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云间

    一起来便听闻白四小姐来了，江盈秀立即让人请了过来。
    瞧见盈秀脸色憔悴，白彩云心生怜惜。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江盈秀拉住她的手。
    “自然是为了查清楚我六妹一事。”
    提及此事，江盈秀一声叹息，“可查出什么了？”
    “对了，盈秀，我问你，昨夜可是你派了丫鬟去四王爷的书房伺候的？”白彩云问道。
    江盈秀想了想，坚决摇头，“不可能，我一直反对仲郢的书房有丫鬟，谁知道那些丫鬟安了什么心思。”
    “那这可就奇了怪了。”
    “怎么奇怪了？”
    “我今日询问四王爷小厮的时候，小厮回答说前天晚上，他扶四王爷去书房的时候，见到一个丫鬟，那丫鬟说是你安排的。可是你却没有这样安排，那么丫鬟是哪儿来的？”
    听白彩云这么一说，江盈秀疑惑起来。
    “那小厮可有说那丫鬟的长相？”
    “问了也等于白问，晚上灯光不明，光线太暗，他怎么会看得清楚？不过他倒是提供了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盈秀，现在我需要你把全府的丫鬟都集合起来，我想查查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是针对自己的，那不能留情；如果是别的情况，那就另当别论。
    江盈秀点点头，吩咐下去。
    当院子里站满了丫鬟的时候，四王爷、六王爷，连同那晚的小厮一同在场。白彩云当着众人的面一一查实，她也不说查什么，只是拉起每个人的手闻了一遍，又再闻了一遍脖颈。
    众丫鬟面面相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找寻一番下来，并未找到小厮说的那个人。江盈秀见白彩云摇头，便知道没有查询到什么结果，便让大家散了。
    白彩云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沉思，她想起那小厮说的那句话来，“药香？”她转身问江盈秀，“府上可曾谁生过病？看过大夫？”
    江盈秀立马叫来管事的询问。
    管事拿出大夫出诊记录，“回禀四王妃，最近府上只有前天请过大夫，是为了……”
    管事的话还未说完，白彩云打住他，“你确定？”
    “老奴确定。”
    白彩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他看了看一眼四王爷，问道：“王爷，那晚你确定你是先睡在书房，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才出现在我六妹的房间里面的是吗？”
    李仲郢点点头。
    白彩云皱眉，捏紧手指，“我大概知道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我现在无法确定。盈秀，对不起，待我查清楚确定之后，我一定亲自来请罪。”
    江盈秀不解：“什么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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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更是不解，六王爷笑道：“看来，白小姐是察觉到了真相，我们也不必慌乱，等待白小姐把真相查明公之于众吧。”
    白彩云行礼告辞，坐上马车急急地赶回了府。
    回到府上，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林菀院，而是去到了引嫣阁。阁内，白幻姗还缠着白纱布躺在榻上喝着药。白代曼坐在一侧瞧着她喝药，眼睛红红的。
    白彩云一把推开门，吓得白代曼慌乱站起身：“四姐？”
    白彩云没有理会白代曼，浅浅说道：“五妹，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问六妹。”
    “四姐，什么话我不能听吗？”白代曼疑惑。
    “四姐，你要问什么？”白幻姗同样不解。
    白代曼瞧着白彩云冷冷的脸，只好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待得门一关，白彩云这才走到白幻姗面前，“六妹，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四姐说这话什么意思？”白幻姗放下药碗。
    “谁会想到一个手无寸铁、柔弱似骨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计谋？”
    “四姐麻烦把话说清楚。”
    白彩云深深看了她一眼，坐在适才白代曼坐的地方，“是你假扮丫鬟服侍四王爷，却在半夜将其扶至自己的客房中的吗？”
    听到此话，白幻姗手指募地收紧，笑道：“四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厮说那丫鬟身上有一股药香，我今日去四王府查了一通并未有发现，而管事的又说，在四王府请过大夫看过病的只有你和五妹。五妹那天落了水，神志有些不清地喝了药便睡下了，我想应该和她关系不大。我思来想去，身上又有淡淡药味，身形又矮的，又是个说话温柔的，好像就你比较符合。因为那天你给五妹喂过药，所以身上必然沾了一些药味。此事只有你做，才不会被人起疑，而且所有的逻辑就正确了。”
    “四姐，怎么听凭一个小厮的三言两语，你就怀疑起自家的姐妹呢？失去清白的可是你的家人！”
    “不，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
    白幻姗捏紧了被衾，“四姐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你羡慕王府的奢侈生活，你也想飞上枝头，不想用庶女的身份去嫁一个远远不如王府的婆家。是吗，六妹？”
    被人说中心事，白幻姗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你也不必立马否认，我能理解你这么做，但是你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时候？有想过盈秀的感受，前日还是她儿子的满月宴啊，你知道发生这件事情对她打击有多大吗？”
    白幻姗放开手，漠然笑道：“四姐你自是高高在上，有六王爷和齐国公世子的钟爱，有恃无恐。就算世子另娶她人，可是我看得出来，世子还是对你情根深种，就算你嫁不进去国公府；还有六王府，你嫁过去就是正妃！同样是庶女，四姐你可以嫁去王府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呢！娘说，父亲为我择了一个侯府家庶子的婚事，那庶子长相丑陋不提也罢，关键是他根本不受宠，我要是嫁过去必定难过。”
    听她说完，白彩云舒一口气，“这么说，你承认了？”
    “那又如何？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嫁入王府为妾，也好比嫁入那里受罪强一百倍。”
    “你傻啊，父亲能让你们跟着我去王府，自然也是想让你们先择选一番的，如果要是你们择好了，哪怕地位低微，至少是正室娘子啊！如今倒好，你自己已经把自己定在了区区妾室的地位了。”
    白幻姗不顾白彩云的苦口婆心，“四姐，你既然知道了此事是我干的，那你就去向四王爷坦白吧，反正事情已经到这儿了，我坚信我肯定会嫁入王府去的。就算你去说了，应该也于事无补，娘亲已经在和父亲商量此事了。”
    白彩云说不下去了，站起身，“既然到这份上了，我再做什么也是徒劳无功，只是我奉劝你一句，别把自己带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