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微。
大禹黑亮的眼睛露出不甘的神色,他道:“那你自己小心!”
黎钦心道,禹只是个人,他没有鲧那样变态的体质,能在大雨和洪水之中穿梭自如,他也只能等鲧的消息。
鲧望了一眼天色,天空虽然黑云压顶,但视线并没受阻,他沿着岸边开始疾跑,黎钦紧追他而去。
沿途的河岸几乎已经被冲毁,稀泥、水混作一潭,原本可以泄洪的河道屡遭冲蚀,外泄严重,山下几乎成了一汪深湖。
这场洪水史无前例的来时凶猛,毫无预兆。
黎钦抬头看天,乌云依旧,雷声阵阵,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人间发洪水再正常不过,可绝不会到几乎灭世的地步,除非有恶人作乱,才会暴雨急下,洪水决堤。
这场暴雨就是让洪水愈发不可拾的催命符。
是有人在主导这场暴雨吗?
鲧站在山边,大雨冲刷他的衣襟,水流如注的从他俊逸的脸侧滑落,可纵使到了这个时候,鲧眼角还是邪肆的扬着,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
他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黎钦心道。
鲧这时又往上游的方向疾跑而去,黎钦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加快脚步跟着他一同往上游走。
直到天彻底黑完,鲧才回到了禹他们待着的山洞里。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禹等鲧一进来,立刻上前询问。
鲧道:“比想象中更严重,中下游地区几乎已经淹完,局部中部地区还没有遭殃,不过再过一段时间,中部的部落将全部不保。”
禹面色凝重,“这……简直是不能再糟糕了。”
鲧看了一眼坐在山洞里胆怯的看着他的人,他道:“只救了这么多?”
禹哽着脖子,黝黑的脸憋得发红,他道:“还有一些被水淹了,救不了,只能带回这么多。”
鲧没说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大禹的肩,“你已经尽力了。”
当天晚上,鲧没有睡,他脱下衣服烘干,一直盯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天刚露出鱼肚白,雨势也终于小了。
鲧对才睡醒的禹道:“你先把人带回有虞部落,剩下的人跟我去还没淹没的中游地区。”
禹道:“我去去就回,你千万注意安全,不……他们的安全。”
鲧朝禹笑了笑,他道:“速去速回。”
第二天的雨仿佛下累了,没有第一天凶猛,但依旧连绵不断,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鲧他们来到了一个离堰塞湖最近的部落,这里地势颇高,处在丘陵之上,从而幸于难,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大水会淹上来。
部落的首领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鲧迎进去,差点当场跪下。
鲧道:“要不是你们位置高,头顶又没有山依靠,不然整个部落都完了。”
那首领扑通一声跪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啊,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我们不想离开家园。”
“离雨季过去仍有一大段时间,水位持续上升,早晚有一天会吞噬这里。”鲧又道:“趁水还没淹到这里,先筑起防护栏,将周围隔绝。”
首领道:“可是……水势凶猛,普通的防护栏根本挡不住啊!”
鲧道:“一切有我。”
当鲧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的力量。
等解决了第一个部落,鲧又带着人往上游走,依旧把修建防护栏的方法告诉他们,让所有人早做准备。
短短三天之后,幸存部落的防护栏已经修好,全都由巨石等制成,牢不可破。
鲧几乎累的站不稳脚,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在石堆之上,看着满天繁星。
“真是奇怪,老天像是要铁了心和我作对,明明晚上星群密布,白天却大雨连绵。”鲧舒展疲惫的四肢,他修长的身体稳稳倒下,连续忙碌三天,他终于有时间独自找个地方休息。
“舜,”鲧从怀里取出摄魂铃,他盯着铃身,眼底浮出和舜一模一样的平和,他道:“你一定要保佑我。”
黎钦自始至终跟在鲧的身边,光用看的就知道修建防护栏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更别提亲自参与其中的鲧。他从没有想到,一直桀骜不驯的鲧,竟然会真的为了治水之事尽心力。
更没想到,鲧竟然在无人的地方,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
“不好了!”
“洪水来了,水要淹过来了!防护栏挡不住的!”
离洪灾地最近的一个部落传来讯号,报信人疯狂奔跑,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脸上。
部落里一下慌了神,首领立刻来找鲧,问他该怎么办。
鲧起摄魂铃放入怀中,他道:“待在防护栏里,谁也不许乱跑。”
这时,在洪水的威压之下,有人立刻质疑:“那洪水能冲刷平一座森林,你的防护栏能保护得了我们吗?!”
“你根本不是来救我们的,你是来害我们的!”
“首领,不要听信他啊,有虞部落根本救不了我们,他们是想要我们的命!”
“这个人还没满二十岁,他懂个屁!我们凭什么要跟他们一起陪葬!”
“首领,您快做决断吧,现在跑得话东西虽然带不走,但至少命还是能保住。”
首领怯懦的看了一眼鲧。
鲧眼底浮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黎钦跟他相处这些天,早已经熟悉他的性格,换做平日,鲧根本不屑于跟任何人解释,但是为了舜,他耐下心来,语气平和,他道:“我说了能护住你们,就一定能,进屋里躲好,不要出来。”
说完,鲧翻身跃下与房屋差不多高的防护栏,一个人走进雨幕之中,此刻,他像是一个孤独的英雄。
“这人疯了,他不要命了!洪水已经来了!”
“快走吧首领,我不要死在这里……呜呜呜呜。”
黎钦清楚的看到,禹站在人群之中,也在权衡利弊,这时,他沉声开口,“把部落的大门关上,谁都不允许出去,等鲧回来。”
“是!”
“遵命!”
禹与鲧不同,他是个人类,更深得深先生器重,他一说话,有虞部落的人像是有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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