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机

    “呲呲……”仿佛是铁器在石头上摩擦的声音响起，扰人心神，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女人惊呼：“怎么这么多的刺猬啊，真是邪性了！”苏明用右手摸了摸左手袖子里的塔剑，然后他也凑到了前面，伸头看去。白色的车灯照耀之下，黑压压的一片刺猬在山路上爬行，它们仿佛被某一个命令所指挥，队列整齐，唯一的声音就是它们身上的刺和道路上的碎石的摩擦声。不止是苏明乘坐的这一辆车，还有些些私家车和一些来往的公交同样被堵住了，但大多数人都不敢露头，只是躲在车里看。听见红色上衣女人的惊呼，一个西装男不屑地撇撇嘴，“女人就是容易大惊小怪的！大不了直接从它们身上压过去，我就不信这些刺猬还能把轮胎扎破！”红色上衣女人立刻反唇相讥，“你不怕你出去啊！在这里和我们这些女人躲在一起算什么男人！”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举起来手，“我们是不是可以报警，或者通知消防队把这些刺猬赶走？”
    “已经报警了，我刚刚接到通知，一会儿就有专门的人过来处理，大家不要担心。”光头司机对车里的人笑了笑，又看向前方。一会儿后，就听见了呼呼的响声，然后一个个身穿消防服的人从车子外面用黑色的帘子将车子遮住，完美地封闭住了车子的视野。西装男第一个沉不住气，立刻问：“他们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窗户封住？”有疑问的不止是西装男，一个烫卷发的年轻人也有点不安，“窗户封住，我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有危险怎么办？”红色上衣女人却很淡定，甚至还翘起了腿，“有什么危险？你电影看多了吧！”光头司机站了起来，“大家稍安勿躁，这是害怕那些刺猬看见我们会引起慌乱，所有才封住我们的窗户，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光头司机擦了擦汗，又坐到了驾驶位。不管众人是否相信，但总归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待。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还带有野兽的嘶鸣，声音结束之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了新通知，“现在，我们去外面把帘子拉掉吧，有想帮忙的自己下来就好。”
    光头司机当先走了下去，西装男紧随其后，但他只是为了下去抽根烟，苏明想了想，也走下了车，他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有些好奇。空气中飘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很像是某种中药，小时候苏明的爷爷有一段时间经常吃中药，他对那种味道记忆犹新。在山路两旁，隔五到十米就有穿着消防服的人站岗，在苏明好奇地看过去时，立刻就有冷厉的视线扫射过来。苏明赶紧去把车侧面的窗帘取下，他隐隐听到西装男的声音。“有很多刺猬，真的……不是骗你……”“真不是我胡扯……我没有外遇，要是不信，明天你过来看看，地上还有血迹呢！”“别疑神疑鬼的好吗？”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站岗的两个身穿消防服的人朝西装男走了过去，西装男立刻挂断电话，就准备回到车里。但是两个人加快速度拦住了他，“先生，我们怀疑你进行了违规拍摄，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西装男讪讪地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手机给你们，我真的没有进行违规拍摄……”
    身穿消防服的人并不领情，“先生，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说着，两个消防服就要把西装男带走，西装男本来还想挣扎，但是肩膀被抓住，完全使不出力气。苏明低头系鞋带，他感觉一道视线射了过来，不过苏明没有抬头，系完鞋带后他平静地回到了车中。回到自己的座位，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谁也没有关心消失不见的西装男，苏明则是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心是一块沾染血迹的黑水晶。水晶黄豆大小，是不规则的椭圆，里面似乎有雾气旋转，在车内的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来的光线不断变幻。当苏明将黑水晶靠近自己左手的塔剑时，他能够感觉到塔剑在手中微微震动。“这是什么？”黑水晶表面上的血迹被擦干净后，还带着一股腥臊味，从小生活在山村的苏明对这股味道很熟悉，正是刺猬身上的味道。“难道是刺猬身上的东西？”苏明更加好奇了，但他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把黑水晶放回自己的口袋，否则在这里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车在车站停下，苏明回头看时，发现光头司机被几个黑衣人叫了一声后就乖乖跟着他们离开，消失在了黑暗中。而苏明，拒绝了和别人拼车的打算，而是打了一个电话，叫了一辆常用的出租车。“再见！博叔！”苏明下车挥手，出租车司机对苏明露出了一个微笑，开车远去。打开门，苏明进了院子，一进去他就看见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然后绿色接近了苏明。“大黑，是你啊！”苏明蹲下身子，摸了摸面前黑猫的头，黑猫却嫌弃地避开苏明的手，走到了苏明脚边蹭了蹭苏明的裤脚。大黑是苏明爷爷养的黑猫，或者是从前那个大黑的子孙也说不定，总之是活了好多年了。每当家里人以为它快要老死的时候，大黑就会突然消失，再过一段时间，生龙活虎地出现。这也是苏明放心将大黑留在无人的家中的原因，大黑不需要人喂食也能很好地活下去。里屋的锁已经锈迹斑斑，苏明从墙角处找出钥匙，很是费了番功夫才将钥匙插进锁眼打开。苏明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又翻翻找找，从柜子中找出了蜡烛，地上被脚步带起的灰尘刺激地苏明睁不开眼，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打扫了。电早就停了，高中时苏明还会在年末时回来过年，大学后苏明就基本没有再回来过，也就是在偶尔的祭祖中和亲戚们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