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

分卷阅读26

行承诺,既然如此,他过河拆桥,我便睚眦必报。”
唔,于情于理,无可挑剔。
那被取走的东西,据常雷说,乃是多张地契,都是京城周边的田地。数额之大,早已超过官员允许买卖的田地数额,甚至已经超过了王公贵族们可以控制的田地数量。
案子就这么结了。张知涯搓着手,犹自不大相信:“就这么好了?”
罗悬心里也不大顺,只能说:“我与大人感觉相似。不过如今看来,也只能结了。”
卷宗记录完毕,上呈给皇帝。赵国公便被宣进了宫里面圣。
赵国公本就担任的是闲职,长女也是陛下宠妃,只是私自购置京城周边土地,却是触了皇家的逆鳞,便是王爷们也要降罪,再也通融不得。
赵国公依旧是赵国公,只是赵贵妃贬为了赵贵人。
这的确是皇家一贯的手段。
平民百姓间议论纷纷,只说是这贵妃怎么不小心得罪了皇帝。
案子了结了三四天,罗悬接到宫里那位的诏令,请他去用午膳,喝喝茶。只能去了。
这大抵是罗悬第二次见到这位年轻的皇帝。他与罗悬年岁相仿。
新帝登基之初,太后颇有想把持朝政的意思,母家的人朝廷上下大大小小的官职安插了个遍,又有涉王在一旁推波助澜。司马一族凋零,无人可与之抗衡。可这几年,他却看到这年轻的皇帝在与他的母亲暗暗较劲,一点一点回着那被母亲蚕食掉的皇家势力。他比他母亲懂得用人之道,至少刑部在罗悬看来便是忠心耿耿。皇家的人大概没有什么情分可言,谁心狠手辣,谁就权倾天下。
周伯演看起来并不凌厉,反而很是温和。
帝王之术首要一点,便是隐去锋芒。
罗悬倒没有同皇帝初次对坐用膳的战战兢兢。两人盘坐在席子上,面前的小案几只摆着四五道致的菜肴。皇帝的谱摆得很小,说明要同他推心置腹。
周伯演满意于罗悬的不卑不亢。他要提拔的人,无非是要有这么点宠辱不惊的气度。
两人一来一往谈了些,主要便是钱陆的案子。
用完了膳,东西撤了下去,摆上了茶具。周伯演屏退了宫人,亲自给罗悬倒上一杯御贡的天山雪松。
罗悬双手接茶。
周伯演道:“提升你为刑部四品侍郎如何。”
并不是问句。
罗悬只道:“这进程是不是太快了?”
周伯演道:“朕就是要让他们看看。”
罗悬:“谢过皇上恩典。”
周伯演微笑:“爱卿似乎不大爱说话。”
“微臣不过是把事装在心里。”
周伯演点头:“只是希望爱卿在朕面前,说的话还是多多益善,不要都藏在心里了。”
果然伴君如伴虎。罗悬应许。
“朕命你调查的地契来源,近日先缓一缓罢。”
周伯演叹口气,抬手倒茶:“目前朕尚缺一颗棋子。”
“请陛下告知。”
“赵国公不是那地契的主人,幕后还有人罢了。他晓得朕不能拿赵长肃怎么样,把他供出来糊弄朕。”
“陛下觉得是谁?”
周伯演并不直接回答,只是一笑:“秦氏女子个个出众,夫家都是王公贵族。”
秦氏女子,赵国公正室,太后周秦氏,以及……涉王正室。
“朕看这云朝,是要被他们秦家翻了天了。”
皇帝说这话时还在微笑。
但罗悬握着茶杯的手一阵冷。
父亲大抵是明智的,罗家女子并非不姿容出众,并非不蕙质兰心,却无一人嫁与王族。外戚专权从来都是皇室大忌。天子说话喜欢弯弯绕绕,难怪有人凭借揣测圣意便能平步青云。可这话说隐晦,其实也不隐晦,明明白白的,是要打压秦氏。
天下不过是这些弄权者手中的游戏。
周伯演旋转手中茶杯。母后做得太过火了,他已经再也不是那个袖手旁观的傀儡。必要的时候,他要将杂草连根拔起。
可他手头的确还缺一个棋子。太后,涉王,赵国公,秦氏……他还缺一个人,不受任何势力左右,来助他一臂之力。
“爱卿,还有一事,你暗地里调查,不要让旁人知晓,就是你那哥哥也不行。”
“何事?”
“将允王案彻查。”
罗悬内心惊讶,以为自己错听了,道:“微臣能否知道陛下翻案是为何?”
周伯演微笑:“否。”
……
罗悬出了御书房,将方才一番对话细细思索。
秦氏。涉王。允王。太后。
纠乱如麻。
彻查?案子没经过他的手,他不过只能翻翻卷宗,将证据挖出来一一核实。一些证据过了这几年,恐怕也是死无对证。允王已死,翻案又有何用。
皇宫的路宽阔而冷清。罗悬沿着宫墙向前走,迎面走来一个人。
赵晋宜拦住罗悬:“罗大人,案子办得很好啊,可曾受到皇上嘉奖了?”
罗悬并不看他,只抬脚准备走。
“在下赵晋宜,家父赵国公。”
罗悬停下脚步,转身:“赵公子。”
赵晋宜道:“罗大人,听说前些日子你受贿入了狱?”
罗悬冷冷地看着他。
“罗大人想必不知道,有一个人来寻我,求我帮罗大人一把,”赵晋宜摇着手中扇子,一脸嘲讽,“可在下没有帮罗大人说情。”
罗悬挑眉:“赵公子想说什么?”
赵晋宜展开扇子:“在下看上了江春楼的掌柜,罗大人与他交情不浅,不知可了解他的喜好?”
罗悬轻笑:“倒很了解。”
赵晋宜皮笑肉不笑:“说来听听。”
罗悬悠悠道:“无非两样东西。其一是他的江春楼……”
“其二呢?”
罗悬笑:“其二便是在下。”
赵晋宜脸色像焖过了头的酱油茄子。
“万万没有想到罗大人同在下是同道中人。”
罗悬道:“公子想错了。世上人千千万万,我只要那一个罢了。”
说罢便离去。
☆、第二十七章
陆爱萍着一身素服出现在江春楼。
伯九撂下手中账本,请她上了三楼的厢房。三楼地方小,只有一间厢房,方便他们说话。
距离上回已经过去了十多日。陆爱萍突然到来,让伯九很是意外。
他给她倒了茶。
陆爱萍道:“常雷死了。”
伯九动作一顿,道:“节哀顺变。”
陆爱萍自顾自说下去:“我父亲是个平常的商家,同她是在庙会上结识的。”
她停下来:“就是允王妃。”
伯九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小时候不知道这些。父亲告诉我娘亲生下我便去了。”
“可是,我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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