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文兰转过头去,避开米佳的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见她这样,米佳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难受,不想勉强她,说道,“妈,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们就不说了。”说着话,想把话题转开,看着吴文兰又说道,“妈,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削个苹果。”说着话,米佳站起身来就要朝矮几那边过去。
吴文兰将她的手拉住,说道,“别弄了,我不吃。”
米佳站住,看着她又问道,“那我给你倒杯水?”
吴文兰摇摇头,拉了拉她的手,说道,“米佳,你坐下来,我们婆媳两来说说话。”
米佳点头,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
吴文兰看着米佳,好一会儿才有些自嘲的弯了弯嘴角,轻声说道,“今天之所以不想把成超的事情告诉阿越,一个是不想阿越为了这个事情担心,另外一个也不想阿越为了成超这个人而不开心。”
米佳点头,其实她的心思不难猜,不用细琢磨都能想通,看着吴文兰说道,“妈,我知道,但是妈,成超他是不是真的拿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事情来威胁你?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来解决,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吴文兰苦笑,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为我担心。”
看着她这个样子,米佳哪里能不担心,反手将她的手给握住,看着吴文兰说道,“妈,成越是你儿子,而我也是你的儿媳妇,你这样,我们怎么能不担心你。”
“我不挺好的吗。”吴文兰苦笑强撑着说道。
米佳轻叹,看着吴文兰说道,“妈,你以为成越今天没有看出来吗?他就算是回去了就不会担心你吗?为了你的事情,他也已经好几晚没有睡好了,每天翻来覆去的,问他都什么都不说,把心事全都闷在心里。”
听米佳这样说,吴文兰有些难受的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看着米佳,说道,“米佳,我真的没事,成超确实是威胁我怨恨我,但是这也是我罪有应得,当年确实是我失手把他的母亲给从天台上给推了下来,这是我欠他的,我就是还了三十多年,也还不轻。”
米佳摇头,并不赞同他的说法,看着吴文兰说道,“妈,你别这样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是有再大的怨恨这么多年来你为他做的也已经够多了,你不欠他的了。”
“米佳,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吴文兰说着话,眼泪就有些忍不住的落下来,伸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转开眼睛不看米佳,接着说道,“你不懂害死一个人的那种感觉是怎么样的,我每晚都会梦到她,成超说的没错,我对他好不过就是为了求心安,但是我真的后悔,如果能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哪怕我最终不能跟老成在一起。”
米佳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伸手将纸巾拿过来给她递过去。
吴文兰拿着纸巾擦了擦眼睛,再看着米佳说道,“所以成超再怎么样对我我都认了,因为这是我的报应,欠他跟他妈妈的,我无话可说。”
米佳没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听着。
“其实今天下午成超骂我的那些话骂得并没有错,我就是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我愧疚却没有勇气承担当初错手杀人的行为,只能在成超的身上死命的讨好以求救赎,可是我却忽略了我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从小到大一直要求他也来为我当初放的错误来弥补,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当初江雅文和成超的事情,我明知道成越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可是我还是要他把这个事情给压了下来,我知道当初成越一定是恨死了我,可是我却一点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哪怕是当初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过,可是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救赎心安而选择了忽略。”这样说着,吴文兰的情绪越发有些激动起来,眼泪比刚刚流得更要凶猛一些。
看着这样的吴文兰,米佳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轻声安慰。“妈,别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成越不在意了,他不恨你,因为你始终都是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这是对他最大的恩情,他不会恨你的,真的。”
吴文兰点头,边哭着边说着,“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
“妈妈。”米佳从床上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在她的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安抚着,“不说了,我们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再也不说了……”
吴文兰这样靠着米佳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把情绪给缓和下去,再从米佳的怀里退出来,看着米佳的眼睛说道,“米佳,今天的事情别告诉成越,我不想他再替我担心。”
米佳点点头,答应道,“好,我不告诉他。”
吴文兰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然后再看着米佳说道,“我没事了,别担心我。”
米佳点头,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问道,“妈,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吴文兰摇头,说道,“我有点饿,想吃点稀饭。”
听她说饿想吃粥,米佳忙说道,“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心想晚上她确实是没吃什么东西,可能是刚刚她把心里的这些话全都给说出来了,整个人也就轻松了。
吴文兰点头,说道,“好。”
米佳冲床上站起身,拿过一旁放着的包包,边穿外套边说道,“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
见她要走,吴文兰将她叫住,说道,“米佳,帮我再带一个咸鸭蛋,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米佳笑着,“欸,我记着了,一起给你带回来。”
吴文兰笑着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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