝。
    “众军听令:杀光乞伏死士,随本将军追,活捉乞伏不花!……”
    黑旗秦军得令,紧接着一分为二,一大部分人挥舞手中弯刀去斩尽杀绝乞伏死士,余下一小部分人紧随胡车乌苏急追乞伏不花。
    其时,胡车乌苏的鸳鸯刀上,尽染乞伏死士的鲜血;乞伏不花五人手中的弯刀也尽染鲜血,一身行头早就破烂不堪又血迹斑驳。
    乞伏三杰挥舞弯刀与乞伏不花殿后,急切招呼道:“国主,我等九死一生,也要护国主逃出去!……”
    “国主,你先走,快走啊!……”
    “乞伏国可以没有乞伏三杰,但乞伏国不能没有国主,……”
    “……”
    乞伏不花闻言感激涕零,眼下还能得乞伏三杰在旁,胜比朝堂中那一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官武将。
    张口闭口说什么仁义道德,只有危难万急之时,才见谁真谁假!
    花无艳一时惊慌失措,道:“国主,要不先去卑妾兄弟那借道,让他想想办法让咱们逃出去,……”
    乞伏不花闻言眉头一皱,冷冷道:“你兄弟,你兄弟,你兄弟!你兄弟花乞伏手握重兵,又是秦将,去寻你兄弟,无异于自投罗网!”
    花无艳一时不解道:“国主,咱们花家与乞伏家世代联姻。乞伏家出生的孩儿,也少不了一个‘花’字;卑妾的兄弟,都以乞伏之姓为名。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乞伏不花冷冷一笑,道:“妇人之见,妇人之见。战场无亲,兵争无情。要是去寻你兄弟花乞伏,你就不怕花乞伏有亡家、灭族之祸?”
    “妇人之仁,届时,一定会害了花家人。乞伏国之祸皆为老夫一人之过,又何必牵连花家人进来!”
    “罢了,天亡我乞伏国,老夫从无半句怨言,只是苦了你!……”
    花无艳闻言一嗔一怒,雨带梨花而下,字字珠玑又道:“卑妾能得国主之心,卑妾死而无憾。……”
    突然,胡车乌苏斜地里杀了过来,仰头一通大笑道:“死到临头,还这般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说时迟那时快,胡车乌苏左手一刀直取乞伏不花、右手一刀直取花无艳,大笑道:“哈哈,凄切而动人、楚楚而爱人,夺命鸳鸯刀就送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一同上路!”
    “休伤国主,休伤夫人!”
    正当乞伏三杰齐声大呼之际,三闪弯刀从胡车乌苏急旋而下。
    胡车乌苏见势不妙,不得不极速收回鸳鸯刀,先往左一劈,而后一绕,往前极速又一挑,凌空一闪黑影,鸳鸯刀一收一旋如猛浪。
    三人围攻之势,不能纠缠,只需杀其一处,自可破局。
    要是多杀几处,一定会乱阵脚,最后落败。
    胡车乌苏本就力大,鸳鸯刀攻其一处,以两刀而敌一弯刀,乞伏三杰之一的弗斯突突退后三步。
    与此同时,出连达达厉声大喝道:“国主,夫人,快走!……”
    紧接着,叱卢沙沙弯刀一收一旋之间,又来助弗斯突突。
    出连达达言未毕,弯刀极速一正,一闪身影又来战胡车乌苏。
    当当、当当、当当,……
    三把弯刀力战鸳鸯刀,骤起电光火石,乞伏三杰手心发麻、手背发麻,虎口已然血迹斑驳。
    与此同时,黑旗秦军也都全部跟上来了。
    “还想逃,没门,本将军那就先杀了你们三,再拿乞伏不花人头领赏。马拉个巴子,杀,……”
    “胡车乌苏小儿,你不得好死!……”
    噗嗤、噗嗤、噗嗤,……
    弗斯突突先中一刀,昙花一现,冲天而上;出连达达斜中一刀,斜飞落地一绺昙花;叱卢沙沙迎头正中一刀,人头落地。
    乞伏不花早已老泪纵横,一把捉紧花无艳那一只血迹斑驳的左手,往南一路狂奔。
    虽然天色渐暗,只要活过了孟婆江,那就有希望,那就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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