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后太妖娆

135雪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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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燃着火炉,殿内十分暖融。但也无法与南昭的天气相比。
见乐正锦虞缩坐在榻边,一脸受了惊吓的模样。乐正彼邱也缓缓地坐起身,拾起被她胡乱扔到一旁的被子,想重新帮她盖好。
乐正锦虞却一把将它打开,戒备道“你别过来”
“你害怕我”乐正彼邱的手一顿。
自他从万圣山救下她那一刻,她的每一道眼神每一句话都带着对他深深的抗拒与莫名的惧意。
她可以对其他人实施冷酷无情的手段,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惧怕。饶是心思再细再深,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他要的不是她怕他。
他伸出手,连人带被地将她抱住,给她时间消化冷静还不如让她习惯自己。
身体被严实地包住,乐正锦虞的脸“啪”地一下子拉了下来,她压制住满心的怒火,硬声道“乐正太子,你到底有何目的”
乐正彼邱听她这般生分的语气,微微有些失落。他突然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温和道“你可以唤我名字。”
他略迟疑,又道“或者二皇兄。”
二皇兄乐正锦虞气炸他的行为是身为皇兄做的么且不说她早已嫁人,就算她尚待字闺中,他也不能这样随便出入她的宫殿,还与她、还与她躺在一起
有光进入内殿,穿过纱帐照射乐正锦虞染上愠红的面庞。贝齿轻咬、秀目圆瞪,脸颊微鼓胀,仿若涂了层胭脂般潋滟,嘴唇更是凝了露似的润泽。
视线停在她的唇瓣上,乐正彼邱目光渐幽,指腹不由自主地轻抚了抚,而后低头覆了上去。
初始清凉,逐渐似火。
淡雅沁脾的香气流淌于唇齿,乐正锦虞大脑轰鸣,整个人都懵住了,完全忘记了反抗。
她恍惚记起未央宫的那夜,她就是在这样似水的温情中逐渐沉沦了下去。
良久后,乐正彼邱终是恋恋不舍地离开,扫了扫她愈加饱满鲜艳的唇瓣,温声中夹带了丝暗哑,“浓朱衍丹唇,黄吻澜漫赤。世人说的果真不假,美人即便薄怒也是极赏心悦目如画。”
他说得很淡然,仿佛是纯粹的赞美般,没有南宫邪那种调侃戏弄的意味。
乐正锦虞脸色霎时铁青,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她的肩膀不断的剧烈颤抖着,声调渐渐变大。多时忍耐的怒气彻底爆发。她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紧紧握拳,用仅有的力气吼出声,“乐正彼邱”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是她的是她的
他的动作虽不似南宫邪的粗鲁与霸道,甚至还很是温柔,可乐正锦虞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难堪与羞辱。
她的呼吸彻底紊乱,指甲紧紧扣在掌心内,刺破了柔嫩的肌肤还尤未知。
不止一次,绝对不止这一次龙泽宫走水的那夜,她被乐正无极下药的那夜自以为的那无缘无故的安心原来都是他的“给予”
眼泪在乐正锦虞的眼眶中打转,在落下之前又被她强行隐去,羞耻而倔强。
望着这样的她,乐正彼邱泛起一丝心疼。原本第一次在她清醒之际,让她清晰地感受自己存在的愉悦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自责。
乐正彼邱不由自主地伸手摩挲她的脸颊,星眸黯淡道“是我不好。”
道歉有何用如果这里有一把刀,乐正锦虞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似乎只有杀了她才能摆脱这种难以启齿的境地
不想让她再这般折磨自己,乐正彼邱终是下定决心,薄唇轻启道“我与你并没有任何血缘”
“太子”殿外突然有人轻轻出声。
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乐正锦虞震惊不已,竟然有人知道乐正彼邱在她的寝宫
乐正彼邱安抚道“放心,暂时无人知道你在这里。”
什么意思乐正锦虞怀疑地看着他。
“这里已经成了太子宫。”乐正彼邱撩了撩她的额发,“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待乐正彼邱起身出去后,乐正锦虞怔怔地松开手掌,宫何时竟变成了太子宫乐正彼邱对她
一切皆如沧海桑田般变幻莫测。
空旷的宫殿内伺候的人寥寥无几,皆是清一色的太监,见乐正彼邱就这样如寻常人走出来后也没有任何惊奇,眉眼十分恭敬温驯。
“何事”乐正彼邱淡声问道。
他弃了原本的太子宫,搬进了宫中,如今寝殿内所有的摆设都是乐正锦虞离开北宜国前的模样,除了隔出来的处理政事的侧殿外,其他分毫不差。
方才说话的是一向伺候在他身边的侍从,干净清爽的面容上一派镇定,“启禀主子,皇上似乎不行了。”
乐正彼邱凝眉,“不是还能有一个月的性命么”
侍从垂首,“前日下雪之夜,帝殿内的窗户突然松坏了,皇上受了些风寒,所以”
前夜他们还在回京的途中,自然无暇顾及乐正无极的身体,何况这些小事向来都是宫人关注的。
失修怎么可能
乐正彼邱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寒霜,“太医如何说”
“活不过明日子时。”
侍从抬头,试探道“主上要不要去看看”或许还有救。
乐正彼邱沉默,对于乐正无极,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只是
他回望身后的寝殿,点头道“走吧。”
乐龙殿内,好些女子已经哭成了一片,皆是乐正无极的妃嫔。
而参与选秀被留下侍奉的十多名女子则茫然无措地站在一旁,相较于前面的那些娘娘,她们尚无任何哭泣的资格。
她们惦望着脚尖,她们都是已经通过初选佳丽。可待在皇宫中已经一月有余,太子还是迟迟没有给她们名分。
有人大着胆子瞥望了一下龙床,她们是来做侧妃良娣的,并不想在垂危的老皇帝身边侍奉汤药。
想起这些日子每天受着难闻的气味,就觉得恶心难耐。
孝心什么的,等她们封妃后,在乐正无极驾崩之日,她们自会好好哭送一场,每年祭扫拜奠来彰显。她们都是被父母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娇滴滴的女儿家,理所应当伺候风华正茂的太子。
想起乐正彼邱的风韵气质,秀女们不免一脸嗔红荡漾,便是让她们为了太子去死也甘愿。
而围坐在乐正无极的嫔妃们皆是哀恸与啼哭,乐正彼邱并没有苛待她们,乐正无极没死,她们还是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子。
她们无人有皇子缠绕膝下,北宜国又没有给公主封地之说。若是乐正无极就这样去了,等待她们的除了陪葬便只有长伴青灯这一条路。
可无论是哪一条路,都不是她们想要的。
不能抗拒命运,这便是后宫女子最悲哀的地方。
满殿的女子都沉浸在各自的悲痛与憧憬中,连木色轮椅何时来到身旁的也没有注意。
秀女们先一步回过神,立刻羞红着脸恭敬地见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每个人的心底带着强烈的期盼,希望乐正彼邱突然的垂青。
但乐正彼邱并没有望向她们,木色轮椅轻轻地从她们身边滑过,笔直地往床榻前而去。
乐正无极的妃子见到他之后,连忙起身让到一边,“太子。”
轮椅在帝榻前停下,乐正彼邱摆了摆手,侍从会意,“各位娘娘,太子想单独陪在皇上身边一会儿。”
众人不敢再留,立即识趣地告退。
帝榻上,乐正无极闭着眼睛虚弱地躺在那里,消瘦而憔悴。翻黄的皮肤上,道道皱纹刮嵌,整张脸干枯而显得有些狰狞。眼眶深深向里凹进,鼻梁也完全塌陷,下面的嘴唇深瘪,脖颈上的肉完全松弛,垂死之态尽显。
弱弱的哼声时而从他的嘴里飘出,刚才一直有人在他耳边哭泣他不是听不见,可想斥责她们却连睁眼都要耗费全部的心力。他便只能这样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吸着,维持着生命最后的气息。
乐正无极能觉察到乐正彼邱的到来,他扯了扯嘴角,那处干瘪耷拉的皮肤立刻蠕动起来。他的眼眶也跟着动了动,逐渐眯开一条缝,却又始终无法完全张开。
他只能透过仅张的缝隙,模模糊糊地打量乐正彼邱。
乐正彼邱也静静地回望他,殿内无人说话,气氛一时竟有些诡异。
半柱香后,乐正彼邱脸色颇为沉重地出了乐龙殿。
乐正锦虞还没起身,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殿梁的方向。乐正彼邱的话似要将她困在身边的意思,让她心乱如麻。
仿佛于人世间走了一遭后,又回到了。她躺在曾属于她的宫殿,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却也是她所有梦魇的开始。
寝殿的门突然开了,就像秦贵妃带着太医闯入的那次,让她心惊肉跳不已。
她迅速看过去,看到来人是乐正彼邱后,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了下去。
乐正彼邱没有立即进来,只是定定地站在殿门看着他,素往的寡淡冷漠不见,眼睛里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面对这样的他,乐正锦虞不自觉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哪怕是面对时时刻刻想取她性命的慕容烨天,她也不愿面对乐正彼邱。
乐正彼邱没有穿木色衣衫,月牙白的锦袍轻松地架在身上,安静地站在那里,玉质盖华天下无双。
见乐正锦虞良久没有动静,他扬了扬嘴角,慢慢走向她。
“饿了没有”他温和地问道。
乐正锦虞下意识点头,而后身体又僵住了。
因为乐正彼邱竟是走到她身边,亲自扶她起身又弯腰为她穿好了鞋子。他的动作极其自然,没有半点不适。
乐正锦虞彻底石化。
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梳洗的,又是如何用的膳。
待刺骨的寒风刮上她的面颊,她才赫然清醒。双脚已经站在了宫外,身上裹着厚厚的暖裘,目光所及,一片雪白。
乍然又瞧见这白茫茫的场景,乐正锦虞眼睛有些不舒服,她是真心憎恶北宜国的冰雪。
“你要带我去哪里”乐正锦虞神色绷紧。他竟敢带她出来,就不怕被人撞见
天气还算晴朗,阳光格外灿烂,大朵的白云漂浮在天空,映衬着脚下的地面,到处都是白色。
乐正锦虞扯了扯身上厚厚的裘服,居然也是不惹眼的白色。若不看她的脸,将她扔进雪地中也无人在意。
“带你去玩。”乐正彼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即抱着她飞跃而起。
乐正锦虞睁大双眼,猝不及防下身体突然腾空,她顿时惊慌地抱住了乐正彼邱。
寒风急速地从他们的面颊飞过,乐正锦虞闭着眼睛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乐正彼邱抿唇一笑,两人竟如一道白光般穿离出了皇宫。
乐正彼邱早已为乐正锦虞盖好帽子,此刻更是将她紧紧拥着,不让她受到丝毫寒风的侵袭。
乐正锦虞心中浮起了一丝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雪山。
乐正彼邱将她放下,“到了。”
“你为何带我来这里”乐正锦虞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两人正站在雪山的半腰处,山脚下那些大片大片的云杉树成了一道道剪影,牢牢地驻扎在脚下的雪地上,却生生地刺痛了乐正锦虞的眼睛。
她没有忘记,这里是她第一次见到薛如是的地方。
可她还来不及回忆,脚下突然一滑,整个身子直直地往下坠去。
突来的晕眩让她大惊失色,她无意识地抬头,却看到乐正彼邱温柔地朝她一笑,而后身体一软,又重新落入了他的怀中。
她瞬间明白这是他刻意而为。
乐正彼邱并没有将乐正锦虞抱下山,而是带着她冲上了雪山之巅。
待二人站定,乐正彼邱轻轻放开她,温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回可别再认错了人。”
乐正锦虞语噎,心头的不自在悄无声息地扩大。
她撇开头,冷着脸打碎乐正彼邱嘴角的弧度,“不认错又能如何”终是回不到当初了。
何况,以他们的身份,即便是他救了她,她也不会对他
乐正彼邱立即收起了笑意,裘服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是啊无论如何,他也无法让时间回到那年。
雪山之巅将北宜国的景色尽收囊中。漫踪江野,风舞飞扬一片白。雪树银花,燃烧红唇一瓣怒。
乐正彼邱缓缓伸出手掌,状若透明的手指一片冰冷。他苦涩地低下头,不去看乐正锦虞的脸色。
“我终日坐在轮椅上,目光穿过雪山之巅,遥望东楚的那片天地。我常常会看着自己手掌里的这朵纠葛之蓝在想,如果当初你爱的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去祈凌山,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他低着头,似在看淡蓝若莲的掌心,余光却又飘向远处,“会不会你还是天下间最美的那朵雪莲花。无需遭受苦难,无需困于未央宫里蹉跎年华”
“乐正锦虞,”乐正彼邱抬头,澄澈却又深不见底,“这些年我殚精竭虑,处尽心机,从来都不是为了要这天下。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地、带你回家。”
乐正锦虞心猛地一颤,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可是我现在没能做到最好,许多事情还不知道从何与你说起你再等等,再等等可好”
乐正彼邱微笑着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指着不远处的那朵晶莹剔透,色淡如雾,声软似水,将漫山的雪堆涤荡成河。
“雪莲花一直开在雪山之巅,而你,一直开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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