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一层大厅,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但习惯了黑夜的两人,却都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工藤洼咬着牙关,目光执拗。
“真是无药可救,难道你到现在为止,还认为你自己没有错吗?”灰原哀冷笑着,眼角却挂着泪,“你母亲的死,难道还不够你醒悟?”
“我母亲的死?”工藤洼眨了眨眼,下意识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
发觉不对,灰原哀惊慌地站了起来。
“难道说,你没有恢复记忆?”说到后面,她的声线都开始颤抖。
尽管没有开灯,工藤洼仍能感觉到,此刻她的脸色是刷白的。
“到底怎么回事?”工藤洼跪坐到床边上,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灰原,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啊!”
灰原哀却仍是一副失神的模样。
“灰原!”工藤洼使劲摇晃了一下,但依旧不起效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听着,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说我母亲死了,但是我一点感受都没有,你懂吗?我只不过是从Pisco口中套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所以,你刚刚那么做,是在套我的话?”灰原哀双眼重新聚焦。
“我……是的,我只是想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白吗?”工藤洼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我知道你是想试探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情况就是虽然我见到了琴酒他们,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而且,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工藤洼坚定地对上她的目光,“我没有太大的野心,我就想过好一点的生活,剩下的,只要平平凡凡的、跟普通人一样就好了。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跟组织扯上关系!”
灰原哀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悲戚,“要是你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
工藤洼皱起眉头,难道自己失忆前,为了金钱权势,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真的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吗?
不然该怎么解释灰原哀这种态度?
又或者,他穿越来的节点,其实就是那场雨夜,原来的乌丸明世,早就已经不存于世了。
工藤洼越想越觉得事实应该就是这样,其实他本来就不该想失忆这种事的,变小应该只是巧合。
说不定,乌丸明世真遭遇了什么危险,在绝望之下,才选择吞药自尽。
可如果这么看,这位所谓的“明少爷”,或许处境也并不轻松……
“好了,现在都清楚了吧。”工藤洼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知道你应该是信不过我,不过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确实没有骗你。”
工藤洼静静地等待着,他有耐心等到一个肯定的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
“你跪下来。”灰原哀突然指着地上说。
“啊?”工藤洼吃了一惊。
不至于吧,还要下跪认错?
“快点!”灰原哀拉了下他的衣袖。
工藤洼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实在是没脾气,下床跪坐在地上。
可下一刻,灰原哀直接扑了上来。
在呜呜咽咽的声音之中,胸口的睡衣逐渐濡湿。
工藤洼动作轻缓地抱住她,右手托住她的脑袋。
她真的撑得太久,或许早该有这场释放……
次日清晨,柯南一大早就找借口跑了过来,然后围着坐在圆台边的工藤洼看了一圈。
“太好了!”柯南兴奋地一拍手,“灰原呢?快让她拿解药给我!”
“不是说了是暂时的吗?”工藤洼困困地说。
“昨晚没睡好啊?”柯南笑着调侃了一句,“暂时的又怎么样?我已经迫切想要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柯南这么兴奋,工藤洼也懒得费精力劝他,朝地下室方向一撇嘴说:“她应该还在睡吧。以前老是大白天打哈欠,估计就是为了研究解药加班加点呢。”
“确实是辛苦了,那我就再等等吧。”
“对了,你昨晚怎么跟小兰说的?”工藤洼问。
柯南坐上了身后的椅子,随意道:“当然是说你突然心血来潮,想来博士家睡几天喽,小兰还问你是不是又玩游戏入迷了。”
工藤洼笑了笑,“那行,我记住了。”
柯南手肘靠在圆台上,有气无力地撑着脸,“哎,兰她最近看我的眼神根本不对,我总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给看穿了。这次灰原能研制出来解药,真的是万幸。”
“对哦。我记得上次,她好像就看出来了。”
工藤洼想起来了,那是灰原哀出现前的事,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就怀疑小兰已经发现柯南的真实身份了,只是小兰一直不戳穿,他们也就装傻没当回事。
“我还是那个态度,你直接跟她说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工藤洼诱惑道。
“不行!”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想也知道是灰原哀。
“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杀掉,这是组织的风格。我们的现状本就岌岌可危,现在还把她牵扯进来,跟害她有什么两样?”
“那就麻烦你把解药给我吧!”柯南伸出一只手。
灰原哀移开视线,“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也不要这样。在组织的眼里,工藤新一是个死人,一旦你出现的消息走漏,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就会重新进入组织的视线,这对你没有好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两害相权总要取其轻吧。”柯南无奈说,“要是我再不出现,小兰迟早会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
“哎呀,不是,知道就知道了呗!”工藤洼打断了他俩的对峙,“难道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跟小兰和大叔还能切割开不成?”
工藤洼看向灰原哀,“我虽然是不了解组织的风格了,但我可不认为我们的身份曝露之后,组织会有闲情逸致调查小兰他们是不是真的知情。到时候肯定是宁杀错不放过啊!”
“……”灰原哀沉默了一阵,“你这不是挺了解组织风格的么。”
“确实。”柯南点点头,“很有当大反派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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