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剑

    范离沉默良久，问道：“我猜想朱雀阁那幅画上的女子就是祖师玄女吧？”
    “你猜得不错，正是祖师玄女。”
    “想不到王诩竟然是玄女的情人……”范离低声自语，仿佛进入了半催眠状态，全然忘了身旁还有师姐的存在。
    “住口！”青莲突然直视范离的双眼，“念在你今日初次冒犯祖师，我且饶你这次，若然再犯，定教你尝尽苦头。”
    这是范离第一次见青莲发怒，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从千年前祖师的八卦爱情故事中回到了现实，范离问：“师姐你真的认为我是天机？”
    “你一定是天机！”青莲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心缘宝镜选定之人。你自有你的天命，而我只关心师尊的遗命。”
    青莲仙子显然已经没兴趣继续这场对话。
    范离抛起一枚丹朱异果用嘴接住咀嚼起来，顺带还竖起一根大拇指点赞：“口感不错！丹朱异果果然不负盛名。”
    青莲转身走出了茅屋，身后传来范离懒洋洋的声音：“忘了问一下茅房在哪了，另外，师姐你今晚很美！”
    屋外的青莲闻声停下了脚步，只见她纤手微扬，一枚由神念凝聚而成的细如针芒的青光从她的指尖激射而出，直奔范离的大腿而去。
    “哎呀疼死我了！”范离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管好你的嘴！”屋外传来青莲冷冷的声音，“这般大的千绝峰，你自行寻处解决。但有一点，不得污我镜湖之水！”
    青莲说罢飘然而去，空留范离一人在茅屋中发呆。
    什么意思？难道我飘渺宗门竟然真的连个厕所也没有？难道她已经达到不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境界？
    范离心中这样想着，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双手枕着后脑躺在榻上，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离奇。
    想到慕青时，他微微叹了口气，恐怕也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找她了……
    子夜时分，范离被腹中的一阵巨痛惊醒。
    他感觉身体好像在火炉旁一般滚烫，体内似乎有一股暖流正沿着经脉四处乱窜。
    他急忙起身点燃火烛，脱下衣袍后他才发现，他的整个上半身的肤色已经呈现出赤红色，就像被刮痧过后的颜色。
    不会是中毒了吧？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想法。
    难道是过敏反应？似乎也不像，过敏在他印象中是不会出现腹痛的。
    这是什么情况？那丹朱异果这是要让我内力无中生有的节奏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体内的暖流这时却越窜越快。
    每逢停滞之时就好像有某种莫名的力量试图冲破他体内的障碍，这时他便会出现剧烈的疼痛，就像肌肉被撕裂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那股暖流竟然越变越强大，如果此前它还只是潺潺地溪流，那么此刻它却已经演变成了汹涌澎湃的大河。
    他不知道青莲住在千绝峰顶的哪个角落，情急之下只能跑出茅屋，双手聚拢成喇叭状朝着四周大声呼喊：
    “师姐
    “青莲仙子
    “我出大问题啦”
    许久之后，峰顶东南方向这才远远地传来了那女子幽幽地声音：“今夜你便去那镜湖中歇着吧，些许症状明日自然就好了……”
    什么意思？又要泡夜光浴？虽然我年轻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这叫什么事！
    范离很郁闷，他严重怀疑这是青莲仙子在惩罚他，无奈眼下也别无它法，只好任由她摆布。
    他于是回屋捧着烛火摸黑往镜湖方向急匆匆赶去。
    湖水中折腾一夜，范离也难受了一整夜，这一晚，湖水再次重复自动涨跌升降的故事。
    翌日清晨，湖岸边传来范离极度不满的喊声：“我抗议！你这果子对我有毒，我严重怀疑你是在故意折磨我。”
    范离光着膀子对着岸边轻纱覆面的青莲仙子振臂高呼。
    “何谓抗议？”
    青莲说出的话让他瞬间石化，他高举的右手顿时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再次瘫软在了温潭的浅水之中。
    ……
    ……
    此后数日，范离每天大清早就前往朱雀阁跟随青莲练剑，夜晚青莲便传授他一些修行的入门知识，诸如听息、观光、吐纳、心斋等等基础理论。
    由于他毫无修行根基，加上天性对习武修行不是很感兴趣，所以进展非常缓慢。
    这几日里，青莲亲自监督他继续服食丹朱异果，并且禁止他出去猎食野味，每天夜里他依然会出现那晚的“过敏”反应，之后便只能去镜湖中折腾一夜。
    湖水每晚依然神奇的重复着自动涨跌，醒来后他必然发现自己又睡在了岸边的岩石上。
    更为令他吃惊的一件事情是：自从开始吃丹朱异果，除了开头几天身体还时不时能排泄出一些脏物，此后便越来越少，直到再无排泄之意。
    除此之外，那丹朱异果非但没有让范离的身体产生副作用，这些天他反而觉得精气神越来越足，脚步感觉越来越轻快，肌肉的力量也好像一天天强大起来。
    除了每天早晚能与青莲见面外，其它时间范离没处打发，于是便继续倒腾着作出了几件简陋的家具。
    范离身上的衣衫已经破得几乎要衣不蔽体，他也不好意思张口问青莲讨要。
    如果有人能见到朱雀阁前每日准时清晨练剑、晚间调息打坐的那一男一女，这一幕一定会让他终生难忘。
    因为这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协调了，衣衫褴褛的少年与出尘的白衣仙子一同舞剑时，那少年看起来既笨且拙，明显不是练武的材料。
    白衣女子却极有耐心，不时地停下反复纠正他的剑招，看着教人唏嘘感叹的同时又着实心生羡慕，此等好事怎么就落不到咱的头上呢？
    自从那晚范离与慕青围炉聚餐之后，除了青莲之外，他在千绝峰顶再没见过第三个人，包括那四位年轻的修行者。
    每次他问起慕青的下落，青莲的回答一如既往。
    他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便这么继续在千绝峰上混着。
    寒夜无人时，他只能反复尝试着在脑中观想商君送他的《浩土经》，前几次一如既往的失败，这天晚上却突然发现已经能继续看到后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