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

我第一次杀人。
更正，刘凊伶没死，是杀人未遂。
但是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刘凊伶的水被拿去查验，里面被加了氰化氢。
嗯，只是有一点苦味，反正她也没查觉。
因为最後一个碰水壶的人除了刘凊伶外，就是我，而且水是从江佩心的水壶里倒来的，所以我们两个都被抓去审问，当然还有当时在场的一些人。
「刘凊伶出事前喝的那一口水，是妳从她水壶里倒出来的，对吧？」
训导主任轮流指了我和江佩心。
「对。」问什麽废话。我不禁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江佩心同学，水壶里的水是妳自己装的吗？」他首先询问江佩心。
「对，从学校饮水机装的。」
「有没有人能证明这点？」他看向其他人。
在场一片静默。
「没有人看到，我是自己去装的。」啊，跳入火坑了呢。
我能感受到她故作镇定。看，脚都在抖了。
「那麽我可能无法证明妳的清白了，同学。」
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人的清白还需要你证明？
那监狱里的囚犯是不是只要你一句话就能被释放啊？
不过，这正好是我要的。
……江佩心一脸快哭出来了。
见他这副模样，训导主任似乎心软了：「好吧，我只要妳们两个一句话，在水里加氢化氰的人，是谁？」
「不是……不是我……」她的脸色发白，咬着下唇不住颤抖。
感觉到主任的视线朝我瞟来，我赶紧在他问问题以前抢先出声：「那个……主任，我敢打包票不是我，但也许我有佩心这麽做的动机。」
闻言，江佩心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我，好像发现男友出轨一样。
装可怜，无效。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档，熟悉的嗓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我不知道为什麽凊伶自从上高中之後就和妳特别要好，但是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她最好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我，我也是一样。』变得有些机械化的声音重复着那天的对话。
江佩心的脸色倏地一阵青一阵紫，像极了川剧变脸。
抱歉啦，我知道妳很难过，可是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这样。
至少我还懂得抱歉。
『所以，妳想叫我把凊伶还给妳？妳觉得我在跟妳抢她？』
『看来妳都懂嘛。』
江佩心的泪水扑簌簌滚落，情况对她更不利了。
『……我知道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妳在想什麽。』
『是吗？』
录音到这结束，我将手机关机，一脸无辜地望着训导主任。
「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是我做的！」江佩心理直气壮。
训导主任叹了口长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会通知妳们的家长来处理，毕竟这是非常严重的事。」
江佩心气呼呼地瞪我一眼，「反正我是清白的。」
话中意有所指。
我是不在意啦，反正到时候随便想一套说词妈都会相信我。
─
刘凊伶喝下我掺入氰化氢的水後，惨叫一声便失去意识了，目前躺在医院，班导说她要不是有及时送医，很可能当场就死亡了。
为此她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在全班面前痛骂「凶手」，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谁做的，乾脆全部骂一骂。
整个事件最高兴满意的非本人莫属了，毕竟肇事者就是我嘛，只要没被抓到，就是好好享受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好处啊。
至於好处是什麽？刘凊伶在学校的一切啊。
刘凊伶的爸妈气炸了，直接杀到学校来质问我们。
「对凊伶做出这种事的小人最好不要被抓到！抓到了看我怎麽把你告到倾家荡产！」刘爸超级激动，刘妈则是边拉着他边语气严肃的告诫我们：「做错事了要勇於承认，我相信你们都高中了，这麽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我希望那个人尽快出来把事情解决，我们也不会太过追究。」她凌厉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不会太过追究？哈，分明只是为了抓出凶手而捏造出来的藉口。妳明明也知道我们都高中了，还会被妳这种小儿科的把戏给骗？
再说你们这对夫妻，一个叫我们不要被抓到，一个说赶快承认，还真没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