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星

山峰之上，那人咧嘴一笑：“我叫青醒，等你很久了，陆先生。”
陆隐盯着青醒：“目的。”
“验证一句话。”
“什么话？”
“有人说我是永生之下极限战力，那个人说的话，我都要维护。”
陆隐挑眉：“若那人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你也要维护？”
青醒大笑：“不错，只要那人说了，我就让大地无山，世间无水。”
陆隐好笑：“很多人说我狂，你却比我更狂，我很好奇，那人，是谁？”
“迷今上御。”
陆隐惊讶：“迷今上御？”
青醒神色肃穆：“我是迷今上御的弟子，青醒，今日特邀陆先生前来，验证一句话，这永生之下极限战力，到底是你还是我。”
陆隐眼睛眯起：“你这可不是邀请，而是威胁。”
“至少陆先生来了，只要我能验证，那具尸体先生尽可以带走。”
“我若胜了你，即便你阻止，也可以带走尸体，这不是交易，你引我来，我特意绕路走了一圈，这个代价你要付。”
青醒一怔，随后再次大笑：“还是先生你够狂，让我青醒付出代价，自师父死后还没人做到过。”
陆隐点头：“我相信，但也只到这一刻。”
秋南真告诉他，青醒要与他比一次，看看差距有多大，那时候陆隐真以为这青醒是想认清差距，没想到是要验证他的战力。
青醒自上而下望着陆隐：“不动用永生物质，可否？”
“无所谓。”陆隐不在意。
青醒随手一挥，酒气散去，天摇地动，天空一下子暗了下去，何方山周边，所有修炼者骇然望向青醒，只见此刻的青醒与刚刚完全不同，整个身子漆黑一片，宛如陷入那无边黑暗的星穹之内，唯有一双目光明亮的似怪物。
砰
青醒一步踏出，虚空悬浮，气息暴涨，一股气流顺着他脚下升腾，随后冲入高空，席卷天地，令天地骤然无光，搅动风云。
陆隐目光一凛，天地变了，此人也变了，他抬手，周边的空间，包括时间都变了，有屡屡灰色缠绕手指而过，重复刚刚的场景，时而还能看到数日前，数十日前的场景。
章鸿运发颤，恐惧将他吞没，越看向青醒，越能感受到此人在这一刻爆发了多恐怖的力量，那是可以吞噬心神的力量，让他的视线都混乱了。
他急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但脑中混沌一片，所思，所想，在这一刻都混乱。
青醒再次一步踏出，气流蓦然暴涨。
陆隐惊讶，还能暴涨？
与此同时，南域大地风起云涌，无数人望向何方山，看到一道气流冲天而上，将天地连接，似超越了母树。
怎么回事？
如此恢弘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傻眼了，凡看去的人皆目光混乱，难以维持。
无数人双目流下血泪。
而那股混乱之感还在扩大。
有老者仰天悲戚：“迷今上御，这是迷今上御的力量，迷今上御还未死。”
“爷爷，您说什么，这是迷今上御的力量？”
“跪下，迷今上御还未死，天佑我九霄。”
“天佑九霄，参见迷今上御。”
“迷今上御--”
原本无数修炼者赶往第五宵柱，此刻都停下，望着那气流。
第五宵柱，秋南真站在战鼓前，激动行礼：“参见，迷今上御。”
太苍剑尊，连敬等人皆行礼。
整个南域震动。
母树树冠，惊雀台，惊门上御看着接天连地的气流：“乱古一气决，又看到了，本以为你那弟子终生不会再出手，迷今，你可以安息了。”
气流的出现沸腾了整个九霄大地，无数人激动参拜。
唯有何方山的人才知道，根本不是迷今上御，而是那煞星。
他们没想到那煞星居然可以施展迷今上御的力量，那股力量让他们心神崩乱，不敢再看，连想一下都不敢。
若自宇宙望向九霄大地，会发现何方山周边完全看不到，空间与时间都乱了。
这就是乱古一气决。
当青醒再踏出一步，已来到陆隐眼前，一指点出，天地间，那气流陡然收缩，缠绕于手指之上，点向陆隐。
天地恢复了，却将天地之乱集中于一指，打出了崩灭宇宙，逆乱古今的威能。
这一指是青醒可以打出的至强一击，来自乱古一气决，来自迷今上御的力量，是迷今上御确认的永生之下极限战力，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在一指之下留存，这一指，可通古今未来。
陆隐望着一指降临，眉心都在跳动，寒意笼罩身体，他，竟然感受到了危机，不达永生，不用永生物质，竟然有人可以让他感受到危机，这种久违的感觉太熟悉了。
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热血，此前星帆施展的极限战力也没让他这般，忍不住想用出蜕变的掌之境战气。
抬手，下压，虚空凝固。
在青醒与陆隐之间，两条手臂皆凝固于虚空，一条来自青醒，一指停顿，一条来自陆隐，手掌下压，压在那一指之上，同时停顿。
两股气流缠绕，随后压入大地，气流散去，吹起了两人头发。
何方山周边，所有人正等着惊天动地的对决，等来的却是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有。
章鸿运强压着惧意看去。
看到了青醒呆呆望着自己一指，动弹不得。
也看到了陆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压在虚空，那难以形容的悠闲姿态，那么轻松。
咔擦
脚下大地开裂。
青醒呆呆望着自己的一指，被压制了，乱古一气决，被完全压制，那股乱，被强行拨正，虚空稳固的如同凡人面对钢铁，难以撼动。
什么力量居然直接压下了自己的一指？
陆隐收回手，看着手掌，真够强悍的，蜕变的掌之境战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或许古神能给他答案。
此前面对星帆的绝世一击也是如此轻易熄灭。
而今面对青醒的一指，同样压制。
这不单单是力量，更是层次的不同。
放下手，看向青醒：“验证完了？”
青醒收回手，看向陆隐，眼中还有未散去的震撼，带着不可置信：“你用了几成实力？”
陆隐想了想：“五成吧。”因果，言出法随，他可都未用，说是五成都算是安慰。
但听在青醒耳中是那么刺耳。
他自认永生之下极限战力，居然连陆隐的五成实力都达不到，简直可笑。
若陆隐用出了九成实力，他还可以用这些年荒废修炼来安慰自己，总有把握可以追上，但五成，怎么追？差距太大了。
他不禁怀疑陆隐到底是不是永生境。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永生境。”陆隐猜到他在想什么，九霄宇宙很多人都猜过，可惜他真不是永生境。
青醒苦笑：“这才是永生之下极限战力，我算得了什么，师父还是说错了。”
陆隐不知道怎么说，他尊敬迷今上御，其实青醒算得上是永生之下极限战力，刚刚那一指，御桑天等人未必接的下，即便接下了，也无力再战，可惜他碰到的是自己。
不管在天元宇宙，还是灵化宇宙亦或是九霄宇宙，陆隐的存在都在不断刷新人们的认知，哪怕青醒这个绝强者的认知都会被刷新。
陆隐走到称公尸体旁，取下凝空戒，用他的血查看，果然有虚空壁。
称氏将所有希望都放在称公身上了，但他们根本不了解因果的恐怖。
再看称公，陆隐随手让其消失，恩怨已了。
“陆先生，你还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青醒声音传来。
陆隐看向他：“如果我想知道何方山的情况，你能说吗？”
青醒迟疑了一下：“不得泄露何方山的情况是九霄宇宙的规定，而且我也没登何方山，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秘密。”
陆隐点点头，不再多问。
“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师父讲给我听得。”
陆隐好奇：“洗耳恭听。”
青醒看了眼何方山：“曾经有一个孩子迷路了，恰好碰到一个巨人，两人相处的很好，但巨人在它的族群内不受欢迎，时常被殴打，有一日，巨人的族群发现了那个孩子，要吃了那个孩子，与孩子交好的巨人带着孩子逃了。”
“可惜围杀他们的巨人实在太多了，孩子与巨人被困在山坳内，四面八方都是巨人，逃不出去。”
“好在山坳很大，不可能每一个方向都有巨人，孩子想出办法，让巨人将自己绑在巨大的竹竿上，探出山坳，看看哪边有巨人，哪边没有巨人，这个方法让孩子找到了没有巨人看守的山坳方向，与那个巨人顺利逃走了。”
青醒说完了，很短的故事。
但让陆隐认清了何方山，这何方山，就是那根竹竿，所以，这就是全感宇宙战况的来源，这就是那些登上何方山的修炼者的用途。
陆隐再看何方山，眼中多了尊重。
不管九霄宇宙与天元宇宙的立场如何，那些登何方山最终消失的人，都值得尊重，哪怕他们各有各的目的。
青醒看了看何方山，感慨：“走了，再也不来何方山了。”
陆隐诧异：“为何？”
“何方山是我师父建的，我一直帮他守着，可惜我连他的话都验证不了，还有什么颜面守何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