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然和宋浩然一个是凝视着他,一个是无法从这么震撼的信息中反应过来,瞪着大眼睛盯着洛神医。
洛神医说完本想继续他这杯来之不易的咖啡,可是被这四道如火般的目光盯着,心再大的人,也喝不进去,他只能无奈的放下杯子,坐正了身子,认真的看着两人:“行,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吧,舅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总行了吧。”
“……”沉默,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和不满,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盯着他,让这位老顽童一样的资深老狐狸也有些如做针毡。
司徒瑞轻拉了下龙一凡的衣袖:“咱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我看是。”龙一凡端着杯站了起来,转身向亭外走去,司徒瑞也马上跟了过去,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原本他的身子就弱,都有些喘不上来气了,走出去,他才轻吹了口气。
方柠却和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喝着咖啡,不过眼睛里却全是算计。
“南蛮洛家历史悠久,应该比上任邪尊出世的时间都长,应该算是整个大陆最老的家族之一,要说是否与无字天书有关,这个只有历任的族长才知道,虽然舅舅和你们的母后也算得上是洛家的嫡传,但我们分工不一样,所以,有些事,我是真的说不明白,也根本不知道……”洛神医深吸了口气,他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万江天一听洛神医开头了,这里还关乎着一个古老世族的秘密,他也不好多听,也站起身背着药箱走了出去,不过手里的咖啡杯却没放下,直接端走了。
“那就先说一说母后吧,母后是怎么入宫的?”方柠端着杯,眼睛却看着亭外的一株花草,声音平淡的问。
“你们的母亲,是这一任的嫡长女,南蛮洛家原本与各国的皇室本是没有什么联系的,但与风泽国的那位,就不一样了,当年风泽国的这位还是个皇子时,也是不受上任皇帝待见的,他也是为了自身安全,就四处游历,说是长长见闻,实则是在各地招兵买马,他的野心可不容小觑,在到了南蛮地界时,因误中瘴气之毒,被正在外游玩的你们的母亲所救,两人就这么好上了,你们的母亲自小就长在七哥一女的皇室家族中,从小宠坏了,她决定的事,根本无人能改变,所以,上任族长,也就是你们的外祖父,也只好同意了,还好,当时这位皇子还没有正妃,于是,你的母亲就成了正妃。”洛神医一边说,一边叹着气,看得出来,他从一开始,就不太看好这段姻缘。
“然后,父皇上位了,母后就成了皇后?”宋浩然插话。
洛神医点头:“在这之前,他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那时,他已经有了两位侧妃,也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应该就是大皇子吧,在娶了你们母亲后,他又陆续的娶了几位侧妃,都是一些有势力家族之女,这也为了他后来能当上皇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宋均然的目光阴沉了起来,宋浩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方柠嘟着嘴,嘴角还扬着冷冷的笑意,对于这位风泽国的当朝者,她一向没什么好印象,狠心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对于皇位的看重,也无人能及,可想而知,当时他是多么的势在必得。
“皇位的继承,应该说很顺利,当时的皇位竞争者有三位,一位是当朝的太子,一位是三皇子,再有一位就是你们的父皇了,但太子突然暴毙,病症不无置疑,三皇子在边境对战时,命丧黄泉,没能再回来,朝中也就剩下你们父皇这么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人物了,皇位也自然就是他的了。”洛神医冷冷的笑着,那是一种嘲讽中带着不屑的笑意。
“就在老七出生不久后,家族里突然到了一封你们母亲的来信,信中提及‘无字天书’,并在信中表明,此书如不能到达皇帝手中,她的命势必危险,所以希望家族派人将她的两个儿子保护起来,以防不测。”洛神医眼中全是恨意。
“母后事先知道?”宋浩然一惊,马上扭头看向宋均然:“母后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逃?等死吗?”
宋均然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心中还存了一丝希望,希望他会念在以往的一丝情感,放她一条生路,不过事与愿违罢了,希望落空……”
宋浩然用力的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一点旧情都不念吗?为什么,为什么……”
“洛神医,继续……”方柠打断了他们的感慨,虽然接下来的事,更残酷,但必须要听,必须明白。
“当我们赶到风都时,正好赶上你们母后出殡,看着那殡葬车出城,我当时有种想杀了他的冲动,但族长抓住我,提醒我,小妹的死了,但她还有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你们,我们从现在起的责任,就是要让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洛神医将头扭到一边,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的族长没有找皇上问个明白?”方柠皱眉,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没必要!”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家一起扭头看了过去,着实吓了大家一跳,这人是怎么出现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此人一米九十几的大高个子,身材比较魁梧,一身紫色的长袍,头发用一根紫色的发带系在头后,额头上绑着一根七的如同带一样的头绑,看得出,年纪不轻了,怎么也得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一脸的胡子,但眼睛都炯炯有神,再结合他那洪亮的声音,此人不一般。
洛神医马上起身,对着他就是深施一礼:“洛璃见过族长兄长。”
“行了,和我还见外,我今天来,是来看看我们这位邪尊外甥的……”那个男人一挥手,看似轻描淡写,但洛神医已经被他移了位置,将原来的坐位让了出来。
“快别愣着了,见过大舅舅吧。”洛神医马上对宋均然、宋浩然道。
宋浩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只是看向宋均然,宋均然只是盯着那个男人,一动也没动,脸上平静的如一滩死水,一点表情也没有。
方柠的眼睛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的,微嘟着嘴,一副饶有兴趣的想看看接下来是个什么反应。
“怎么了?见到亲人不会反应了?”男人自信的道。
“不是!”宋均然的一盆冷水直接就浇了过去,让他的脸僵在了那里,尴尬的很。
“洛族长,请坐!”方柠伸了下手。
“嗯,还有一个知道礼数的。”洛族长找了个台阶,马上下,真怕这个大外甥再给自己难堪。
别说,他假装镇定的大步走了过来,坐在原本洛神医坐过的椅子上,可宋均然和宋浩然两人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一坐下,暗烟有眼力的过来上了一杯茶,而且是今天的新茶,看着就很好,味道也很清新。
方柠对着还杵在那里的两人扬了下头,两人才坐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坐稳呢,方柠突然对着院外大喊了一声:“小七,去查查,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在坐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洛族长更是让茶水呛到了,顿时就咳了起来,看着方柠的目光,也加深了探究。
宋浩然紧抿着嘴,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五嫂太给力了,哈哈……
宋均然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看着方柠的眼神都有了笑意。
“洛神医,快给你们族长看看,别再呛死。”方柠斜眼瞄着站在那里发愣的洛神医。
“啊?”洛神医真想此时会地遁术,马上遁走,这里不能待,容易出人命。
洛族长一边咳,一边摆着手,好一会儿,才说话:“行了,行了,老夫没事了,你们这个下马威给的也真厉害,老夫服了……”
“洛族长突然来此,不光是为了看你的两位外甥的吧?有话就直说吧,我们现在时间都紧得很,没时间与你们猜谜。”方柠重新坐了下来,将已经喝完的杯向身后扔了过去,暗烟接住就从暗雪那里拎出壶来再倒了一杯,过来放在桌上。
洛族长看了几人一眼,再看了眼那茶,最后决定,为了安全,还是别喝了,他清了清嗓子:“老夫此次来此,是来要人的。”
“要人?”宋浩然皱眉的看着他,这老头有病吧?想从五哥、五嫂手里要人?
而宋均然和方柠互看了一眼,全当做没听见,各自低头喝着咖啡,没接话。
“对,听说我族中有一后生,在贵地帮忙教习弓弩,不知教学可完毕,老夫可以带人回去吗?”洛族长明显是在试探。
“不可以,说好的为期半年,教会十万人。”方柠不客气的回绝了。
“可是半年已过……”洛族长没想到方柠这么直,一点弯都不拐,有些尴尬。
“可十万人的数不够,你可以在这里等,不然就亲自上阵教,时间上可能会快一点。”方柠依旧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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