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曲鹤。
阮菱眼前一黑,一种说不出的凉意蔓延全身,紧跟着腿软就要跪下去。
太子直接将她横腰抱了起来,男人宽阔的肩膀带着暖意,阮菱两条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脸贴着他肩上,苍白的厉害。
他眉头紧锁,低声哄了哄:“孤在,别怕。”
闻着熟悉的甘松香,阮菱鼻间那股子血腥味淡了许多。可她实在接受不了,方才还好端端在和她说话的人就这么死了,她明明,明明想救他的啊!
阮菱眼圈渐渐红了,说话带着鼻音,此刻她离裴澜很近,隔着帷帽,她小声道:“殿下,曲鹤刚在房间里跟我交代了一番,他肯定是被宋庆彦杀死的。”
太子将她往上托了托:“咱们回去说。”
两人正要走,宋庆彦和许江就围了上来,肥胖油腻的脸瞅了眼下边的死人现场,也没多大意外,唏嘘道:“这个小曲啊,早晚有这么一天,欠着那么多高利不还,啧啧,欠债不还,只能拿命偿喽!”
许江也附和着:“是啊,太子殿下,你说他一个区区郎中,一天天花天酒地的,挥金如土,怪不得仇家找上门,这不是活生生糟践银子么?”
太子冷眼反问:“据孤了解,曲鹤早年亡妻,只有一个女儿,两人素日花销不多,但看他的衣裳旧的发白,那这银子,又何从挥霍呢?”
宋庆彦一顿,眼底里的警觉顿时又涌了上来,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裴澜:“殿下有所不知啊,这个曲鹤喜欢酗酒,而且还喜欢吸食禁.品,不然,他为何那么枯瘦呢?”
他晃了晃脑袋,哼唧道:“若不看他是前任知州的旧部,就这样生活作风的官员,本官断不能留。”
太子淡淡道:“那宋大人可务必查清这种案子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宋庆彦肥腻的身子一扭,顿时拦在了楼梯口,身后林锡金和许江也凑了过来,一个个脸色藏在暗影里,太子不看,也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他冷声问:“宋大人这是何意?”
宋庆彦“哎呦”笑了两声,满脸肥肉挤在了一起:“下官哪有什么意思,只是担心殿下今晚没尽兴。”
他试探道:“殿下,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好好喝上一杯?”
太子抿了抿唇,眼底冷气几乎要压不住。阮菱看到这熟悉的动作,便知这是他动怒的表现。
半晌,“砰”的一声,宋庆彦肥胖的身子陡然朝前飞去,太子抱着阮菱,微侧了侧身。
那巨大的身躯重重摔倒了地板上,震得楼上楼下轰隆隆的巨响。宋庆彦脸朝地,门牙磕掉了两颗,滋滋淌血,吓得他嗷呜一声,晕了过去。
许江到底是年纪小,想过去扶着未来老丈人却又忌惮着,一时间慌忙跪地,急念着:“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宋大人不是有意的,不是的。”
小顾将军和纮玉从后边走了出来,两人身形高大笔直,挤在这小小的楼梯口,登时就把许江等人比了下去。小顾将军胸前起伏,刚刚那一脚显然没踹爽,他俯身拎着许江的脖领,英气的脸带着沙场的杀伐之气,咬牙道:“敢对殿下无礼,你有几条命够担着?”
许江素日是个斯文的人,哪被这么凶悍对待过,他吓得唇齿卷了舌头,话都说不清楚,只哇哇大叫。
太子嫌恶的皱起了眉,沉声道:“处理了。”
一旁的林锡金自始至终没有为宋庆彦开过口,只是那猥琐如蛆的目光一直粘在阮菱身上,唇角挂着阴沉沉的冷笑。
出门后,四人上了马车,伴随着辚辚之声缓缓朝前方行驶。此刻夜色稀薄,街上行人渐渐变少了。
太子抱了阮菱许久,胳膊酸的厉害,兀自揉着。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他问:“让你们两个停个马车,就停这么久?”
小顾将军与纮玉对视了一眼,心虚道:“有点事儿耽误了。”
太子揉着眉心,向后靠去,不耐道:“说人话。”
小顾将军闭眼,大声答:“我和纮玉在周边转了转,发现这里的客栈都不太好,便去买了处宅子。”
纮玉瞅了小顾将军一眼,没揭穿他。
买个宅子,只供落脚就行。他们又待不了多久,把案子查清就回京城了。这可倒好,那处风水不好,这儿又太小了。买个宅子挑来挑去的,跟大姑娘逛街般,他再不跟他一起逛街了。
太子“嗯”了声,没再多问。
买处宅子比在客栈安全的多。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在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门前停下。
阮菱望去,匾额和门前两座石狮子上了年头,但却胜在整洁大方,气派明亮,上边写着沁园两个字。
纮玉用钥匙打开府门,穿过垂花门,入眼处是一个菱形的假山,用漂亮的石头层层堆砌而成,旁边种着一颗十人环抱的银杏树。
因这宅子常年无人居住,金黄的银杏树叶铺了满满一地,金明橙黄,就着月光,像一层薄薄的金子,人走在上边,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响声,十分悦耳。
绕过假山便是正房,两侧因着他们身份特殊,也没敢买下人。
小顾将军赶马车去了,纮玉把行李搬了进来,环视四周道:“殿下,您先和阮姑娘坐会儿,我俩把正房收拾好,你们再进去。”
太子点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闭目养神。
阮菱不喜在他身边待着,便借故去收拾房子了。
正房里一应家具是全的,纮玉把被罩蜡烛,漱具都买了回来,她只要先擦擦灰,再把东西安置进去就好了。
一个时辰后,阮菱在里头喊裴澜,可以沐浴更衣了。
太子睁眼,唇角挂了抹讥讽,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家千金能成什么事儿。
可走进去看时,他身子僵在了门口,花厅里家具焕然一新,颜色陈旧的红木家具统统翻了新,擦拭的干净又整洁。
穿过花厅,他看见房里的美人榻上铺着软软厚厚的绒毯,一旁的矮几上,暖黄色的灯罩冒出柔和的光,把屋子照的透亮,拔步床上丝衾整整齐齐的叠着,而始作俑者正站在屏风处冲他笑着。
“你弄的?”太子表情有些不自然问道?
阮菱笑吟吟点头:“殿下,快去沐浴吧,水已经烧好了。”
她的态度太好,好的不正常。太子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姑娘那眼底的心思藏的太浅。
他揉了揉眉心,径直走向围房,吩咐道:“进来吧。”
阮菱乖乖跟上。
围房里白气升腾,一侧的奉台上摆着巾帕,胰子,还有换洗衣物。
太子低头去解腰封,可却被一双嫩白如玉的小手握住,他一抬眼就看见阮菱脆生生的小脸冲他笑。
“殿下,我来吧。”
太子面上扔绷着,眼底却渐渐浮现笑意。他也不拆穿他,伸直了手,让她去解。
褪去了外袍后,他穿着亵衣,领口松松垮垮的,墨发散了下来,他抬手松了一颗扣子,饶有兴致问道:“要留下来伺候孤?”
稀松平常的话透过烟云缭绕,顿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阮菱小脸一红,抬手抹了下睫毛上的水珠,点了点头。
太子挑眉,漫不经心的继续解开第二颗扣子,阮菱惊得眼睫一颤,慌忙垂下头。
半晌,头顶上传来了低低的笑声,阮菱懵然的抬起了头,素净的小脸被蒸的湿漉漉的,像一只小鹿一样,仰头看着他。
太子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他捏了捏阮菱的鼻子:“伺候个人跟上刑场一样,还想不想求孤了?”
被他戳中心事,阮菱小脸尴尬,眨了眨眼睛,心里丧丧的叹了口气。
她蹲坐在后边,拿巾帕给裴澜擦拭着后背,动作一下轻一下缓的,憋在唇边的话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是她不能求他,是她这些殷勤的小动作都被裴澜看在眼里,他却如同猫戏耗子一样,戏谑的陪着她演。
那种挫败感令她有些伤自尊。
太子依靠在桶沿,闭着眼,若无其事道:“说吧,看你藏了一晚上的话了。”
他都主动说了,自己若不说便显得矫情。阮菱清了清嗓子,边揉着肩膀边道:“殿下,曲鹤常年屈居宋庆彦等人下边,备受折磨,方才在席间他跟我说他手里有他们的罪证,此刻他的死肯定是宋等人所为。”
太子淡淡道:“孤知道。”
见他有听下去的兴致,阮菱得到了鼓励,小手揉捏的越发勤快:“曲鹤死了,可他还有个女儿,他们相依为命,他知道的事儿,他女儿必定知道。只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被……”
“被林锡金掳走了。”太子不疾不缓的补上一句。
“殿下怎么知道?”阮菱美眸瞪圆,满脸的惊讶,按摩的手也下意识用力了一下,正好掐到他肩颈处的筋了,疼的裴澜闷哼一声。
她顿时放轻了手法,徐而缓的揉捏着。
太子不耐,一把攥过她的腕子,而后偏过脸,漆黑的眸被水雾涂染,几滴晶莹的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整个人看上去禁.欲又野性。
他睨着她,不悦质问:“说起曲鹤的那个遗女,你比什么似的都激动。她比孤重要?”
若说方才,阮菱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可最后那句话她是听清了。
这人吃醋了?
不太可能。阮菱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压根未曾对自己动过情,何谈吃醋,应该只是她下手重了,裴澜身份异常特殊,自小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怠慢。
想到这儿,阮菱挣了挣手腕,挣脱无果,她试着解释:“当然没有殿下重要,您误会了。”
她低垂着的眼睛眨啊眨的,声音有些发虚。
太子唇角挂起一抹讥讽,小姑娘撒谎时睫毛就会一个劲儿的抖。她这话明显不真。
心中漾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向来无所愁的太子殿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今儿这么殷勤,是不是想求孤把曲鹤遗女从林锡金手里救出来?”
阮菱诚实的点头:“是。”
怕他不同意,阮菱又补了一句:“林锡金那人暴虐无度,他的那位妻子就是受不了他的毒打,以死相逼也要和离的,曲家姑娘还未出阁就被他掳了去,实在太可怜了。况且曲鹤死了,她是咱们唯一的线索,希望殿下能救救她。”
阮菱越说,太子的脸色就越沉。
合着她小嘴喋喋不休的考虑的都是别人,这一日下来,倒不见她来关心自己。
太子越看越气,直直向前倾过身子堵住那张粉唇。
阮菱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抱起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就在耳侧,一股温热袭来,再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都摔到了他的怀里。
惩罚似的,太子狠狠的吮吸了几口,漆黑的眸透着光亮:“孤答应了你,那你要怎么报答孤呢?”
第22章 沐浴 漂亮如花瓣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
“你要怎么报答孤呢?”
话说着, 他的墨发倾泻而下,几缕顺着水面缠到了阮菱脖颈上,痒痒的, 惹得她心跳更快了些。
水温吞吞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周遭哪里都热的发烫, 可这哪里又都不如太子殿下眼中的温度。
裴澜的意图, 她十分明白。
可既做了人家的外室, 就没办法再立牌坊。
阮菱两条软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带出哗哗的水声。她睫毛轻颤了颤, 身子向上托了托,蜻蜓点水般, 吻了吻他的唇。
太子眼底欲色越来越重, 几乎是一瞬将阮菱的腰肢扣得收紧。灼热的感知霎时蔓延全身,阮菱惊呼一声, 紧紧攀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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