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深深地看着萧晗,启唇轻语:“萧晗,我是把你当作亲人的,所以我才说出这番话。”
什么?!亲人?夜白把她当作亲人?不会吧?
“你说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你把我当做亲人?”他们才见几次面而已。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认识到了,不是每一个都值得信赖,包括你的亲人。
先是萧容和夏毅轩,再是萧颖,以及不久前的南宫珏,即便是亲昵如枕边人,也不能百分百的相信他。
所以,更何况是仅仅见了几面的夜白,而且,夜白还有欺骗她的前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有一种亲切感,所以我在心里把你当做我的亲人。”
夜白如实将心里想法说出来,等待着萧晗的评判。
萧晗,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但我知道,那不是喜欢,我只是想保护你,看着你安全,快乐,幸福,仅此而已。
“哦,是吗?你觉得我会信吗?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你就把我当做亲人,会不会太假?”
撇过头,萧晗不无讽刺地说着。
经过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她现在对别人的言行和举动,会不自觉地进行怀疑。
“那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顿了顿,夜白望着空中的明月,如是说道。
今天是十六,是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月亮在大地上撒下一层清辉,空灵柔美。
月光铺落在夜白的脸上,身上,夜白仿佛置身仙境的仙人一般,清冷飘逸。
如此美的景象,萧晗一时看呆了,等回过神,夜白已经把她的沉默当做许可,开始讲了。
萧晗在心里暗嗤,切,谁要听你的故事了,你不请自来,还赖在这儿不走,根本就是打扰了我喝酒嘛!
不过,萧晗还是在那静静聆听着,心里盘算着,只等夜白一说完她就赶他走。
“我的家乡位于东陵国的东边,那里沿海,有在夏日太阳下闪着光的白沙滩,沙滩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贝壳。
我们那里都是以打渔为生,靠海吃海,也算没有浪。村民纯朴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
所以,自我有记忆以来,村子一直处于祥和安宁之中,人们的生活也很幸福。”
说到这,夜白看着月亮的眼神闪了闪,眼中的希冀之光也逐渐消失,变得黯淡。
“可是,有一年,海上起了大风,滔天巨浪直扑我们的村子,村里的村民跑都跑不赢。”
听着听着,萧晗觉得自己仿佛能看到夜白说的那些景象,心情也跟着夜白的话而动。
“是发生海啸了吗?”萧晗不自觉地出声。
“嗯,是海啸。在那次海啸中,村长里死了许多人,包括我的父母和亲人。
而从那次海啸过后,村民们也意识到了海的可怕,所以拖家带口的离开村子。
而我已没有亲人,有好心的村民将我带出了村子,准备养我,在京城找到落身之所重新开始生活。”
好心的村民?可她似乎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人和他在一起,除了那个神秘的鬼面人。
萧晗又大胆猜测了一下,难道,鬼面人就是夜白口中的好心的村民?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安葬了我的父母,然后随他们离开了村子,往京城赶路。”
又停顿了一下,夜白苦笑一声,“呵呵,偏偏老天爷喜欢捉弄我,让我不得安生。”
“在赶路的时候,我们经过一座深山,养母被山里的毒蛇咬伤,急需就医。
养父就带着我们急急忙忙地往最近的城里赶,可能是心急,没留心,我们落入了土匪设计的陷阱中。”
土匪?!那那次海啸肯定袭击了不少沿海的村庄,而被逼无奈,有些人只能落草为寇。
“土匪将养父身上仅剩下的钱财都拿了去,为了救养母,养父拉着那些人的裤角,不让他们把养母的救命钱拿去。
可最后那群土匪还是拿走了钱,因为养父纠缠,就给了养父一剑,直中右边胸口。”
“所以,你的养父养母就这样死了?”
“是啊,就那样死了。养父被一击毙命,而养母因来不及就医也毒发身亡。”
萧晗一时有些唏嘘,不过也无能为力,只能干瘪瘪地安慰他一下。
“你的养父母他们是好人,即使他们死了,也有你记着他们。”
夜白回一直在月亮上的目光,转过头,对着萧晗轻轻一笑。
“谢谢你,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萧晗也笑笑,“那就好,那就好……”可说完又感觉怪怪的。
可夜白似乎没感觉,继续他的讲述。
“养父母死后,我就彻底成了孤儿。我每天都在担心,明天会不会死去。
呵呵,那个时候,对于死,我既害怕,又憧憬。”
萧晗想着,夜白一定在那段时间受了许多苦,不然,他不会有如此想法。
一个人只有对现实的生活彻底绝望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才会对死亡产生憧憬。
“甚至半夜惊醒过来,会掐自己一把,看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然后带着一身冷汗再次迷迷糊糊地入睡。”
“再后来,一次与街上的乞丐抢吃的时,我几次被推出来,最后一次,我拿着一根结实的木棍冲进去,将他们都赶走了。
我在吃的时候一直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不是那群乞丐,可我为了一口吃食,来不及去看是谁。
等我吃完,抬头看见的就是庄主。再然后,庄主把我带进了红庄,给我吃的和住的,还亲自教我学习武艺。”
讲到庄主时,夜白脸上有着明显的尊敬和感恩。
萧晗眨眨眼睛,擦掉脸上的泪水,可鼻头还是酸酸的。
一直感觉夜白冷冷淡淡的,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以为他天生是这种性格。
可没想到,在他的冷漠背后,是如此残破艰辛的过去,是小时候一次次的打击才造就了现在的夜白。
“所以,除了庄主,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但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因此,我在心里就把你当做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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