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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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何事?”萧琅随即问道。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萧琅微低下头,他仅是一介平民又岂能得知朝中大事,况且就算他知道了缘故,亦无法帮助王爷。
若是他科举高中步入朝堂为官,是否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萧琅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继而黯淡了下去,朝中阴险,他又比不得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恐怕到时还要王爷为他操心。
“萧琅知道也无妨。”翎霖温声道,他担心萧琅知道过多朝事会被牵连其中,而此事亦算朝中秘闻,应该无碍。
“皇宫中丢了一幅画像。”翎霖不觉扣住了萧琅的指尖,曾他未感受过爱人陪伴在身侧的温暖,不觉孤独,如今看着爱人明亮的眼眸,在舍不得分开了。
萧琅不禁轻笑了一声,一幅画卷而已,宫中的画卷千千万,或许丢一两副都不曾察觉。
“那幅画卷极为重要,当年贵君病逝后命宫中烧毁了全部的画像,如今皇宫中仅存这一幅。”翎霖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哀伤,舅舅留在宫中多年极为痛苦,但又不敢反抗生怕伤了身边在意的人,他病逝后毁掉身边一切贴身饰物,想惩罚皇上在无物寄托思念之情。
皇上待舅舅又是真心的吗,而当年爹爹嫁给父王亦是无怨无悔吗,翎霖不愿在多追究了,人已逝,当年的真相不甚重要了,他只希望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守。
“皇上让王爷去找画像。”萧琅迟疑的说,一个堂堂王爷怎么干起了捕快的事情呢。
翎霖未直言,皇上命谦茗追查此事,他不得不多心思,若依谦茗的性子,恐怕天塌下来也不会眨眼。
“既然画像丢了,王爷派暗卫去追查不就可以了吗。”萧琅隐隐觉得事情未有这般简单。
“贵君祭日那天,刘妃过于思念贵君便派贴身侍女去偷了画像,不想因醉酒而弄脏了画卷,便暗中烧毁了。”翎霖轻摇摇头,刘妃是四皇子的生母,深受皇上宠爱,无论此事皇上相信与否都对谦茗极为不利。
“刘妃是皇上的宠妃怎么会偷偷祭奠一个已死的贵君呢。”萧琅诧异的看着翎霖,他到不知后宫中的妃子相处这般亲密。
翎霖苦涩的笑了笑,舅舅面容秀美,当年高中状元亦是京中多位女子的梦中情郎,不想却因一诏书而沦为男子身下。舅舅性情温和,但进宫后癫狂了许多,他甚至不知舅舅当年为了报复皇上做了多少不为人知之事。
“若是不便明言,以悬案处置不就可以了吗?”萧琅隐隐明白了几分,他不禁感叹后宫实在太混乱了。
“必须要将画卷呈给皇上。”翎霖摇摇头,二皇子觊觎皇位已久,正想方设法除去谦茗,若让二皇子得知此事,将当年贵君与刘妃的私情昭告皇上,一举除去要敌,稳坐太子之位,而谦茗亦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若再让画师画一幅呢。”萧琅开口道,贵君已故,让画师凭空想象或许是有些困难了,但现在别无他法也只能试一试。
“当年画师的家人皆因后宫争斗而亡,他挑断右手手筋发誓此生绝不在作画了,而若换做其他画师,恐无法做到画技湛,皇上必会察觉出破绽。”翎霖抬指揉了揉蹙紧的眉头,还有两天时间,他必须要想出良策,绝不能让二皇子在皇上面前言出当年之事。
萧琅低头喃喃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看向桌边的双眸一旁茫然。
“萧琅不要太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翎霖轻抚了抚萧琅的肩头,看到爱人蹙眉苦思的模样,他亦有些后悔将此事告知萧琅了。
萧琅点点头,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王爷且放宽心。”话虽是这般说,他不能整日留在房间中看着翎霖苦思,但他又能如何做呢。
那位老画师虽是不能在作画了,而也未必没有身后的传人,去见见他或许会有一丝转机。
“王爷,我们休息吧。”萧琅抬手合上了翎霖面前的书卷,照他这般冥思苦想下去,可能天亮都想不到一丝良策。
“好。”翎霖起身离开桌边,与萧琅言说后,心中的闷塞尚轻快了一些。
萧琅抬袖解开翎霖的衣袖,“王爷好好休息,可不许在彻夜想此事了。”
“我知道。”翎霖轻抚萧琅的面颊,指尖缓缓滑落而下,停留在萧琅致的锁骨处。
萧琅似举得有些微痒,伸手拂开了。
“萧琅想不想再回乡住些时日。”翎霖感受到爱人日日陪伴在身侧的身影,怎舍得再让萧琅离开,而如今朝事愈加紧迫,皇上年迈病重迟迟未立太子,二皇子已亟不可待了,而有他站在谦茗身后,二皇子尚讨不到任何便宜,他担心二皇子得知他与萧琅之间的关系会趁机伤害萧琅。
纵然翎霖严加防范,但他日日忙于朝事终百密而有一疏,若二皇子当真已萧琅的性命要挟,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选择,亦或是放弃这一切,可又能护得住身边之人的性命吗。
萧琅点点头,但缓缓摇了摇头,“王爷近些时日事情有些繁忙,待您过些时日闲下来,在考虑此事吧。”
“我让林琛陪你一起回去好吗?”翎霖温声道,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萧琅的安危。
“王爷想让我离开,”萧琅抬头看着翎霖,迷茫的眼眸似有一丝伤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曾说过的话,我一直牢记在心中,而我亦答应过您无论发生何事都绝不会离开,难道您”萧琅用力握紧翎霖的衣袖,他不相信让他离开是翎霖的本意。
“你误会了,我绝非此意。”翎霖的面色微变,他怎会变心了。
萧琅的爹娘皆已离开,只留他孤身一人活在世上,他将全部的心放在了翎霖身上,而翎霖又岂能在推开他。
翎霖看着萧琅苍白的面色,微微摇头,或许他那般做是错了,反到伤了爱人的心。
“我虽只是一介无用的书生,但我愿与您一起面对艰险。”萧琅坚定的说,他即使无用,也并非是一个废柴,终会有他的用武之地。
“我会好好保护你,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翎霖伸手拥住萧琅的双肩,或许将爱人推开,他也未必能完全放得下心吧。
“我不需要您保护我。”萧琅的眼眸间有一丝执着,他身为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怎能让爱人守护在怀中,他到想好好保护翎霖,可惜没有那个能力。
翎霖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是忘了萧琅的坚强,刚才的言辞差点伤了萧琅的自尊。
翎霖看着爱人俊秀的眉眼,愈发有一丝心动,不禁凑近吻上了。
“您明日还要上早朝了。”萧琅轻拉了拉翎霖的衣袖,手臂不由自主的拥住翎霖劲瘦的腰身。
“无事。”翎霖勾唇轻轻含住萧琅圆润的耳垂,他归来后一直忙于朝事,到有些疏忽了。
萧琅拥着翎霖走到了床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面颊上。翎霖感受到萧琅炽热的肌肤,轻叹了口气,不知这些时日萧琅又忍得有多辛苦。
☆、第章
第44章
门窗紧闭,狭小的房间略有些阴暗,一缕阳光映在窗边,明亮的光斑增添了一抹生气。
一个身着深褐色短衫的老人静坐在桌边,乌发间夹杂着丝丝银发,黯淡的双眸溢满沧桑。衣袖下的腕间一道深长的伤口蔓延而下,他轻抬指尖摩擦着斑驳的桌边,好似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房门轻敲了两声,老人平静的面容未有一丝动容,他张口缓缓道,“进来吧。”
一个俊秀的年轻人推门而入,他看着老人年迈的面容略有些吃惊,乔画师不过四十余岁,怎这般苍老。萧琅暗叹了口气,亲眼看着家人死于非命,近十年的伤痛又有何人能忍受。
“乔大叔,我来看看您。”萧琅微笑了笑,将手中的糕点水果放在桌边。
“你是?”乔覃望着萧琅陌生的面容微楞了一下,他看到萧琅腰饰的翡翠玉佩,晶莹剔透雕工致价格必为不菲,非寻常人家能有,面色瞬间冷了下去。
“我是您隔壁人家的儿子,前几年出去求学了,也不知您搬迁了,现在想过来看看您。”萧琅觉得房间中略有些沉闷,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扇,他看着掌心间的灰尘,微蹙了蹙秀眉,不知这是多久没开窗了。
“关上。”乔覃冷声道。
“房中闷塞不透气,对您的身体也不好,您久坐在房间中不利于病愈,应该多出去走走才是。”萧琅听着突如其来的厉声,指尖不禁微抖了一下。
“现在看过我了,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乔覃转身背对着萧琅。
“乔大叔,您一个人留在房间中过于寂寞,我想留下来陪您说说话。”萧琅俯身坐在桌边,他看着歪斜的椅子,心间一阵感慨,堂堂京城名声远扬的画师,如今却沦落了这般田地。
“我这里可没有茶水招待公子,”乔覃看了萧琅一眼,“公子是宫中人吧。”他当年被同僚陷害,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宫中较为亲近的朋友亦是避之不及。
“我出身贫寒,后留在了京中,但与皇城并无半点关联。”萧琅隐隐察觉到乔覃对宫中人深深的厌恶。
乔覃冷哼了一声,即是身在京城若非官宦又如何做到衣着华贵,“公子前来是求我作画的吧。”
萧琅一阵语塞,他本想在周旋一番未料乔覃直接道破了他的来意。
“公子请回吧,我右手已废不可能在作画了。”乔覃看着贯穿腕间的伤痕,双眸空洞而伤痛,他是于一死,可是日日活在亲人离世的伤痛中,又是如何的痛苦。
“我知道。”萧琅轻声道,他早就心知肚明了,但是他不忍心看着王爷陷入两难之中,难道此事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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