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静清点起了书架上的画卷和书简,但这过程中她还是有点心神不宁于是对路浅溪说…
“浅浅,你去看着点季院长。”
“好的!”
路浅溪也顾不上研究赵怜像下面的那枚‘恐龙蛋’了,她跑到了高台的边缘向下面看了一眼。
整个陵墓内的空间从这里望去其实非常之大,这段时间里那些学长学姐们已经在地面上放好了照明用的灯光。
路浅溪借着这个灯光也看见了正在向着陵墓外走去的季院长。
只是季院长突然被一尊落单的兵马俑给吸引了。
等等…那尊兵马俑之前是站在那里的吗?
路浅溪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那尊落单的兵马俑身上,它实在是太显眼了。
下方的兵马俑集团军阵列整整齐齐,放眼望去能让强迫症感到极大的满足。
结果那尊兵马俑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队列外的走道上。
是千年前的工匠放错了吗?还是刻意放哪里的,可是那地方又不太像是领队站的位置。
路浅溪正琢磨这个时,她听见了什么东西在拱动土壤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路浅溪微微一惊想出声喊些什么,但还是晚了一步。
季院长此时已经走到了这尊特立独行的兵马俑身前,他的身体这些年确实不行了,可他记忆力很好。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进来时所有兵马俑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一个军阵,应该没有多出来的这尊兵俑啊。
“你是从哪跑出来的?”季院长带着调侃性质的语气,问了声这尊手持战戟的兵俑。
它没有回答季院长,它当然不会回答,这些沉默的卫士已经在这里静静守卫了千年。
季院长摇了摇头也没再纠结这个了,准备走出陵墓外时,在他身后突然传来了路浅溪的急呼声。
“院长小心!有一只野猪往你那边冲过去了!”
路浅溪站在这上面才注意到,在陵墓另一个阴暗的角落还有一个兽洞。
在兽洞里真躲藏着一只体型健壮的野猪,它好像也是找准了时机准备逃离这里,而它选的那条路上的活人刚好就只有季院长这一位体弱的老人!
于是这是野猪直接从兽洞里冲了出来,直挺挺的向着季院长冲去。
“糟了!”
马跃的反应也更快,他抬起了手里的猎枪瞄准了那只在横冲直撞的野猪,一枪稳稳的射中了那只野猪的臀部。
枪中的麻醉针的剂量可以让大象直接倒地,可马跃发现这只野猪大到夸张,足足有半人之高,冲撞起来简直像是一辆迷你坦克。
更糟糕的是他的两位战友都打偏了,他们带的猎枪需要再次装弹才能继续射击,而在换弹期间那只野猪已经冲到了季院长面前。
“院长,快躲开啊!”路浅溪焦急的喊着。
躲?能往那躲?陵墓的这个过道并不算宽,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并肩,但这只野猪面前就算有三人宽的过道也没用!
更重要的是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尊兵俑!
季院长做出了每一位考古人都会有的本能动作,那就是挥身挡在了那尊兵俑前,就算他知道这样做完全就是徒劳,可这就是他本能的动作。
在眨眼间那只野猪就冲到了他身前,野猪哼哼的咆哮声,还有路浅溪焦急的喊声和马跃的怒呵声混杂在了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放缓,季院长在这一刻意识到这似乎就是人生的走马灯?但他不甘心!这座陵墓中还有那么多珍贵的文物等着他去研究…就这么死了。
就像是听见了季院长的心声一样,无数混杂的声音中突然一个无任何感情却带着威压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在他耳边‘响起’。
‘退下!孽畜!’
然后就是一阵风。
季院长只感觉自己耳边掀起了一阵飓风在一瞬间席卷而过!那是一柄战戟!
一柄战戟裹挟着破空之势从季院长身侧猛然刺出,正中那只冲撞而来的野猪眉心。
这柄战戟并未开锋,所以未能刺穿这只野猪的眉心。
但巨大的力量却在一瞬之间就将这只野猪的脑袋摁在了地上,这只野猪的后蹄因为承受不住冲击而扬向了半空!
这一刹那陵墓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将那只野猪摁倒在地上的战戟,还有手持战戟的主人,正是站在季院长身后的那尊兵马俑。
不管是马跃,还是许文静又或者是其他大四的学长学姐们,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那尊兵马俑动了?不止动了,还一戟刺出将那只半人高的野猪摁倒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就只有路浅溪一个人反应了过来,她高声的对着季院长还有那尊兵俑喊着。
“小心!那只野猪还有力气!”
果然如路浅溪所喊的一样,这畜生还有再战之力,它直接鼻尖一拱就将刺在它眉心的那柄战戟给直接挑飞到了半空之中。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紧绷到无法再继续跳动,而他们在这一刻也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那尊兵俑的动作。
战戟被挑飞的下一秒,兵俑的手就搭在了季院长的肩膀上。
肩膀上传来坚硬的厚重感,让季院长侧头看清了搭在自己肩膀上…那个布满了灰尘的手。
堆积在这尊兵俑身上千年的尘土在这一瞬间被抖落,它将季院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走到了那只再次站起的野猪前然后猛然举起自己的手,重重的对着这只野猪挥下。
这一击力气非常之大,大到了兵俑的手上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痕,野猪依然还有站起来的力气。
这尊兵俑再次双手合拳,重重的砸在了野猪的额头之上,这一砸让这尊兵俑双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全部碎裂。
野猪吃痛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石头玩意儿好像…打不过啊?
它脑子晕乎乎的后退了好几步,哼唧了几声左右看了一下,打算直接冲烂旁边那些不会动的兵马俑阵逃离时…
那些还静静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兵马俑们,突然…集体整齐划一的转头看向了它。
在这一瞬间这只野猪的每一根猪毛都倒竖起来了,现在…好像只有一种方法了。
啊!我死了!
野猪直接四腿一翻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灰尘。
这只野猪虽然晕了过去,但整个陵墓中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态。
虽然军阵中的兵马俑们在竭力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陵墓中还是有不少人看见了!
这些兵俑刚才绝对是动了吧!阵列中那些转头的兵俑可能还用什么机关之类的糊弄过去。
但在场所有人可都是见到了有一尊兵俑痛揍了那只野猪啊!
就算那尊兵俑也很有自觉性的…瞬间还原了自己在古墓中最初手持战戟的立正姿势。
可你的战戟都被野猪拱飞到天边去了,半只手也都碎掉了,还假装自己不会动有什么用?
此时在场中所有人就只有路浅溪从高台上快步跑了下来,一路来到了季院长身边。
季院长也在忙着埋头捡那尊兵俑跌落在地上的手部碎片。
“院长,您没事吗?我来帮您…”
路浅溪也加入了这个捡碎片的行列,修复碎掉的文物本来就是他们考古人的本职。
掉落在地上的碎片路浅溪和季院长没用多久就捡完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碎片飞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浅浅这件事…”季院长还想嘱咐路浅溪对兵俑的事保密时…
路浅溪腼腆的笑了一下,她一手捧着兵俑碎片,一手拿出了手机将…人气已经翻了一倍的直播间展示给了季院长看。
这个意思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已经全都直播出去了,移动的号码在这里竟然是满格的。
全国人民上下有两万多人通过直播,亲眼见证了那尊兵俑徒手拳打野猪精。
季院长看着直播间弹幕上已经开始刷起了一大堆问号的直播间。
还有什么‘确定这是陶俑,而不是古代的战争机械?’‘请问这是古代神话电影的片场吗?’‘华哀王是怎么造出这东西的?’‘问题关键是华哀王能造出这玩意儿是怎么被邓载砍头的吧?’的弹幕。
季院长看着这些弹幕头都要大了,他也想知道华哀王是怎么造出这玩意儿的,还有他造这玩意儿想干啥!
可现在他要做的是控制舆论,按理来说关闭直播间然后封禁网上相关视频才是最好的选择,可这样做恐怕会让节奏更炸。
于是季院长对路浅溪比了一个‘做点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手语。
路浅溪还真看懂了这个手语,于是她将镜头转向了自己。
“那个在这之后我会根据华哀王的生平来讲解这些文物的来历和可能的作用!”
路浅溪也当过好几次博物馆的讲解员,所以轻车熟路。
可就因为她的轻车熟路说到了一半,路浅溪却突然卡壳了。
因为根据她还有在坐的观众们了解的华哀王生平,他怎么样也不可能造得出这样恢弘的兵马俑军阵啊!
古代帝王的墓葬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他生前的生活…这一气势如虹的兵马俑军阵就代表的意思就是…华哀王哪怕死后也希望能在九幽地府之下征战。
但问题是华哀王连一场仗都没打过就被邓载斩首了,难不成他在阴曹地府找邓载算账?
成吨的疑惑让路浅溪卡了壳,全程在观看这场直播的观众多数都是历史爱好者,他们也因为这事儿争吵了起来。
“大家别吵了,或许陈曦写的后主传原稿能有新发现。”路浅溪的话确实让直播间的争吵停止了一小段时间,但很快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闹腾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所以…什么时候能看陈曦亲笔写的后主传原稿?’‘没有后主传原稿看我要死了!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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