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钱知州说他认定袁恒远几个人就是人贩子,但是,程夫人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她觉得,他们几个人既然能那样无私又充满耐心地去对待一个小孩子,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钱程问道:“表妹,这么些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你自己,就没有想过自己吗?”
这话一出来,程夫人瞬间就沉默了。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其实在这个时代,丈夫如果去世了,女子改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不会有人不理解。
程夫人转移话题,“表哥,今天过一会儿我要去看看袁老板和萧晗姑娘他们,行不行?”
“当然可以,你要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的。”
结果她要去的时候,程砚也非要跟着去,还说,他知道母亲肯定是去看叔叔的,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程夫人觉得毕竟是去大牢里,不想让程砚去,但是程砚非要跟着,她没有办法,也只好依着他,让他跟着一起去。
其实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说是大牢,不过是几间小黑屋子而已,并且,钱知州好像真的听进去了袁恒远和袁清尘为萧晗和清儿的求情,她们俩的屋子明显比袁恒远和袁清尘的要好那么一些。
但是,程砚还是惊呆了。
“娘,为什么叔叔和哥哥姐姐们会待在这样的地方?”
程夫人没有办法解释,忍不住看向袁恒远求助。因为她知道袁恒远对程砚最有办法了。
“因为……”袁恒远又哪里能找到一个很合适的理由,只好随口胡编乱造,“因为我们在玩过家家。”
“过家家?那在这样的房子里玩,也太不好玩了吧,叔叔,你们出来,我带你们到一个地方去玩,绝对很好玩。”
袁恒远一笑,“明天再玩吧,今天有点晚了,再玩一会儿说不定天都要黑了。”
“哦,那好吧……明天再玩,但是叔叔,如果不完的话,我们不是应该现在回家去吗?”
“那个……你和你娘先回去,我们一会儿自然也就回家了。”
“叔叔,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这时候,连程夫人都忍不住说道:“小砚儿,叔叔自然是要回他自己的家,等什么时候白天有空了,叔叔会来我们家玩的。”
“不行嘛,我就是要叔叔晚上睡在我们家。”
这时候,清儿突然灵机一动,“小砚儿,你要是想要和叔叔一起睡,那你就应该去跟你表舅说,他答应了才可以。”
“为什么要跟我表舅说啊?不是叔叔答应了就可以吗?”
萧晗想阻止清儿这么说,因为她担心这样子,会让程夫人更为难。
但是清儿还是说道:“不,这不是要叔叔答应了就可以,表舅愿意让叔叔离开这里,叔叔才能和你一起回家。”
程砚不解地抬头问自己的母亲,“娘,是这样吗?”
愿意赶紧说道:“清儿姐姐是骗你玩的,你不要当真。”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回家呀?”
“……”
当然,一不做二不休的程砚真的去找钱知州,非要说让他答应袁恒远陪着他一起回家。
钱知州一见竟然还有这事儿,瞬间心情更加不好了,对着袁恒远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教唆小孩子?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很无耻?”
“是我跟小砚儿说的!怎么了?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清儿道。
不要看清儿平时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但是一旦倔强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不管萧晗怎么样试图阻止她,都没有用。
而程砚一旦坚持要做什么事情,简直更可怕。即使你跟他说出再多的理由,他也不会买账。
钱知州叫苦不迭。
这里,程夫人也在跟前,他不可能对清儿和袁恒远几个人怎么样,再说了,他见程砚那么喜欢袁恒远,其实本来就有气,再加上清儿还在这里火上浇油,闪动程砚一直闹不停,“表舅,我就要叔叔今天和我一起回家……不嘛……我就要他和我一起回家……”
程夫人自然一下子就看出了清儿的用意,她是在利用小孩子的无理取闹,而给他们几个人争取机会。
但是,程夫人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高兴,相反,她也希望程砚真的能够打动钱知州。
官府抓人似乎并不需要多么充分的理由,但是,她仍然愿意相信,袁恒远几个人是被误会冤枉的。
闹到最后,钱知州实在是受不了,松口了。
“那好,我有一个办法,小砚儿,你可以和这个叔叔一起回家,但是,你一定要以后听话,知道吗?”
“听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不能有自己的看法吗?不行,叔叔说了,虽然我是小孩子,但是,我也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钱知州无可奈何地看了袁恒远一眼,低声说道:“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我会派人跟着你的。”
这时候,清儿大声问道:“那我们呢?”
“对呀表舅,还有姐姐和哥哥呢?”
钱知州终于发飙,“这件事又不是儿戏!衙门难道是菜市场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程夫人一直都是视袁恒远和萧晗几个人为恩人,此刻见自己也没有办法救他们出来,自然是非常内疚,看到萧晗,她一边惊叹萧晗长得美,一边又说道:“唉……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在这种地方过夜……”
萧晗很大方地一笑,“夫人觉得我们是冤枉的吗?”
“我自然是不相信你们会是人贩子,就看你们那么帮助小砚儿,又怎么可能会是人贩子呢?但是……”
她欲言又止,最后对钱知州说道:“表哥,我这里和萧晗姑娘有几句私话要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啊?”
其实,看望罪犯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说什么所谓的:“私话”的,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表妹,钱知州无法拒绝,只好说道:“可以说,但是……”他犹豫了几下,还是说道:“不要乱说话。”
“表哥你放心吧,不会的。”程夫人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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