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火在一旁看着雪仙子施展剑术,不由得心中暗暗震动。这雪仙子的剑术固然了得,但真正令他惊讶的是,这雪仙子的剑术,居然有古剑典的影子。难道天阳国皇室剑术也是来源于古剑典吗?
雪仙子一套剑术堪堪施展完毕,突然娇叱一声,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长虹,在空中一折,又落到地上,现出一个赤着双足的绝代佳人来。只见她白足如霜,皓腕胜雪,雨后的夕阳照在她绝美的脸庞上,令人感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宁静,晚风吹过,更显得她飘飘欲仙。
燕赤火见过的美女委实不少,但瞧见雪仙子的真实面貌,仍不禁为之一动。这时听见那中年美女说道:“你的剑术虽有长进,但还不够。原因就在于你的道心,尚未达到道心通明的地步。”
雪仙子道:“姑姑,如何达到这道心通明的地步?”
那中年美妇说道:“这只能你自行体悟,我是教不出来的。其实你要不是非学了这门剑术残篇,道心通明这一步,推后也不打紧,但现在你达不到这个地步,剑术永远停留在御剑术这一关,再怎么长进,也不过是熟练度而已。”
燕赤火微微一怔,他也是道心磨练还欠着火候,因此剑术卡在剑意这一关,御剑术更是连门都没有摸到。
雪仙子道:“姑姑,你是怎么体悟的呢?”
那中年美女微一沉吟,却飞到空中,一指宫外,说道:“你瞧。”
雪仙子也飞到空中,如今正是秋季,秋雨初停,但见外面的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已经泛黄,更有一些落叶堆积,几个行人打伞走过,禁不住寒气,却都佝偻着身子,瑟瑟发抖。
雪仙子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中年美妇。
那中年美妇吟道:“萧萧远树流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你觉得怎么样?”
雪仙子不解何意,随口答道:“秋天秋雨落叶,景色颇佳,文人墨客往往吟诗作赋,本不出奇。”
中年美妇一指那些行人,说道:“这些行人可曾感受到?”
雪仙子道:“这些行人一世只为生计奔波,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心情体会这景致。”
那中年美妇道:“不错。在世俗间,觉得这景色迷人的,只有那些不为生计所愁,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品茶,这才有闲情逸致赏玩景色。这说明什么?说明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即便看到是的同一件事,领悟也不同。你明白吗?”
雪仙子茫然地摇了摇头,那中年美妇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怪不得你,我在你这这个年纪时,根本也不能达到道心通明,比你现在还差得远。”
雪仙子不知该如何回话,默然不语。
燕赤火却心中一震,暗道:“原来如此!身份不同,所处的地位不同,领悟就不同,所以克己一道,绝不能按师父所说的来。”
他是杀手出身,又是剑修,杀伐之意过重,倘若能在这方面有所收敛,做到所谓的克己,道心自然是更上一层楼。但剑修杀伐果决,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最忌这种强行收敛杀伐之意。
这克己便与他的修道之路相冲突,在赤松子的指导下,燕赤火一直在这两者之间寻觅一个平衡,却一直没有找到。如今听了这中年美妇的话,立即知道这些年道心修炼,都走错了路。
天道自然,道心也是自然。他多年来的道心磨炼却是一种压抑。这叫做天理压制人欲,绝非真正的道心!真正的道心是随心所欲,顺势而为。燕赤火又想道:“那些魔道修士尽是随心所欲,但在道心上修炼,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我明白了,所谓随心所欲,顺势而为,不是胡乱作为,这叫做无为。”
所谓无为,那并不是说道心不求有所作为,只是指道心要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不可违反天时、地性、人心,不能仅凭主观愿望和想象进行修炼。
想到此处,燕赤火只觉得全身一轻,似乎冥冥之中领悟了什么,那万剑剑意的奥秘已经完全洞彻,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真想放声大笑,多年来困扰他道心磨炼上的克己一关,已经被他度过,万剑剑意已经彻底掌握。
这时,那中年美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瞧见燕赤火所化的虚空蜘蛛,脸露惊讶之色,说道:“雪儿,你这虚空蜘蛛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雪仙子闻言,回头一望,也是一惊,失声叫道:“它身上怎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剑意!”
她又说道:“今日我刚刚买下,这只虚空蜘蛛也是刚刚被擒下来,野性未除呢。”
那中年美妇道:“这虚空蜘蛛居然也懂得剑意,是天生异种,可是少见得很,你可要把它收好,平日也不妨指点它一下剑术。”
那中年美妇又取出一块令牌,说道:“你用这块令牌便可以到冷阳泉修炼,顺便也带着这只虚空蜘蛛,说不定,它到时还是你一个有力的助手呢。”说完,她化为一道流光,倏地飞走。
雪仙子紧紧握着这块令牌,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
次日,雪仙子带着燕赤火所化的蜘蛛来到皇宫中的一处宫殿。那宫门外有两个卫士把守,见了雪仙子都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公主,不知公主玉驾光临,有何贵干?”
雪仙子道:“这里是冷阳泉,我自然是要到这里修炼了。”
其中一个卫士道:“公主,现在还没有到你修炼的日子。”
雪仙子将昨日中年美妇给的玉牌取出,说道:“这个可不可以?”
那卫士接过来一瞧,说道:“有了冷泉玉牌,自然没有问题,公主请进。”
雪仙子收回玉牌,带着燕赤火走入宫殿。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石室当中。这石室占地约为一亩,室内充满着白雾,奇冷无比。里面却是一潭清水,汩汩翻腾,白雾便是从这水潭中升起的,四周则是石块砌成窄窄的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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