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姜兮侧目去看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阿姨,像什么?”
谢媛顿住,慌张的摇头,红了脸:“你不用叫我阿姨的,叫我、叫我……”
叫她什么?小姐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小姐的女儿该叫她什么,她居然想不出称呼,顿时不知所措,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姜兮。
似乎是在怕她生气。
“阿姨,一个称呼,你不用太有压力。”姜兮对这个不是很在意,只不过心中也是好奇谢媛的反应,不由看向谢蓁蓁,透露着询问探究。
她怕谢蓁蓁和谢媛说了什么,才让谢媛这么紧张。
目光里,谢蓁蓁反应从容,没有奇特之处。
车到了地下车库,车灯自动打开,姜兮将车停好,下了车,谢媛母女俩跟着下车,轻轻地将车门关上。
进了电梯,姜兮按了楼层,察觉到谢媛打量的视线也没转身。
电梯的门反射出谢媛的眼睛红肿一片。
像是要哭出来。
“阿姨,你认识我?”姜兮转头去看谢媛,周身的气息起起伏伏,若春水一潭,晃动汲人,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忽视不得。
谢媛本来就一直盯着她,瞬间反应过来:“不、不认识。”
姜兮笑了笑。
也是,第一次见,何谈认识。
到了门口,谢蓁蓁将钥匙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兮姐,我妈其实这次来就是为了见你,她有点激动,不太会说话,你别在意。”
姜兮开了门,摸了摸谢蓁蓁的脑袋,好笑的问:“难不成在你眼中我是个无缘无故就会生气的人?”
“不是!”
谢蓁蓁连忙摇头,生怕她误会,吐了吐舌头,小声的凑到姜兮的耳边说话:“兮姐,我妈好像认识你妈,我问她,她又不肯说,我估计你问的话,她会说的。”
唰地,姜兮朝谢媛看过去。
她认识萧晴?
领着两人进屋,姜兮到了两杯温水放在桌上,谢媛有些局促不安,搓了搓手:“谢谢姜小姐。”
谢蓁蓁端着水杯喝了口,看的谢媛心惊肉跳,拍了拍她的手,动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谢谢都不说一句!”
“妈?”谢蓁蓁无奈,谢媛过于紧张了,“兮姐不在意这个,更何况她说过不想听我说谢谢。”
“姜小姐说不在意你就真不在意了!”谢媛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谢蓁蓁按在地下去,红着脸哼哼,是真的气到了,“你这孩子真是……”
眼看谢媛还要数落,谢蓁蓁连忙求救的看向姜兮:“兮姐,你看我妈。”
“阿姨,你也放松点。”姜兮坐下,端着杯水喝了口,询问,“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谢媛连忙回答,她不想让姜兮麻烦,即便是从下车到现在水米不沾,她扯着笑,对姜兮的关心表现的诚惶诚恐,“姜小姐,你不用管我们,我们都吃过了。”
见她这样,姜兮当然明白两人肯定为了赶路来见她什么都没吃,拿手机点了两份外卖。
之后,去看谢蓁蓁。
“蓁蓁,玩的骨头变懒了吗?”姜兮问,语调轻松,想和缓下焦灼的气氛,不想让对面的谢媛持续紧张,神经都紧紧绷着,对身体也不好。
谢蓁蓁眼睛盛着光芒,想开了很多事,身心都跟着逾越:“兮姐,我骨头还没变懒,所以想来投奔你。”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谢媛低斥,小心翼翼,“别乱说话!姜小姐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了。”
姜兮诧异的看了眼过于谨慎的谢媛:“阿姨,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
谢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她揪紧衣服,下定决心般,灼灼的盯着姜兮:“姜小姐,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心中微紧,姜兮联想到刚才谢蓁蓁说过的话,在确定那句话的真实性。
“蓁蓁,你先出去。”谢媛朝谢蓁蓁示意,眼中带着急迫。
谢蓁蓁微怔,却没多说,走到门口守着。
“姜小姐,萧晴是你母亲?”谢媛说出那个名字,眼睛都颤了颤。
姜兮看她:“是。”
谢媛犹豫,试探:“她真的去世了?”
闻言,姜兮眸子更为深邃:“准确的说,她或许是失踪了。”
“那就是了,肯定是他们……”谢媛低喃,提到那些人她就颤了颤,她闭上眼,激动地又睁开,声音尖利,“姜小姐,你母亲肯定是被那些人带走的,她肯定还没死,还活着!”
姜兮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谢媛眸光通红一片,敬佩无比:“我叫谢媛,以前照顾过小姐,她救过我,是我最为敬重之人,我知道小姐身份不简单,蓁蓁的父亲是替她办事的,后来……”
接下来,谢媛说不下去,对她而言,萧晴是给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如神明般的存在。
姜兮垂眸,手指微顿:“那你丈夫呢?”
谢媛眸光黯然,带着恐惧:“二十二年前他就去世了,那天晚上下着暴雨,他带着满身血迹回到家,我当时怀着蓁蓁,什么忙都帮不上,之后连夜被小姐偷偷地送到镇上。”
“再见怀远时,是他的尸体,我在那个镇上一待就是二十二年,直到前段时间才见到你和蓁蓁视频,我心难安……”
谢媛说的断断续续,声音几乎哽咽,像是沉寂在当年,浑身战栗不止。
二十二年,她低调做人,一个人带着孩子长大,吃着所有的苦难,周围稍微风吹草动她都要心惊胆战好几天,害怕是那个雨夜里的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没想到的是,她依旧没有保护好谢蓁蓁,让她受尽苦难。
当年,薛怀远对她说的最后的一句话便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想到满身血迹的薛怀远她都会从梦中惊醒,枕头濡湿,疲惫惊惧到不能自已,仿佛他身上的血还在她的手上。
“姜小姐,你是小姐的孩子,一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谢媛抬起头,她擦了擦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眼睛格外沧桑,“那些事我虽然不懂,但如果你想查,我一定会帮你,就像是怀远帮小姐一样。”
怀远守护的人,她也愿意换种方式继续守护。
姜兮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只觉得闷的透不过去,若谢媛说的都是真的,薛怀远为她母亲送了性命,这里面的情义得多重?
而萧晴的身份,此时像团迷雾,密密麻麻的缠绕过来。
很多事,掺杂在一起,像密不透风的茧蛹。
萧晴是谁,她又是谁,雨夜之中的人又是谁派过来的……
这些事,姜家的人又知不知道?
许久,姜兮声音若即若离。
“媛姨,你留下来吧——”
------题外话------
下章晚点——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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