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无忧全本

章节81


王玉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无忧,红袖会意的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到王玉英的身前,小声道:“夫人,你怎么起身了?”
“去,将我那套命妇的朝服拿来。”
“夫人……”红袖暗惊: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她是要去哪里?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不快去!”王玉英难得语言犀利,此刻双眸一蹬,倒有了几分相府千金的派头。
“夫人,您别急,婢子这就去帮您拿来。”红袖瞧这光景,知道夫人怕是心意已定,不敢惹王玉英动气,立刻诺诺地拿出那套朝廷的命妇之服。
王玉英并不穿上,而是让红袖掉着,只是穿了一套寻常的衣衫,悄悄的带着红袖,绿如出门,一张脸既白又沉,看的红袖,绿如一时间无人敢说一句,不知道她家夫人这是准备做什么?
不过心中都暗暗担心她家夫人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连走路都困难了,夫人还强撑着干什么去?
红袖,绿如即使心中又千万的疑问,却没人敢问出口,扶着王玉英上了马车,听着她吩咐:“去相府!”
红袖,绿如听了去相府,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下,不过二人还是相互偷偷传了一个眼神:她家夫人今天的举动太奇怪了,原本是根本就没打算再回相府让相爷和两位舅爷难堪,为何今天主动去相府,带着命妇朝服不说,还背着大小姐,这太奇怪了!
二人都是王玉英身边的大丫头,都是有眼色的人,见着她家夫人心情沉重,也没打算向她们解惑,所以也静静地守在她家夫人,小心的侍候着,无人出声。
到了相府,王玉英的脸色愈加的苍白,额头已经出汗,显然这一路马车坐过来,十分的吃力,相府的门房自然认得这是相府的三小姐,而且江州城里今天最大的新闻就是相府三小姐和离的消息:苏家商贾之家,难登大堂之雅,祖坟冒了青烟才娶到相府的千金,却还不知道珍惜,宠妾灭妻,嫡庶不分,逼走嫡长女,囚了嫡子嫡女,又纵容小妾谋害正室,惹得相府的大舅爷一怒之下,相府三小姐伤心绝望之下,提出和离,终于摆脱了无情无意的男人。
流言以龙卷风的速度席卷了江州城,其中不乏人为操作的可能,可是这一切都是实情不是吗?
所以当苏夫人脸色惨白,步伐踉跄的跨进相府大门的时候,门房的眼色充满了愤恨,他是相府的老人了,对王玉英的感情可不是寻常的深厚,三小姐菩萨心肠,未曾出阁时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亲厚,却没想到落到这样的下场。
于是在第二天,江州城的最新版本是苏启明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喜新厌旧,根本是猪狗不如,当然这些话的最终源头来自于门房。
王玉英并不知道在她虚弱不堪的跨进相府大门的时候,已经为苏启明的光辉形象又书上了一笔,她只是惦记着自己所求之事能不能达成,她能不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帮无忧做点什么,让她那可怜的无忧不要那么辛苦。
王相爷的卧室
相爷的身子骨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再加上昨夜王大爷带着无虑,无悔回了相府,无忧带着王玉英去了别院,王相爷知道了自己女儿的情景,那心情自然更加的沉重,几乎一夜未曾睡去,用了午膳刚刚睡去,却被侍候了他一辈子的管家轻轻的叫醒。
“老爷,三小姐回来了。”
“小三儿回来了?”王相爷的眉头一蹙,心头一沉:只怕小三儿……
王相爷不敢向下面想了,自己女儿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若不是小三儿的身体情况到了实在不能支持的时候,只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时候进相府的大门,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处处为了着想,哪里忍心再让相府陷入流言蜚语中。若是个任性的孩子,这些年也不会疏于和相府走动,不就是担心苏启明打着相府的旗子,给相府惹来麻烦吗?
相爷和两位舅爷都知道王玉英的心思,所以这些年倒也依了她,只是对无忧三姐妹倒也不曾疏了几分,就是明白的告诉世人,苏启明怎样,他们不管,也懒得管,但是苏家的大房是他们相府罩着的,所以王玉英倒也没有受太大的委屈。
不过王相爷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实在是又气又爱,更多的是自责,都是他在老妻去了之后关心的少了,所以才养着这样一个处处包容,处处退让的性格,说真话,他还真觉得无忧那姐弟三人更像他们相府的人,有情有义,亦有心计。
王相爷思索间,王玉英在红袖,绿如的搀扶下进了相爷的内室。
未语泪千行,想到自己年轻时的任性,伤的老夫颇重,却还要再老夫年迈时为她操心,王玉英就实在说不出话来。
王相爷强忍着心头的难过,瞧了绿如手中的朝服,再看了一眼身子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要被吹走的女儿,心中似刀绞一般。
王相爷把屋子里服侍的人扫了一眼,道:“有什么事,好好和父亲说,别哭坏了身子!”绝口不提和离之事,原本也不是大多的事,至少在王相爷的眼中比起自己女儿的身子,不值得一提。
丢了相府的脸面,算的上什么,在他的心里,女儿的身子可比那相府的面子重要的多,否则当年也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一个商贾人家,当初会反对,倒不是他看不起商人,而是总觉得那苏启明不是女儿的良人,没想到还真的给他说中了。
老管家听了王相爷的话,一边给服侍的人递眼色,一边带头走了出去,红袖,绿如也机灵地跟着退了出去,偌大的内室只剩下相爷和王玉英两人。
“小三儿,来,到父亲这里坐坐,让父亲好好的看看你。”王相爷强笑着,目光慈祥的拍了拍自己的床榻。
王玉英瞧着王相爷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她有个万一,却又强忍着不让她知道他担心的目光,心里一暖,生出一种被人捧在手心如珍似宝的感觉来。
这么些年来或许她真的错了,不该为了顾虑相府的名声而故意疏远父亲,而现在她知道错了,只怕她时日无多了。
这样想来,心中越发的难受,刚刚息了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却不想再惹相爷难受,强忍了下来,度步上前,坐在床帏边上。
几缕阳光从窗沿照了进来,王相爷鬓角白发如霜,脸上的皱纹纵横如沟壑。
王玉英心中一酸,她突然意识到,她记忆中那个总是高大的身影,几乎无所不能的父亲,现在已经老了,可是她却还要为了自己的错,而来为难父亲,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她说不出来,但无忧怎么办?她的无忧怎么办……
王玉英一颗心被两股力量撕拉着,她不想为难她的老父,也不能不管她的女儿,苍白的脸孔,在这两股力量的撕扯下更加的苍白,心,沉重的快要停止了跳跃。
她该怎么办?
这疑问就像一把大锤子,一下子把王玉英的强忍的坚定打得粉碎。
她心里酸酸的.轻轻地,什么也不说的弯下身子,把脸伏在了王相爷的膝头。
“父亲,我想抗了贵妃娘娘的懿旨。”
话音刚落,王玉英就明显的感觉到王相爷的身子一僵。
王玉英心中一叹,她终究选择了做一个自私的母亲,她终是要为难了父亲,可是她真的不愿意这样,不愿意无忧再走上她的老路,一辈子会落得心伤绝望的下场,她到了今天再也不会认为宫傲天会是无忧的那个良人,她也终于体会到王相爷当年反对她嫁给苏启明的心了,所以她选择了为难父亲,而不是弃了自己的女儿。
她甚至庆幸到了今天,她还能有个父亲给她依靠,让她最后还可以做一个任性的女儿,一个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不用隐藏自己的心意的女儿,她把王相爷当成自己的心灵港湾,自己的家所在。
“父亲,你就帮着女儿最后任性一次吧!”她不敢去看王相爷的眼睛,她知道她的父亲此刻是多么的震惊,她紧贴着的膝头绷得那么紧,可是她没有一丝迟疑,声音低低的,却异常的坚定,因而她的话说的非常的认真:“父亲,不管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女儿都不能让无忧再去走女儿的老路,那宫傲天不会是无忧的良人。”
“小三儿……”王相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胃信。
王玉英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女儿想的很清楚,父亲,女儿要进宫求太后了。”
王玉英的神色笃定,没有一丝回避:“母亲当年与太后娘娘的关系甚好,或许太后娘娘会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成全了女儿的一片慈母心……父亲,女儿又让你为难了!”
王相爷望着眼前坦城而淡定的女儿,感到极陌生。
这是她那个懦弱胆小的女儿吗?
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这么些年来的隐忍不发,只是因为还没有碰触到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就是她的孩子,此刻的小三儿就像一只护犊子的兽,竖起尖锐的防甲,守护着她的孩子。
王相爷脸上的表情复杂,似嗔似怒,似喜似惊,最后都化为一声长叹,道:“小三儿,你终于像是王家出去的孩子了!”
王玉英双眼一红,却噙着笑意:“父亲,女儿也终于体会当年父亲的心了。”
这些年,在相爷,在相府,在无忧的庇护下,她比起很多失宠的女人来说,算是过的不错,不过这次她不想再躲在他们的羽翼下面了,为了无忧,她该是站出来的时候了,虽然她不够聪明,不够坚强,但是她要在生命最后的时候,为她的无忧做点什么,她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了,她不能在此刻再成为孩子们的负担了。
“我宁愿你永远都还是父亲抱在手上的小三儿!”王相爷叹息:“让你大嫂和你一起去见太后吧!”
王相爷的眼泪竟然有泪,似是不忍再看王玉英一眼,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王玉英含泪点头,应了下来,知道老相爷这是在为她筹谋,大嫂李氏深的太后欢心,即使这一去有个什么,也可以帮衬一二。
王玉英报备过王相爷之后,又听得王相爷甚为赞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又担心无忧寻来,不让她行事,所以急火火的告退,寻了李氏进了皇宫。
无忧一觉醒来,瞧不见李氏,又不见红袖,绿如,心下就慌了起来,再叫了王玉英房里的小丫头,才知道三人出去,问了门房才知道去了相府。
无忧心下大惊,以母亲的性格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去相府,给相府的脸上抹黑,急急地寻到相府,却又听说和李氏进宫去了。
听得进宫二字,只觉得天昏地暗,如落进了冰窟窿似的,脸色煞,”全身发颤,一时间几乎站立不稳:母亲,这是去寻刀子呀!
无忧也顾不得进相府,只得让车夫赶着马车去追王玉英和李氏,断不能让母亲进宫,只怕母亲这一去是真的不能回了:王玉英此举是在打天家的脸面,即使太后允了,怕是也要先挨一顿板子,否则天家的脸面可怎么过,这过场必然是要走的,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不说是挨板子,就是不挨板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无忧心急如焚,紧赶慢赶,到了皇宫的门口,却远远地见的王玉英和李氏已经进了巍峨的宫门,无忧身子一软,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摔在地上,还好云黛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小姐,你可要撑住呀!若是您也倒了,夫人那里谁去帮衬?”云黛的声音如穿透乌云的阳光,照亮无忧的心:是呀,若是她也倒了,谁去解母亲之围?外公那里指望不上,不是外公不愿意,而是根本不能站出来说话,昨日和离,已经落下把柄,怕是朝堂之上已经有人虎视眈眈,要参外公和大舅舅仗势欺人,逼得苏老爷和离,若是现在再站出来,这事就落实了,落实了原也是不怕,但是母亲的和离书怕是要废了,外公和大舅舅断不会愿意前功尽弃。
只是母亲的身子骨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如何受得了那板子,外公和大舅舅怕是不知,所以才任由母亲行事,这是如何是好?
母亲万万是不能挨那顿板子的。
相府此刻断是不能再拖下水了,眼下所有的一切也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她一弱质女子,可如何进得这皇宫,如何救得母亲?又如何替母亲挨了那顿板子?
母亲是命妇,大舅母是命妇,而她却什么都不是,又未曾奉召,怎么进去,就是进去,她又怎么救得母亲?即使她解了南苑镇的鼠疫,可是母亲所求,怕也是难得随心。
无忧又急又恼,恨自己藏着掖着,让母亲坐下这等糊涂之事,若是将七皇子所言,向母亲坦诚,怕也就没有今日之事。
无忧只觉得五内具焚,却无法可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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