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系统的那些年

    嘭、嘭、嘭。
    皮球被拍在地面上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又一个球从远处滚来，上面画满了涂鸦的小皮球一路滚到了楚风鸣的脚边，撞到了他的脚跟后，又滚向了远方。
    “嘻嘻。”
    孩童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快来玩啊，快来找我们玩啊，快和我们一起去拍皮球呀！”
    孩子天真烂漫的嬉笑着，男童与女童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为本就阴森的商城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赵漠胆子不大，死死的拽着南城的袖子不放，南城嫌恶的拽了半天也没拽开，最终又是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被赵漠缠着的南城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派不上用场了，楚风鸣捡起了身边带血印的球，道：“我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别动。”
    南城咬牙切齿道：“我倒是想动，但我动的了吗？！”
    赵漠打开是想通过拽衣袖这种行为来抑制自己的恐慌，同时表现出自己的弱小可怜以及无助——但他的恐慌大概比他自己想的还要更大，南城的袖子已经快被拽烂了。
    他整个人发着抖道：“怎么办，我没有对付鬼的道具……那家伙说过这个世界不会有鬼的啊………”
    那个家伙大概是指他上一任宿主，楚风鸣认为很大概率那个宿主便是指小王，楚风鸣向南城比了个手势，南城不情不愿的点头应了。
    他连续打了几个手势，示意情报他会套的，人他暂时也会保住的，你赶紧麻溜的滚，解决事情然后把这遭了瘟的混蛋给他拽下来。
    楚风鸣如他所愿，拎起小皮球就滚了。
    “来和我们玩呀。”
    两个孩子嬉嬉笑笑，隔着货柜朝着楚风鸣扔出了又一个小皮球。
    皮球上的血手印更多了。
    “我来了，你们在哪呢？”楚风鸣温声问道。
    男孩女孩都没有发声，他们静默了片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告诉你的话，你会来找我们玩的吗？”
    他们问的可怜巴巴的，就像个渴望着大人手里糖果的孩子，软糯如天使般的嗓音几乎能将任何人的心给柔化，让人不忍心拒绝他们所提出的任何要求。
    楚风鸣却半点没感受到他们的惹人怜爱，他一颗铁石心肠完全不受两个孩子渴望的触动，不仅如此，他还悄然的提高了警惕，做好了随时应对攻击或是主动攻击的准备。
    但他脸上却恰到好处的做出了放松的神情，楚风鸣的眼里带着几乎能以假乱真的慈爱感情，温柔道：“你们希望我陪你们玩什么呢？”
    “我希望你陪我拍皮球！”男孩笑嘻嘻的说。
    “我……我也希望你陪我拍皮球……”女孩的声音有些羞怯，却也带着挡不住的跃跃欲试。
    楚风鸣心下有了点数，他继续诱哄般问道：“你们都希望我陪你们拍皮球吗？”
    “嗯，我希望哦！”
    “我、我也是！”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楚风鸣点了点自己手中的球，“我随时可以陪你们玩，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希望我同时陪你们两个人玩，还是先和你们中的一个玩？”
    男孩和女孩一直拍球的声音停下了。
    楚风鸣轻笑一声，知道他们的话里果然存在着骗局。
    之前他们一直叫楚风鸣一起玩的时候都是异口同声的说话，但说到陪他们拍皮球时，他们却是分开应答，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同时希望楚风鸣陪他们一起玩，而是分开来陪他们玩似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两个孩子小声的交谈了起来，楚风鸣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却能感受到他们此时不悦的情绪。
    片刻后，女孩小声的抽噎了起来，楚风鸣听见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好像她正在离开这里一般。
    当女孩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楚风鸣的身边开始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
    万物静谧，凉风徐徐，渗人的风从墙面里吹出，刮到楚风鸣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直入骨髓的冷。
    “已经很久没这么冷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好像是在某个冰河世纪的任务来着？”楚风鸣呼出一口白雾，低头打量了一眼脚下的地面，“地面与其他货物均无结冰现象，看来受波及的只有我了。”
    俩小孩还挺玩不起的，提个问题不高兴了，还耍着花招报复人。
    索性这种极寒的感觉只存在了三四秒，如果再冻下去，即使以楚风鸣的体质来说也存在着被冻成硬邦邦的一大块冰雕的可能性。
    楚风鸣能感觉到男孩的怒气依旧高涨，但他却并没有下死手，很可能是他们杀人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
    “快来和我玩呀。”男孩死气沉沉的说，半点没了刚才的阳光感。
    皮球拍在地面的声音再度响起，男孩这次拍球的声音很重，就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玩拍皮球吗？”
    “嗯。”男孩敷衍的回答后，又是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开始吧！”
    “等等。”楚风鸣叫停的时候感觉到了男孩越发暴涨的火气，他能感觉到继续叫停下去后果会很不妙，但他依旧问出了最后一句，“在游戏开始前，我需要先知道游戏规则。”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某人在极端暴怒中磨着牙齿。
    “规则就是躲避球！”男孩咬着牙说，“先用球击中对方的一方视为胜利。”
    男孩说完，还未来得及抢先发怒，就感受到自己头顶的灯光被什么蒙蔽住了，第六感让他下意识的从原地跳开，跳开数米后，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皮球还在原地弹跳着。
    这正是他之前和女孩丢出去的那个皮球。
    “哦，反应还挺快的。”楚风鸣带着笑意的声音乍响，男孩猛然抬头，看见了正半蹲在货架上的他。
    楚风鸣像猫一般蹲在货架的顶端，手中端着另一个沾着血迹的皮球，他低头打量着男孩的造型，表情有些微妙起来：“你的样子，还真是有些特别。”
    何止是有些特别，简直能在他见过的奇葩造型里登顶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