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的喜宴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帝国三军元帅、六星上将杨浩宇，神力s++，是整个首都星系唯一一位可以在神力层面与皇帝抗衡的人。
周秦进入杨浩宇在外庭军部的办公室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以为的一个身着军装的老头子。
杨浩宇穿了一身很老牌的三件套，一个古董怀表揣在他马甲的兜里，露出一条显得斑驳的铜链。黑色短发稍微有点显长，然而他的眼睛在黑色刘海下却分外明亮。年龄看起来不大，只有四十来岁的感觉。
他带着一副秀气的金边眼镜，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身后是一整面墙的古代实体纸质书籍。
自周秦进入他的办公室后，杨浩宇一直在打量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皇太子，就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日安，元帅。”周秦和他问安。
“日安，殿下。”杨浩宇慢吞吞地站起来，微微给他鞠了一躬。
“请坐。”杨浩宇指了指书架前一张旧的有些凹陷的单人皮沙发说。
周秦在那张沙发上坐下，身子一直往下陷，好像里面的弹簧年久失修了一般，他猜测元帅对于这种老派的摆设风格情有独钟。
“有什么感兴趣的书籍，您可以自行取阅。”杨浩宇说。
周秦看了看身后的书架，从就近的几本书里，抽出了几本有关神力的古老理论著作，开始看起来。
他以为杨浩宇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所以让他先看看书。
可是杨浩宇依旧坐在高脚凳上，靠着窗框，仔细盯着他看。
“元帅……”周秦看了五分钟忍不住抬头。
“继续看，殿下。”杨浩宇说，“您踏入这道门槛，就是我的学生。请按照我的课程设计进行学习。”
周秦叹了口气，继续看起了手里的书。
他将三四本神力的书看完，他已经开始怀疑杨浩宇根本就是无视皇帝的命令，决定在上课的时候敷衍了事——反正他支持晴王，跟皇帝不和是一定的。
直到课程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
“殿下看完了吗？”杨浩宇问他。
“是的，我看完了，元帅。”周秦说。
“我看您挑了一些神力方面的古早读物在看。”
“嗯，咱们这门课程不是神力提升吗？我想着看些这种书，比较符合主题。”周秦像个好学生那样回答。
杨浩宇嘴角翘了翘：“很好。您考虑的很对。”
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周秦出乎意料。
“现在，把过去您接触的所有神力相关的知识、理论，包括您刚才看过的那些东西，统统从脑子里抛掉。”杨浩宇说。
“对不起，我没明白。”周秦怔了好几秒，才条件反射地说。
“这很难理解吗？”杨浩宇问他，“就是忘掉之前您所有接触过的神力锻炼提升方法。”
“我从没学过神力提升法。”周秦说，“我的神力评级您也知道，只有b+。我从知道结果的那天，就放弃了神力提升。所以我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神力提升训练。”
这次杨浩宇的笑容带上了一丝嘲讽：“神力评级……那就是个笑话。”
“元帅，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杨浩宇站起来，走到周秦身前问：“殿下，您觉得神力是什么？”
“神力是个人意念对现实世界的强干扰。”
“回答得不错。教科书一样的回答。”杨浩宇点头，“在您刚看完的那本神力著作里，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写的。”
他补充道：“您真的很好学。”
周秦被杨浩宇毫不按照套路出牌的风格搞得有些烦躁起来。
“元帅，如果有什么我说得不对的地方，请您直接指正。”周秦说。
“不，您的描述很准。”杨浩宇说，“只是您没发现，这个在小学课本里就存在的神力定义，并没有说明神力究竟是因何而产生的吗？神力是意识对现实世界的强干扰，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强干扰？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强干扰呢？”
周秦沉默。
“神力，是一种欲望、一种渴求、一种发自内心的执念。”杨浩宇说，“神力的强弱，就取决于这种执念的强弱。”
“按照元帅的说法，偏执狂的神力岂不是应该最高？”周秦说。
“难道不是吗？”杨浩宇反问他。
周秦一怔。
“您的母亲，皇帝陛下，难道不是个偏执狂？”杨浩宇问，“或者您觉得我看起来不像个偏执狂？”
“皇太子殿下，您有想要的东西吗？”杨浩宇问他。
“有。”周秦回答。他可以很快速地给出答复，他的野望——帝国的皇位。
“您愿意为之付出什么？”杨浩宇又问。
“一切。”周秦说，“我的生命、财富、权力、地位。”
杨浩宇笑了笑：“这怎么能算一切？您能用您心爱之人做交换吗？”
周秦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您犹豫了。”杨浩宇说，“您的执念不够深。这点上您不如皇帝。”
周秦忍不住嘲讽道：“难道我和元帅说，我愿意献祭上我最爱的人，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就能从b+神力一跃而上，与您和皇帝比肩，成为s++神力的拥有者吗？”
杨浩宇并不生气，他说：“谁告诉您，神力评级就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公理了？人类在不断成长，各类科技理论也在向前推进，现在看起来是绝对准则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展现出它的局限性。举个最基础的例子，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牛顿三大定律在低速宏观的世界是正确的，但是到了高速微观的世界里却不适用，高速微观世界里量子力学曾经也被认为是唯一的路径。但是实际上这些年来所有的前沿科技每时每秒都在被新的理论所刷新着。为什么对于神力的研究，依旧故步自封、举步不前？您拿起三百年前的理论著作，依旧可以适用于今天。这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周秦冷静了下来，杨浩宇所说的话，并不是要为难他，而是真正形成了一种针对神力的独有视角。周秦尊重知识也同样尊重传授知识的人。
“请您指点。”周秦恭敬地说。
“神力是可以训练并提升的。”杨浩宇说，“我们刚说了神力是什么，这是神力的起点。我现在要告诉殿下的是神力的终点。有了起点，有了终点，我们才能探索中间的道路。”
“神力的终点是？”
“具象化。”杨浩宇说，“足够强大的神力，能够引起物质世界的巨变，形成具象化的形态。当然神力的形态呈现其实有一定的不同。就目前看来，人类的神力具象化形态与信息素有一定的关联。比如说……我的信息素是竹叶的味道……那么我的神力具象化就是……”
杨浩宇微微一抬手。
周秦感觉一种强大的神力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那与皇帝陛下的威压完全不同，甚至你感觉不到这种神力所能带来的威胁。
他恍惚中，闻到了清风吹拂竹叶的清香，置身于一片偌大的竹林之中，竹叶轻飘飘地落下……一切都显得分外地静谧。
直到落下的竹叶像是利刃一般，划开了周秦的西装衣领。
“竹。”杨浩宇说，“这就是我的神力形态。”
“如果说某个人的信息素是奶糖味，难道他的神力就是一块奶糖？”周秦觉得不可思议。
“不，拥有这种甜腻信息素的，往往是omega。而一个omega的神力，是不足以具象化的。”杨浩宇道，“甚至大部分s级的神力拥有者，都还不曾触及到神力具象化形态的门槛。可以说神力形态的具象化是区别超高阶神力和高阶及以下神力的重要标志。”
“比如说您的母亲，皇帝陛下，神力级别s++，她的信息素味道是火焰燃烧的炙热味道，她的神力形态就是火。皇帝的弟弟，雍繁亲王殿下，神力级别s+，他的神力形态是极乐鸟。昨天傍晚时分，我感觉到了一个新的神力具象化形态的形成，它虽然现在形态模糊，但是它仿佛产生于神力的共同源头，虽然没看清具体神力形态，”杨浩宇说，“但是很有可能是一个刚诞生的s+级神力者，甚至未来会成为更高阶的神力者也犹未可知。”
杨浩宇半个小时之内输送给周秦的信息量，比之前他十几年来对神力的了解更多。
新的s+神力者？
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吗？
周秦告辞的时候，杨浩宇并没有给他留作业，这让他简直松了口气。
“我希望下次来上课的时候，您能找到自己的执念。”杨元帅的要求，比作业要求还难还玄乎。
“如果我找不到呢？”周秦问。
“那您可以考虑不用再来了。”杨浩宇淡淡地说，“那么我会全力支持晴王的修改宪法预案，并保证它在议会上的通过——反正在您看来我应该是个‘晴王党’。”
“找到执念，或者选择将皇太子之位让贤。”杨浩宇道，“您在我这里没有更多的选择。”
他的口气认真极了，让周秦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周秦吸了口气：“明白了，元帅。”
杨浩宇点点头：“那么，下周见。”
周秦从军部办公大楼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杨浩宇刚才的话，接着通讯器传来了邮件提示音。
他打开一看，依旧是齐嘉羽给他的匿名信箱发过来的邮件。
标题：谜语。
附件一是银月点火装置设计图草案和他昨夜伪装后的简陋版点火装置的对比图——齐嘉羽花了半天的时间，就发现了这两者之间的相似处。这一点不奇怪，也侧面印证了齐嘉羽是真的对自己手里的研发项目十分热爱。
附件二是一个下亭区的地址，和一张纯黑色的邀请函。
“我查了一下，这个地址表面上呢是一个偏僻的飞梭维修工厂，但是内有玄机。它伪装得很好，可是依旧瞒不过我这双慧眼。”陈仓得意地说，然后它在挑战了周秦的耐心之后，抛出了答案。
“这里是一个地下机甲格斗场。”陈仓说，“背后的老板之一就是齐嘉羽。”
周秦一笑：“mw动力公司的副总裁，是地下机甲格斗场的幕后老板？”
藏得可够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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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胡扯伪科学，好难。
皇太子：我被按头学习伪科学，好难。
读者：……我们也好难。
今日孩子回家了，20多天没见，想她。铁打的周六二更得给孩子让位。抱歉了。今日无二更。
但是好消息是，岚下马上要开始锤爆一群渣渣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