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爸爸的亲身妈妈竟然说,她没钱!以前的时候,我爸妈每次都把工资全部上交,兜里只留五块,这些年下来根本没用什么钱,家里也没什么大的开支,怎么会没钱,分明是不想借!而且我奶当时还说,总不可能让我把棺材本儿拿去给你们修房子吧?”
“时至今日、时至今日!”楚晴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浑身颤栗,字字诛心、扣动心弦。
众人被楚晴的话语带入进去,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了楚晴的悲愤、失望以及心疼,心疼他的爸爸!随后,个个都悄悄的红了眼眶。
“时至今日竟然听到了同样的话,可是,竟然是奶奶为了大伯装修房子对爸爸说的话,呵,奶奶对大伯、爷爷对大伯可真是所谓的用情至深啊!那我的爸爸!我那连吃口肉都想着替你们端去孝敬你们的爸爸呢!有谁......有谁顾虑过他的感受!他可也是你们的亲骨血啊!”楚晴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如果前面是做戏的话,那么她现在是真的真情流露,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爸爸,为爸爸感到不值!
楚晴抬头,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王氏,轻声开口却又掷地有声:“你说,你这样的奶奶,我为何就不能说?”
最后一句话,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是啊,如此狠心又绝情的奶奶,为何不能说!’大家扪心自问,是自己处在楚晴的这个位置,会不说吗?
“不会,肯定不会,人如果被逼到如此境界,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乡亲们在这个时候并不觉得楚晴说的话凌厉,反而觉得她说的话很对。
“楚家丫头,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这种奶奶是我的话,我都不会认。”
“楚家丫头,别哭了,看着让婶儿心疼,别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
“就是,就没见过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人,自己做事做的那么过分,还想打死自己的孙女儿,最后还说些引人想歪的话语来毁孙女儿的名声,当真是心狠啊!”
众人纷说云云。
“村长!”
众人往过去,才知道这声音出自于谁,赫然是今天的主人翁楚国雄。
“我想请求村长一件事儿。”楚国雄朝王大强拱了拱手,以表尊敬。
“你说。”王大强看着眼前已经成才的出类拔萃、眼里又带着坚决的人,仿佛知道了什么。
又转身望了望王氏和楚易,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家那个老大他是知道的,好高骛远、好吃懒做,不像是能撑起一个家的人,这个小儿子,老实、孝顺、又成才,那对夫妻是脑袋里装屎了吗?竟然把小儿子推向门外、离了心,今后有的是他们苦日子受!’
楚国雄从口袋中掏出刚刚从房间里拿出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
楚易看着那熟悉至极的宣纸,瞳孔收缩,厉声呐喊:“国雄!”
楚国雄毫不理会叫着自己的父亲,把宣纸递了上去。
王大强打开看了看,赫然是当初楚家分家时立下的字据,眼里滑过一抹了然,却仍旧出声请问:“这是?”
“这是当初立下的协议,本来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这些,但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我把他们当一家人,他们却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要不然怎会如此狠心!”
“第一次:不想让晴晴上初中。第二次:想把晴晴卖出去。第三次:竟然想打死我的女儿,做为一个丈夫、做为一个父亲,我深深的感觉到我这么多年来的不称职,为了这所谓的孝道,让我的妻女就算口里全是鲜血也硬往肚子里吞,从今以后,我不想在这么干了,我为父母已经负了大半辈子的责,从今以后,我的后半生,得为我的妻女负责!”
“所以,今天我把这张字据,交给村长,是想让村长及父老乡亲再为我做一次见证,从今天开始,我会按照这个宣纸上的执行,每月给父母拿十元养老钱,如果父母生病,我也愿意出钱,但是!必须是我们两兄弟平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且,今后给父母的钱,我会转交村长,还麻烦村长代我交给我的父母。”
说到最后,已是掷地有声,不容拒绝,楚国雄这三个月已经经历了很多,身上已然有了气势,王氏众人看着犹如脱胎换骨的楚国雄齐齐噤了声。
王大强看了看没在开口的王氏一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过身,往向楚易,清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楚家当家的,这字据是你们自己同意立的,当时我也问过了你,我觉得国雄这孩子啊,算是很棒的了,在这个时候还愿意跟楚辉共同承担你们生病的钱,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吧?毕竟,今天王氏这事,换做别人,可不好了啊!”
众人齐齐的望过去,直碌碌的盯着楚易,像是要把他的脸瞧出花来。
听着村长的话,楚易苦涩一笑,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拒绝吗?拒绝的话依照村长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把王氏给送进局子,没想到他老了老了还在阴沟里翻了船,果然是不中用了啊!
楚易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在众多视线下,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的朝门口离去了,楚辉夫妇面面相觑,也带着楚立跟着夹着尾巴走了。
楚琳侧头一看,清晰的看到了楚晴那微弯的嘴角,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父母给拽走了。
王氏就更不要说了,听着周围的那些欢呼声,羞的恨不得从地里钻进去,在众人唾弃的目光下,灰溜溜的窜走了。
一场动荡,完美收官。
王大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把宣纸交给了楚国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言的支持。
“谢谢村长了,改天到店里来请你喝酒。”楚国雄摇了摇头,把想法抛之脑后,对着王大强倒着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们店里那酒我想了很久呢!”王大强笑哈哈的说道,上次去喝过一次,别说,那酒,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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