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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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涉。但是,身为长辈,我无法看着你们自寻死路。”
“哎?”
“自寻死路?”
君子意长睫微敛,墨色凤目寒光湛然。
那一刻,他不再是清雅高贵的世家公子,而是真正的江湖客。
君子意执杯饮茶,并不详加解释,只道:“你们如今进步确实不小,但也算不上举世无敌。本尊劝你们还是打消了搅风搅雨的念头。”
四年前狼抚子暗杀向运四人未引起正派大规模剿杀,只是因为向运四人并非武林中地位尊高、权势滔天的人。
犯不着为四个死人流血受伤,加之,向运他们仗着一身的好武功得罪了不少人,听到他们身死的消息,怕是好多人都在拍手称快。
最重要的是,狼抚子杀人是在暗处,除了江湖人知晓向运四人是如何死的,普通百姓却是一无所知。
而这次,正派绝不会让三个后生晚辈在万人瞩目的武林大会上打他们的脸。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朝堂如此,江湖亦如此。
民众的敬畏尊崇是他们的立世根本。
“难道就这么放过那群喊着‘魔教妖孽罪该万死’的虚伪正派吗?”
“就是啊,那些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正派简直可恨!”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君子意轻笑,声音清雅:“你们何尝不是呢?正道之人便全是道貌岸然、虚伪可憎吗?”
“六年前,苏州旱涝,颗粒无。程知星夫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赶到苏州赈灾,可谓倾尽家财。”
“罗昊,悬壶济世二十年有余,穷苦百姓不一分一厘。”
“娄万生虽一口一个魔教恶徒罪该万死,然,所杀之人确也罪该万死。”
三人垂首无言。
君子意曲起修长的食指,随意而散漫的敲击着红木桌面,一声一声,竟似含了某种韵律。
只听他声音清雅,低低吟唱般:“何为正邪?何为善恶?言浩气者,平生无错事?称恶人者,始来无善心?”
他忽的叹气道:“我那时年轻,只觉得正既非正、正不如邪。”
“可现在才明白,哪有什么正邪之分,不过是人心罢了。”
若善,邪正;若恶,正邪。
君子意手,广袖如流云飞雪:“三月,走吧。”
三月点头,伸手推着轮椅离开。
狼抚子三人痴痴看着白衣青年的背影,直到彻底瞧不见了,这才回目光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段清秋娇声笑道:“我不管你二人如何,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了。”
她伸手抚了抚面庞,心想:比起这潭污水似的武林大会,她还不如去南疆,去那里寻一个改头换面的法子。
地下房间,烛火闪烁映出一个国字脸、五官端正,颇为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
“段清秋、狼抚子、明宗三人居然同时现身,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定然是想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跪在他面前的人抬头道:“师尊所言极是,那三个魔头一定是想要祸害武林。只是,不知那三人怎么又选择离开?据信使来报,一个去了南疆、一个回了无法殿、另外一个去了大漠的方向。”
那张年轻的面容赫然是客栈小二。
国字脸男人道:“你说他们在离开前和一个陌生青年说了会话?”
“是一位坐轮椅的白衣狐裘青年。”
“白衣、轮椅、狐裘……”国字脸男人沉吟,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睛猛地睁大:“竟然……是他!”
那个,曾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武林的人。
隐隐约约,他看到了一个白衣背影,那人坐在轮椅上不急不缓,随着他的行进,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了下去。
鲜血、尸体、惨叫……种种交织成地狱般的景象,他从中安然度过,胜雪白衣未沾一滴血。
似乎感受到有人看他,白衣青年回身看去,那是张让天地失色的容貌。
国字脸男人竟生生捏碎了百年沉木的桌角。
他这副难得的失态让跪在地上的青年畏惧担忧:“师尊……”
国字脸男人却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白衣狐裘、轮椅……
君子意。
他眼神阴鸷,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把举世无敌的剑已悬在他头上数十年了。
如鲠在喉。
你说……你想攻打魔教?为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了十二年,你想要一朝打破?
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别跟我扯这么多虚的,到底什么情况?
君子意出来了。
什、什么?!几时?你在哪里看见他了?
这你就不用问了,总之君子意再次现身了。
就因为这样,你才要攻打魔教?呵呵,你自己去吧,我们可不掺和。
是啊,十二年前,还只是青年的君子意便能杀得整个武林胆战心惊,更别提十二年后了。我们杀不了他。
我自然知道我们杀不了君子意,所以此次攻打魔教我只是想看看他如今到什么程度罢了。
看样子你有计划了?
自然,魔教恶徒杀害江州卢家一百零七口,实在是罪大恶极!在下痛心疾首,夜不能寐。恳请诸位英雄侠客一同剿灭魔教教徒,还武林一个朗朗青天。
……卢家一百零七口为棋盘、数万江湖人人为棋子。呵呵,好一个武林盟主。
九月初四,发生了一件让全江湖人震惊愤慨的事:江州卢家一百零七口满门被杀,据李盟主调查,乃是魔教之人所为。
一时,群情激愤。
九月初八,有不少人已经离去。但仍有数千人守在魔教山下,其中有想要借机镀金,扬名立万的、有对真相心知肚明,只是来看热闹的、但更不乏真正为义而来的君子侠客。
李盟主身在后方,微笑品茗:民众这把刀,果然十分顺手。
第五十二章君子意
“魔教妖孽罪该万死!”
“人人得而诛之!”
山下,数千人声势滔天,似要以声掀了魔教。
山上,一群男女老少似乎事不关己,下棋的、看书的、练剑的……
崖边,一嗑瓜子的小孩子叹道:“卢家这口锅又被我们背了。”
另一啃糖葫芦的摊手,老气横秋道:“没法,我们的体质就是万年背锅啊。”
这副全体成员每一个人都不挂怀的样子,让初来的三月有些奇异。
她原本想问,可又觉得别人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
从来让她温柔亲近的只有一个人。
她转身看去。
软榻上,白衣青年支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长长的头发逶迤流转于胜雪的狐裘上。
墨色白雪,相应成画。
三月看见他的侧脸:眉如墨画、睫如鸦羽,鼻梁、薄唇,无一点不好。
钟天地之灵秀,蕴山水之华英。
三月目光很自然往下落去:青年只穿了白色内衫,未束。松松散散穿了,露出半个白玉般的胸膛,并不赢弱。只让人想到温润如玉,优雅清贵的世家公子和执剑饮酒、肆意而为的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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