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远望

    战争向来需要一个冠冕堂皇或者师出有名的遮羞布，不然将会难以掩饰肮脏的利益嘴脸。
    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种不要脸面的遮羞布实在是很好用。
    比如在战争胜利后的利益瓜分上，不管是联合作战中分蛋糕的额外收益，
    还是以一种公正“和平”的姿态去面对战利品。
    又或者以一个“受害者”的视角去面对自己的劳苦大众，去不经意的波动他们那爱国且民族主义的心，
    好用运作下一场战争的顺利进行、悄无声息但是有合情合理的提高赋税、甚至去顺应“民心”去吞并另一个根部不相识的国家。
    这都是属于战争的艺术。
    这是一个成熟的君王或者政治家需要掌握的熟练技能。
    这能够在很多方面来帮助自己——或者说是底层的人民。
    讲自己永远站在“胜利”的一方。
    ……
    “真是……精彩绝伦！”
    这是教皇在这个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给出的第二次一模一样的评价。
    这是来自一个信仰领袖最真切的评价。
    “难怪伊莎贝拉干如此做事，难怪她可以如此树敌，也难怪她敢现在还没有回到战场……这些都是原因。”
    “打扰一下，教皇冕下。”恩里克纠正了教皇说辞里的一个错误。
    “实际上我姐姐已经在战场之上了。”
    “与阿萨辛交手？”教皇快速想通了思路。
    “是的，这是她做出过的承诺，她一定会剥夺阿萨辛的一切。”
    “但是我很纳闷于一点，恩里克殿下我希望你能帮我解惑。”
    “是什么呢？冕下。”
    “你说如果阿萨辛从来不是一个人行动怎么办？
    如果这个半神杀手的手段从来是依靠另一位乃至更多位半神怎么办？
    如果他掌控着一件可以颠覆战场规则的物件怎么办？”
    说到最后，他不禁摇了摇头，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质子”。
    “伊莎贝拉——你的姐姐想过这些没有？”
    这在教皇看来是一个较为致命的问题和关键点，毕竟这些顶尖战力的的点点浮动都有可能影响整个战争的走向。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情报漏洞，这无疑是对伊莎贝拉一个极其严重的陷阱，几乎是毁灭性的那种。
    整个战争大致分为两三个战场。
    但是不管是什么地形，什么环境，什么天气。
    总有一个战场属性是不变的。
    那就是顶尖战力的战场，专门用于顶尖战力的对抗，这个战场最起码的要求就是超凡阶段。
    而超凡阶段再往上就是半神和真神了。
    这个战场的战斗结果将决定整个战争大约三成的走向。
    在真神和半神时，这个数据将会变成五成和四成。
    可谓说得上是真正可以直接决定这个战争的胜负手。
    很多发生在边境的冲突战争又或者是什么约定好的“君子战争”。
    甚至只有顶尖战场，而没有其他如：大兵团作战啊、攻坚战啊、突围战啊。
    这类需要依靠普通超凡存在来进行“大规模械斗”的战场，在很多场合里是没有必要出现的。
    为什么？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没必要。
    一个国家的战争潜力有多少是看总人口数量的。
    而那些天资聪慧或者天赋异禀的且可以见证、参与、甚至发明那些人类战争史上经典案例的将领们是需要用人口来堆概率堆出来的。
    不用惊讶，这个一个较为严谨的概率问题。
    谁的人口多，谁堆出来的概率就更大，谁的手上的“SR”、“SSR”、“UR”武将们多，谁打仗就能赢。
    （不要拿统治者的愚蠢来作为逃避战争的借口，往往只需要一个在及格线以上甚至持平水准的君王就可以很轻松的应付一切。
    还有、不要拿完颜构、猪骑朕等一系列来举例子，这种在不在及格线之上各位心里应该有点数。）
    但是人口的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你堆概率也不是想堆就能堆的，
    举例：你卡池都没开，你就算再有钱也没用啊。
    就算堆出来了，你舍得随便打几场战争就消耗掉吗？
    这将领是你大风吹来的啊，这士兵是泥捏的啊，这军费是你想多少就多少的啊。
    这都是损耗，都是致命的损耗。
    也是让你不让你全面开战的警告。
    但是有一些小摩擦，小碰撞你又不想避免，那就只能约架了咯。
    时间地点人物一列，啊谁谁谁方的大将军，对战那那那方的大元帅。
    两边士兵先来一边军检，比一比军容，露一露肌肉，走一走体态。
    然后再双方领导人的见证下，千百来号甚至万百来号就看着两个高级军官在里面打的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最后谁赢了谁说话，最多死一个偶尔死俩个，就这么愉快的解决了纷争问题，然后就各回各家去了。
    这就是当今世界绝大多数战争。
    大家都是文明人，都文明做事情。
    已经很少有西葡联邦对抗包围网联军这种一上来就偷渡直布罗陀，然后兵临格拉纳达城下这种撕破脸的战争。
    或者是神罗对法兰西的长时间侵略战争。
    这种战争不是世仇就是很大的利益纷争。
    都是已经没法避免的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开始真刀真枪开干的战争。
    但是很明显，包围网联军做的准备远不及西葡联邦充分，就是匆匆的宣了战，嚷嚷的叫了一大批雇佣军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侵略。
    西葡联邦则是早在开战之前就有预谋的让海外侨民反会内地，避免不必要的人力和彩礼损失。
    准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火枪手套装”
    预谋了不知道多久的“再再征服。”
    连思潮这种影响世界进程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相比下包围网联军能值得一提的就只有那顶端战力上情报的巨大阴影。
    退一万步，就算战争输了，只要伊莎贝拉死了，那么对战争幕后的神罗和奥斯曼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一个伟大英明的君主远比一场不重要的胜利更为重要。
    教皇也是如此觉得的，他已经不计较于战争里的一部分不恭敬。
    相反他很高兴，稳定住这样一个盟友是梵蒂冈乃至整个天主教的荣幸。
    原本他是一个隐晦的支持态度，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还算坚定的支持者。
    其实恩里克还是没有城府，全然不知道现在是插科打诨的时候，
    前面两次赞美已经显露了教皇的态度，后续到现如今所有的语言交锋都是让恩里克这位钦差大臣给出更好的待遇与尊重。
    可惜了，这个愚蠢的欧豆豆终究还是让更多的底牌暴露在了教皇面前。
    “这点您放心，虽然“再再征服”里没有涉及，
    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姓氏来担保，我姐姐她一定做好了以上问题的准备。
    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准备周全且完善的……人。”
    “有多充分？”教皇开始了下套，也顺带侧面了解一下伊莎贝拉。
    “起码就思潮而言，我们准备了第二份。”信心满满的恩里克毫无防备的交代了一个潜藏在西葡联邦计划深处的底牌。
    此话一出，忏悔室外的奥维·弗拉斯卡红衣主教，几乎都没法控制住身上的魔纹。
    恩里克，面前的教皇虽是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全是狂喜与震撼。
    第二个思潮！居然是第二个思潮！
    虽然还没能恩里克全盘交代出后续的所有计划，但是教皇已经想象不到伊莎贝拉失败的理由了。
    因为那是最契合伊莎贝拉——不准确是最契合西班牙语葡萄牙“冒险者”们的思潮。
    所有新思潮都是对应旧时代思潮的，就比如文艺复兴和“新文艺复兴”。
    而在旧时代里，这个思潮是一个极其伟大且恐怖的名词。
    没有这个思潮也就没有了世界上所有的日不落帝国，也就没有了在旧时代里威名赫赫的“十三殖民地”，更没有了那在人类历史上黑暗到极致“三角贸易”。
    在旧时代里这个思潮的名词叫做殖民主义。
    是思想先进的欧罗巴对美洲、非洲、澳洲乃至亚洲的一次绝对的征服。
    将文化的铁锁传播进他们的民族的灵魂之上。
    用尖锐的铁锁来箍定住他们的行为与思想，
    用这种廉价且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奴隶来换取整个国家乃至民族的未来。
    难怪，塞雷娜两次面见自己都要求签署那个瓜分世界的条约。
    因为这才是伊莎贝拉真正的目的，只要这个目的达成条约签署成功，
    那么整个世界上的位面通道都将受到西葡联邦的管束。
    她的雄心几乎比阳光还要让人窒息，
    她的眼见几乎要高过整个世界，
    她的行为将会成为甚至超过那个历史上双王之一的伊莎贝拉。
    这是何等壮举，如果达成这样的行径，
    那么这个世界上的魔晶和美元体系将会被西葡联邦的突然出现而打破。
    将会被那双柱双狮的银币颠覆……在这个帝国上永远不会坠落的太阳将会再一次照耀于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教皇的思维都要兴奋到凝固了，
    都忽视了一旁还在的恩里克，
    即使恩里克再经验不足，但是从教皇的脸上就可以判断出，自己给出的答案似乎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
    过了好久，教皇再一次叫喊恩里克名字时的第一句话，将会让恩里克的思维凝固住。
    “恩里克，你有没有意愿当我的教子，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亲自协助西葡联邦来取得这一场毋庸置疑的胜利……”
    教皇的眼里闪着名为欲望的希望之火，那种不明温度的火焰舔舐着恩里克的那被冰封的欲望冰晶。
    “只要你愿意甚至可以成为这个主位面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