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无忧全本

章节50

动作做了十几遍才勉强完成,她没有伸手帮他,也摇头阻止了莫志聪去帮她:这是王大爷的骄傲,一个顶天立地军人的骄傲,一个在女儿面前保持父亲尊严的骄傲——他们都在为彼此努力。
无忧知道王大爷一直清楚她在心中一直将他当成父亲,所以他要努力维持住父亲在女儿心目中的那份骄傲,她懂得,真的懂得。
无忧开口说话,也没有泪水,脸上有的只有平静:越是危险四伏的时候,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平静。
可是却让一旁看着他们的莫志聪感觉到了一种心酸。
无忧的心理藏着千万个疑问,不过无忧什么都没有问,小心的扶着王大爷吃药,她阻止了莫志聪德妃帮忙,独自一人侍候王大爷吃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小心,她的脸几乎贴上王大爷的脸,那双眼睛没有放过王大爷脸上的任何地方,而她还做了一个非常不淑女的动作,让一旁莫志聪差点惊愕的叫出声来,这无忧到了这样的时候还不忘作怪:她竟然张开嘴巴,伸出自己的舌头,因为她的脸几乎贴上了王大爷的脸,舌头还差点就舔上了王大爷的脸。
莫志聪的心更加的酸楚,眼前不知怎么就模糊了起来,却在朦胧一片中,整个人呆若木鸡:王大爷在无忧的舌头缩进嘴里的时,竟然将自己的舌头学着无忧的样子伸了出来,而片刻之后,无忧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神情看在莫志聪的眼里,竟觉得有点表扬的味道。
莫志聪惊了,他跟着王大爷五年,两人情同父子,却从未见过沉稳的王大爷做过这样出格的举动,这苏无忧太奇诡了,她一出现就让他们威风凛凛的大元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莫志聪看着无忧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奇怪,就连她喂药的姿态也很怪异,一只手扶着王大爷的手,一只手捧着碗,随着王大爷将药吃完,她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有点喜悦的味道。
半盏茶的功夫,王大爷总算是将无忧熬了三个多时辰的药喝完了,然后又将那一大杯的水,一滴不剩的喝进了胃里。
无忧拍了拍王大爷的后背,小心的侍候着王大爷躺下,却未曾想到,王大爷不知怎的,就咳嗽了起来,不是一声声的咳嗽,而是连绵不断的咳嗽,咳着,咳着,那刚刚喝进去的汤药,就被咳了出来,无忧很自然的扶着王大爷,轻拍他的背,不知道是不是无忧只顾着担心王大爷,她的衣摆被王大爷吐出来的汤药弄脏了,好在并不多,位置也并不显眼:若不是仔细看,绝对不会注意到。
王大爷吐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无忧细心的处理了我那个大爷吐出来的污物,清洗了他的嘴巴,然后再次细心的侍候王大爷睡下。
“你也累了,让志聪带你去隔壁的帐篷休息一下吧!”王大爷的声音很无力,只是那双眼似乎明亮了不少:因为被子下,无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毒。
“嗯,那小人先告退,不打搅元帅休息了。”
无忧很干脆的告辞,而莫少聪到了此时似乎看出了什么,一张俊朗的脸上,充满了生气,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无忧终于有心思看了这位剑眉朗目,五官俊秀的男儿,然后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她的表情变了,没有喜悦,只有感恩戴德,莫志聪也学着她抹了一把脸,他又变成了愁云惨淡的少年,无忧悄悄的竖起大拇指,只有他们两个人瞧见。
莫志聪为无忧安排了单人的帐篷,这也不为过,元帅的熟人,这点待遇一点也不稀奇,而安排在元帅帐篷的旁边,也不稀奇,人家这位公子说了,要侍奉汤药,以报恩情,总不能这点要求都不让人达成吧!何况三皇子监军大人都同意了,所以没有人反对。
莫志聪安排了无忧的帐篷,一刻也没有停留,就回了元帅的帐篷,两人之间一直也没有交谈。
莫志聪离去,无忧瞧着一旁侍候她的士兵道:
“这位大哥,请你帮我打点水,我初来乍到,就不出去乱跑了。”无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点碎银子。
那位士兵摆手不要,无忧也不强求,只是微笑着看着那士兵,那人倒也知趣,转身出去打水,无忧的目光扫过衣摆不明显的药汁,眼角透过一丝凛然之气。
士兵为无忧打来水,无忧道了谢,坐在床边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好累,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还真的累了。”
士兵瞧着无忧的神色,是想休息片刻:士兵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工资看起来单薄的很,而且一脸的疲惫,看来身子骨真的不好。
不过,他还真看不惯这样的公子哥,什么苦都吃不了。
士兵嘀咕了一句:娇气!
却还是弯腰为无忧收拾了床铺,站直身子时,发现无忧正在拍打自己身上的衣衫,士兵心头的不屑更深了:真是见不得一点脏!洁癖!
重重的踏着步子,就出了帐篷,无忧嘴角的笑意泻了一点。
无忧脱了外衣,将那水分成两半,一半儿洗着袖口,衣角容易脏的地方,当然在洗到被王大爷吐脏的那衣摆的时候,无忧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谨慎,接连注意着那帐篷的门,似乎很担心有人闯了进来。
无忧很少做家事,所以一件衣衫就洗的她出汗了,额头上冒出来不少汗水,她用手背擦了擦,却在手背擦过唇边的时候,沾着洗衣水的手指划过了内唇,不经意的动作。
无忧嘴角拉出一个微微的弧度,笑了,这一次是真的无负担的笑了,但她的笑如寒潭中冒出来的冷气:王大爷胃里吐出来的污物,味道很特别,有点老鼠尿般的味道,很淡,不过她还是尝出来了,看来动手的人煞费苦心,这样的稀罕物,都能找出来,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无忧眼角折射出冰冷的寒气:这下手的人是存心要大舅舅的命。
洗好了衣衫,无忧端着那脏了水和微微湿着的衣衫,出了帐篷,水被无忧随意倒在了帐篷外的地方,衣衫也随意被晾在了帐篷外,然后转身进了帐篷。
无忧用另一半的水洗脸,很仔细,仔细到那位帮她送饭的士兵已经不是不屑,而是鄙视,无忧瞧了他一眼,那士兵的满脸都写着三个字:鄙视你!
无忧也不难受,吃了饭,就躺上床休息了,把心病去了大半的无忧,睡的很香,起床的时候精神极好,进了王大爷帐篷的时候,莫志聪瞧了她的脸色,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睛的余光瞟过她干净的衣摆,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找到原因了,或许她不但找到元帅生病的原因,而且还知道解决的办法了,否则她的神情不会是这般的愉悦。
“元帅还没有醒吗?”无忧盯着那床上的王大爷明知故问。
“元帅刚刚醒了一次,现在又睡去了。”
“胃口还好吗?”无忧的眼睛眨了一下,莫志聪神情茫然。
“元帅卧病在床,胃口一直都不太好。”莫志聪想了想,有点迟疑的答道。
无忧无力的翻了一下白眼,知道和他不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怕莫志聪没听明白,外面偷听的人估计就已经听明白了:王大爷的帐篷外把守的士兵,可不一定都是王大爷的人。
无忧心里暗叹了一声,真是笨蛋,她的话就这么难明白吗?
无忧不过就是想提醒莫志聪小心王大爷的饮食,因为无忧尝出来:王大爷所中之毒乃是水毒芹之毒,味道与芹菜相似,无忧担心有人将水毒芹混入芹菜中给王元帅食用,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很难辨认,何况王大爷这样从未注意过菜色之人。行军打仗多为艰难,能吃饱睡饱就已难得,将士消耗体力居多,在乎的都是今天能不能吃到肉,对蔬菜反而不那么在意,不过这也更说明背后行事之人的小心谨慎,高深莫测,连这点都想到了。
无忧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沉重几分,这动手之人知道王元帅喜食芹菜,竟然想到了这样歹毒的计策,可谓费尽心思:军营人多手杂,即使知道中毒,也不能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就是想要查,也只能暗暗的查,倘若让全军将士知道元帅中毒,只怕会动摇军心,一战未战,元帅就倒了,这仗还打什么,所以王大爷中毒之事,不但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反而还要遮着掩着。
这计不但歹毒而且缜密,无忧虽然对三皇子诸多怀疑,但也不排除梁人买通王大爷手下之人下毒的可能:因为那水毒芹是凉国稀罕的毒物,她是在张仁和的手稿里知道的,若是梁人买通王大爷身边的人下毒,无忧反而不怕。
她怕的是,若是下毒背后之人是本朝人,无忧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是谁非要置王大爷死地,不,即使不死,只怕比死海难过。
无忧只能说,这人的心思不但高深,而且过分歹毒:这水毒芹之毒即使解了,也会患上失忆症之类,王大爷一代名将,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是比死还难过——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不知道铁马纵横笑傲沙场的滋味,若是离了这战场,只怕王大爷了无生趣。
无忧更加无力,瞧了眼那床上昏迷的王大爷,手握的紧紧的:大舅舅一生光明磊落,却怎么就要承受这些,她不会妥协的,这毒她一定要解,即使丢了脑袋她也要解,而且还要解的干干净净,绝不会容许王大爷落下什么失忆症:那还不如让王大爷死了去!
她心痛,想想就心痛,因为她的舅舅被人害成这副模样,阿还不能去光明正大的去查;因为她不能辜负了王大爷的苦心,王大爷未必就不知道自己中毒,怕是他也怀疑,只是怕动摇军心,所以宁愿丢了性命,也要隐忍着。
王大爷隐忍,她可以接受,但是她不打算如幕后那人所愿,她会将王大爷治好,比之前更好,她不是在吹牛,因为她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张仁和的手稿上正好有解水毒芹的法子,只是那药难寻,当务之急,就是提醒着王大爷不能再食用芹菜了:他现在中毒症状很轻,无忧可以推断出这下毒之人该是每日或是隔三差五的在王大爷的饮食里加了一点水毒芹,很不明显,一日日积累下来,毒性慢慢增强,等到身体承受不了时,自然也就无药可救。
让无忧不解的是:为何军医没有任何人察觉出来王大爷是中了水毒芹之毒,难道这些人都被收买了,或是被什么人的权势压下了?
无忧暗暗否决这样的推断,这军营中多为王大爷的旧部,对他甚为衷心,军医人数众多,不可能都被收买。
难道水毒芹这稀罕的毒物,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才判断不出来王大爷中毒,而周神医会知道一些眉目,是因为长久居住在边城,来往商旅较多,曾听过一二?
无忧越想越糊涂,她哪里知道张仁和贵为小王爷,对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所学所看,皆是当世之最,这水毒芹乃是梁国稀罕之物,寻常人哪得一见,她这是因缘际会,才有了这等眼福,寻常人哪里能和她媲美?
那周神医会知道也只是在一次和梁人的一位老人探讨中得知,而那老人则是梁国御医,同样为医学痴狂,难得遇到知己,也泄露一二,却也没有说到水毒芹的解法,所以周神医才一脸死灰,绝望之极。
也算的天有意,无忧曾经以为的大祸,此次算是帮了她一二。
无忧瞧着王大爷一时半刻也醒不来,她就想着总要做点什么,她可是身受王大爷大恩的人,总不能干等着吧!
正准备离去,找周神医,她是他带来的打杂的,怎么着也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吧?或许,她可以旁敲侧击,让周神医做点什么?
谁知一转身,却发现三皇子不知何时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无忧背上,无端的冒出一阵冷汗,眼角一抽:刚刚的话,他听出来了什么没有?
无忧无措的低下头,咬了咬唇,千万不要说者有心,听者无意,而有心人却也有意了。
怎么办?
无忧心底一阵阵的发寒:可不能让三皇子起了疑心,那她做了那么多,可就都白费了。
“你对王元帅倒是真的有心!”
话听不出好坏,无忧只能用颤抖的声音来应对:“小人身受元帅大恩,自当用心。”
“好个有情有义的少年!”
他的眼睛很黑,非常的黑。
无忧已经,跪下叩拜:“三殿下谬赞,小人……不敢……不敢当!”这话答得结结巴巴。
三皇子轻笑:“本宫若不是知道王元帅无子,瞧你这紧张的模样,本宫都以为你是王元帅的家人了。”
这话又让无忧的心一跳:“小人出生……卑鄙……哪里……当得起……王元帅的……家人!”
三皇子的唇角往上挑起,抬手勾起无忧的下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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